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查探(2 / 2)

元子泰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點頭。

白拂讓開道,手勢作請:“那你快回去吧。”

簡直莫名其妙!

元子泰沒好氣的整理被扯亂的衣服,看白拂和雲旗一眼,朝大門走去。

雲旗湊過來。

“這人又是黃家的誰?”

白拂想了想:“黃秋陽喊他小舅舅。”

啥?!

雲旗差點腿站不穩。

能被黃家嫡孫喊一聲小舅舅的,除了福太妃的兒子沒有第二個人了。

“福,福王爺?”

白拂:“......啊?”

啊什麼啊。

雲旗指指白拂,又指指有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你把福王爺怎麼了?”

白拂摸摸鼻尖。

“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雲旗狐疑打量白拂。

說話間,元子泰已經到了大門口,看到緊閉的大門他蹙了蹙眉。

這大白日的,怎麼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他扣響門環。

無人應。

他拍了拍門。

還是無人答。

“是我!”

眼角餘光掃到又兩個身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他沒報自己名諱。

但一直守在門後的管家聽出來了。

門很快被打開,不過隻是一條縫,管家一臉急切探出頭來,壓低聲音道:

“哎喲,福王爺,老奴守您好些時日了,家裡被官府接管了,說可能有瘟疫,您繼續住在彆院那邊,這段時日千萬彆回來。”

說著管家遞了個早準備好的令牌和信出來,老父親般地叮囑道:

“銀子不夠隨便去哪家鋪子都能取,等府裡好了老奴去接您回來。”

元子泰眸光冷下來,沒有接令牌和信,“家裡人可還安好?”

管家沒敢說謊。

“老爺沒事,老夫人已經過了危險期,二夫人和秋陽少爺玉兒小姐正在被醫治。”

“可是因我而起?”元子泰隱晦問道。

他從不相信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偶然,黃家老宅一直好好的,他回來探親沒幾日便發生這種事,打死他都不信跟自己沒關係。

管家歎口氣。

“王爺莫要多想,老爺在信裡都有交代,您看了便知。”

元子泰這才接過信,與管家對個眼神,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白拂看著元子泰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連小舅舅都進不去,看來黃家真發生了大事。

白拂抬頭看一眼高高的院牆,沒有多說什麼,與雲旗坐上馬車走了。

白拂留在了鎮上,雲旗繼續派人從側麵各種打聽。

這一打聽兩日就過去了。

黑寶石一如既往無人光顧。

鎮上開始有各種謠言。

說蜂窩煤的毒無色無味,輕則讓人昏迷,重則讓人癡傻喪命。

新事物本就不容易讓人接受,如今還多了如此駭人的緋聞纏身...

於是一時風光無限的蜂窩煤變得無人問津,甚至有人看到蜂窩煤渣都要捂鼻繞道。

不管黑寶石如何辟謠都不管用。

鎮上其它煤鋪子也受了影響,郭家尤其明顯,喻姨娘氣得直咬牙,如今正是賺錢的好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程四娘回了趟程府後去找雲旗,不過她沒有說什麼,隻一臉為難說若白公子想知道可以去程府找程老爺子一趟。

雲旗會意,送走程四娘後找到白拂,如實轉達了程老爺子的邀請。

白拂說知道了,不過她沒直接去找程老爺,而是先找了在花樓落腳的元子泰。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元子泰拿被子捂住穿著嚴實裡衣的自己,一臉詫異警惕。

白拂在桌前坐下來,神態自若,仿佛在她自己屋子裡,她笑著道:

“黃家坑完我就被隔離起來,我覺得你這個小舅舅有義務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元子泰:“......”

猜到這家夥定是不知道內情,白拂沒有細說前因後果,隻簡單將元德書鋪的事說了。

元子泰聽明白了。

“你想讓我出麵去勒令鋪子掌櫃辟謠?

白拂點頭。

“我憑什麼要幫忙?”元子泰已經穿好衣服坐到白拂一旁,聽完勾了勾唇角不溫不吞說道。

白拂想了想,“因為我是你爸爸?”

元子泰神情不解,“爸爸是什麼意思?”

白拂笑:“我的家鄉話,大概就是你們常說的拜把子大哥。”

元子泰頓時黑了臉,危險地眯起眼,道:

“你想當我大哥?”

除了那些死掉的廢掉的,如今能被他喚一聲大哥的,隻有當今陛下與攝政王了...這小子狗膽還真不小。

白拂已經知道元子泰身份,不過她不打算揭穿,隻一臉無辜道:

“我也不想啊,誰讓你輸給我呢。”

元子泰:“你可知道我是誰?”

白拂點頭,“我小弟嘛。”

元子泰深吸一口氣,想到什麼,他沒有反駁,反而笑了笑,道:

“大哥也不能隻取不舍,小弟也有個忙想要大哥幫一幫。”

...

翌日,白拂去了程府。

在程府門口自報姓名後,白拂很快被帶到程老爺麵前。

“年輕人這是想通了?”

