豈有此理,大業國能讓他元子泰見了繞道走的,還真沒幾個人。
他當即就怒了,直接就開掌威風鼎鼎劈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一接觸到他,就一陣酥麻昏了過去,再醒來就成了這幅動彈不得的鬼樣子。
安全起見,白拂又做了個點穴的假動作,將他電暈過去,然後讓安哥兒將他鬆了綁才離開。
“走吧,去州府。”白拂對安哥兒說道。
安哥兒二話不說朝州府而去,可惜不巧今日州府集體外出公乾,要日後才回,白拂隻得無功而返,打算過幾日再來打聽。
第二日白拂讓安哥兒去了趟鎮上德天閣,得知黃家小舅舅已經走了,而且接下來幾日小舅舅都沒找她麻煩,白拂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攝政王看著兒子遞過來的一百萬兩銀票,麵上的高冷差點端不住了。
“真的是沈十娘的嫁妝鋪子賺的?”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小世子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
“你是我親爹,我還騙你不成?”
攝政王其實是不信的,但是輕鬆到手的銀子他不打算放過。
“現在四處雪災,沈家鋪子還這般賺錢,那以往豈不是賺更多?”他不動聲色收起銀子,貌似不經心地問道。
說起這事,小世子露出幾分氣惱。
“那沈夫人真是個壞女人,一開始騙我說馮老頭的字不值錢,可惜被我發現是騙人的,這是她補給我的。”
又哦了一聲:
“我又給了他好些字畫,年底還會有一百萬兩。”
引起攝政王興趣的隻有最後一句,其它的都被自動忽略掉了。
“還有一百萬啊,那這次你可看緊了,彆又被騙了。”
小世子很認真地點頭。
“休想再騙我,我算術好著呢!”
父子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攝政王告訴兒子他的人正在馬不停蹄找人,痘疫的事情皇帝一開始堅決反對,後來也不知怎的突然鬆了口,相關事宜已經在安排了。
小世子叮囑幾句後心滿意足地離開。
小世子前腳剛離開,攝政王就招來暗衛,將銀票遞過去,“送去軍部,去年缺的銀子都給補上。”
暗衛拿著銀票離開。
拿了兒子那麼多銀子,不辦點事攝政王也良心不安,於是他又去了趟工部找沈尚書。
沈尚書剛回元都。
回到工部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聽說攝政王來了,胸口就是一悶。
他動員了所有女兒嫁妝鋪子,好不容易湊齊一百萬兩送過去,還要他怎樣?
他沈傳孝養了那麼多女兒,個個嫁得好嫁得妙,唯獨這樁親事虧了血本。
陪了女兒不說,還賠了自己的舒坦日子和大筆銀子。
可偏偏他有冤無處說。
攝政王府那一大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得聽不懂人話,整日說些牛頭不對馬嘴似是而非的古怪話。
還特彆倔,說什麼就必須是什麼,不同意就威脅他要將他的大秘密小秘密都捅出去。
他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
結果人家直接送了清單過來,還真的是大秘密小秘密一個都不漏地全知道。
從那以後,他在小世子麵前吭都不敢吭一聲,隻能哄著討好著。
大的那個就更不用說了。
根本就不聽人說話,一言不合就拔刀,再不就是誅九族。
如果不是攝政王一直沒有放棄讓他找女兒,他都要懷疑這一切是攝政王布的局。
這些年陛下和娘娘沒少為攝政王指婚,每個被指婚的都沒好下場,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有傳言說這些人都被攝政王派人給滅口了。
可惜沒有證據。
沈尚書查過,那些曾經被指婚的人家,都沒有被壓住嫁妝,更沒有被下令必須去把女兒找回來。
怎麼到他這裡就特彆待遇了?
他女兒那麼多,失去一個精心培養的女兒雖然惋惜,但也不至於惋惜到讓他犧牲如此大的地步。
他試著跟攝政王說節哀,或者用其它女兒作為補償,保證樣貌才華都不輸十娘,可惜攝政王打死不鬆口。
口口聲聲說除了原來的十娘,誰都不行。
奇了怪了。
怎麼就不行了?
他們是見過,還是相處過?
沈家的女兒,沒出嫁前那都是嚴格教養的,絕對不可能出現與外男私會的情況,兩人唯一一次的交集,便是皇後娘娘舉辦的宮宴上。
十娘上台獻舞一鳴驚人。
但那隻是女眷們參加的宮宴,攝政王根本沒去參加,照理說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小世子當時去了皇宮見到了十娘,回去與他爹說了
思忖的功夫,攝政王的座駕已經停在工部門口,沈尚書領頭上前恭迎。
進了裡間,攝政王一如往日,沒有半分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沈尚書找女兒找了那麼久,可有查過女扮男裝的同齡人?”
沈尚書就是一愣。
“這個到沒有,臣的女兒斷然不會女扮男裝。”他下意識說道。
攝政王哦了一聲。
“為何斷然不會?”他問道。
沈尚書道:“十娘自小身材細長,裝男人怕是不容易。”
攝政王:“身高幾何?”
沈尚書:“”
那麼多女兒,他哪裡記得每個女兒的具體身高!
“大約”沈尚書指了指自己鼻子位置,“這麼高。”
沈尚書不矮,到他鼻子的女子算得上修長。
攝政王站起身,朝沈尚書走近,嗯,沈尚書鼻子大概到他下巴處。
他腦子裡閃過那日與他背靠背說話的年輕人,似乎也是到他下巴的高度。
攝政王微微眯眸。
沈尚書被攝政王居高臨下看得渾身跟長了刺似的,可他不能退。
他是大業國堂堂二品官員!
不是那些見到攝政王就瑟瑟發抖的小官!
“沈十娘可有習武?”攝政王問道。
習舞?
沈尚書:“自小習舞。”
攝政王眸子亮了亮。
“擅長何種兵器?”
沈尚書一臉古怪看攝政王,攝政王果然喜歡那種用兵器的舞蹈?
“擅長用劍。”他如實說道。
當年沈十娘在宮宴上就是一曲劍舞成名。
“大刀呢?”攝政王又問。
沈尚書眨眨眼,“多大的大刀?”
攝政王比劃了一個大小。
沈尚書搖頭,“怕是吃力。”
攝政王點點頭。
那日他也發現了,那年輕人耍了一會兒大刀就有些吃力,還嘀咕了一句重死了。
攝政王:“可有畫像?”
沈尚書心道畫像不是早給你的人了嗎?怎麼又找我要?
不過他沒問,直接從桌上拿起一幅沈十娘畫像遞給攝政王。
攝政王看了看,然後好看的眉頭深深皺起。
不像。
臉型,眉型,鼻梁高度都不像。
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最不像的是眼神。
畫像上的女子嬌柔似水,眼波含情如鉤。
他見到的則是個乍看似平淡清澈,再看則深邃如海的眸子。
“不是他。”攝政王道。
沈尚書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不動聲色打量一番攝政王後問道:“莫不是與王爺曾經認識的十娘不是同一人?”
那是不是不用找了?
我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工部尚書,怎能整日在兒女小事上浪費才華!
沈尚書胸膛有個小人在呐喊。
可惜攝政王聽不到,隻淡淡看他一眼,轉移了話題:
“聽說沈尚書主動要求去找新的農作物?”
這話題轉的!
沈尚書希望破滅。
隻得又強打起精神應對:
“臣看小世子似乎特彆喜歡稀罕作物,想著我這整日東奔西跑的,可以順便幫忙找找。”
攝政王意味深長勾了勾唇角。
“順便賺了不少吧。”
沈尚書忙否認。
“沒有,絕對沒有,隻是試著拍賣了幾場,還談不上賺錢。”
攝政王:“那就多拍賣幾場,這些可是本王花了大價錢從周邊國家弄來,至少要賺回本錢不是?”
沈尚書:“”
對話最終以攝政王花了多少本錢,以及沈尚書承諾在多少時日內替他賺回本錢這個話題結束。
目送攝政王儀仗離開,沈尚書還在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
攝政王不是應該問他為何沒找到小公子讓他找的那些作物嗎?
為何隻口不提,反而問起其它?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副官惶急趕忙進來稟告。
“大人,不好了,馮老的門生將您給告了,說您大量售賣假的馮老字畫,辱沒了馮老的一世清名。”
沈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