聽下麵人稟告白拂拜見,程老爺便在客廳裡悠閒喝茶等著。

白拂搖頭。

“程老爺消息靈通,我想跟您打聽下黃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元子泰說管家告訴他家裡有人病了,但沒具體告訴他什麼病,隻讓他在外邊玩一段時日免得過了病氣。

他想讓白拂的人查一查,到底是什麼病,他好安心。

這話說得漏洞百出。

他一個王爺,想查這些還不容易,為何偏偏請他幫忙?

但白拂聽完就應了下來。

左右她是要查的,正愁沒個好的介入理由,有人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黃老爺氣定神閒地又喝了一口茶,咽下去才緩緩開口:

“黃家啊...怕是攤上禍事了。”

果然程老爺子知道不少,白拂不接話,認真看著程老爺等他繼續。

黃老爺子卻笑了。

“年輕人,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應該是解決你鋪子的危機嗎?我可是聽說你家鋪子一個買家都沒有,問黃家的事作甚?”

“我也不想啊。”

白拂歎口氣,走到程老爺一旁空座,坐下道:

“我也是受人所托。”

程老爺眸子閃過一絲狐疑,卻沒有問受誰所托,道:

“黃家這兩天沒一個人出來,外麵人也進不去,我猜是被官府封鎖了,你就彆去趟這趟渾水了。”

白拂眸光閃了閃,不過麵上仍不動聲色問道:

“被封鎖?為何?”

“官府那邊看管很嚴,沒有消息傳出來,具體還不清楚。”

程老爺微微沉吟,又道:

“不過我知道前些日子雪停了,他家在外地各大商鋪的掌櫃來送賬簿,那之後黃家陸續請了幾次大夫。”

白拂點點頭。

雖然沒有傳出消息,但她親眼見到黃家確實有人病了,請大夫很正常,這證明不了什麼。

程老爺子又說:

“一開始發病的,是個從北邊來的掌櫃。”

這種冰寒天氣趕路,確實容易生病。

姚二哥也曾抱怨說這鬼天氣跑鏢簡直要人命,白拂不覺得這話值得程老爺子特地挑出來說。

“然後呢?”白拂問道。

程老爺:“北邊雪災比白麓鎮更嚴重,一路上必定不太平。”

“這個我知道”白拂接過話,“聽說前段日子路有凍死骨...可這跟黃家有何關係?”

程老爺子一副年輕人你還太嫩的表情:

“年輕人呐,你以為凍死骨隻是凍死骨嗎?”

凍死骨自然不僅僅是凍死骨,可能還代表著背後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死亡。

這也是為什麼白拂當初聽到消息就開始準備酒精。

隻是這段日子外麵並沒有瘟疫的消息傳來,加上瘟疫一般都是從貧民聚集的地方擴散,她一時無法確定黃家和瘟疫到底有沒有關係。

白拂看向程老爺子。

“所以,您懷疑瘟疫被帶到黃家?”

“老爺子我還是個孩童的時候,也經曆過類似寒冬,那時我跟著爹娘一路乞討,一路上見過無數慘狀,爹娘也先後染病死了。”程老爺子正色肅容道,“這次比那次還要嚴重,黃家突然被封鎖,怕是其中有人已經染病。”

白拂向程老爺子打聽更多細節。

程老爺子倒也沒瞞著,隻是這次官府動作委實迅速,不僅外人得不到消息,連程老爺子的人脈都打聽不出更多。

要想知道詳情還是要想辦法從府衙那邊打聽。

“黃家主要做的什麼生意,和動物生禽類可有關聯?”白拂琢磨片刻後問道。

之所以這麼問,白拂自然有她考量。

黃家家大業大,能到黃家來送賬簿的掌櫃,那必定是有一定身份的,一路上吃住都有保障,接觸貧民瘟疫的可能性照理說不大。

所以動物生擒這個傳播途徑也需要考慮考慮。

動物生禽?

程老爺子有些莫名看白拂一眼,這小子被黃家求親居然沒想著去調查下黃家家底?

隨即他語氣略帶嘲諷地開了口:

“黃家自視清高,怎麼做這等低賤生意,他們做的都是書鋪,當鋪,香料鋪,瓷器鋪子,醫館這些上得了台麵的。”

白拂聽出了點什麼,又問道:

“那程老爺您除了做柴火生意,是否也有其它營生?”

“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

程老爺丟下這句話便不再繼續,仿佛真的不值得一提。

白拂一笑。

“那不知道我這蜂窩煤生意在程老爺眼裡可上得台麵?”

程老爺捋了捋胡子,笑了聲。

“老頭我當年被凍怕了,靠的就是這柴火生意起家,所以不僅不覺得你的生意上不得台麵,反而覺得甚好。”

“那就對了!難怪我覺得和程老爺子你談得來!”

白拂一臉坦然地奉承:

“對我白拂而言,生意隻有賺錢和不賺錢兩種,沒有什麼上得台麵上不得台麵之分,之所以問您是否有其它營生,是想拜托您打聽一些事情。”

程老爺看白拂的眼又亮了幾分,答道:

“程家還有些壽器鋪子,藥材采集鋪子,屠鋪,糧鋪。”

都是民生買賣啊,白拂眼睛一亮,高興道:“那這事找您打聽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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