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九章 下馬威(2 / 2)

王言給她揉著肩膀,笑道:「等我在京城理順了職司,你們麵對的危險也就小了很多。」

他是開封府左軍巡使,基本相當於後來的首都公安局長,按照法律抓人,按照上邊領導的指示抓人,沒有這兩項的時候,他可以找法律抓人。這太對口了……

有了趙禎的口諭,當天下午吏部的人就過來給王言辦了手續,到了第二天,王言便乘著馬車,先送了小棟梁去了郡王府,看了一會兒趙宗實的鍛煉,還鼓勵了趙宗實的媳婦,也就是比較有名的高滔滔,以及趙允讓一起鍛煉,看著小棟梁教他們,沒什麼大問題以後,這才離開了郡王府,去到了開封府衙門就任。

曆來當官第一件事,自然是拜會上官。

而他左軍巡使的級彆,在開封府的官僚體係中,屬於高不成低不就那一類的。他的級彆同曹司的領導相同,上官有最大的權知開封府事,次一級的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

,再次級的左右兩廳的兩對判官、推官,還有執掌曹司事的開封府司錄參軍。都是領導。

至於開封府下屬兩縣以及所轄京畿十五縣的縣官,跟他不發生太多關係,雖然各種的知縣比他的權力更大,但是好像千年後,他屬於是部委什麼什麼處的處長,去到下邊的市級單位,那叫指導工作,地方部門的一把手也得小心伺候,差不多是一樣的道理。…。。

當然他這也是熱門職位了,彆人搶破頭打出了狗腦子也當不上。畢竟是開封府的實權崗位,手下幾百號人呢,若是算上幫閒,那得上千人。同時他還能調遣十七縣的衙役、捕快,又直接管著一個監獄,權力也很大。

現任權知開封府事,是呂公綽。這個名字並不為人熟知,但要說他爹是呂夷簡,那便很多人知道了。呂公綽因為整死了龐籍的屬官,為人攻訐,遂自請外放,轉年病死。

呂公綽已經五十三歲,不很年輕,身體胖乎乎的,很富態,但王言一看就知道是不健康的。

拜會諸官,見禮過後,呂公綽笑道:「聽聞子言精通醫道,官家、汝南郡王皆讓你瞧了身子,老夫近日感覺身子笨重,忒不爽利,喝了幾副藥亦未見好轉,不若子言與老夫瞧一瞧?」

「得罪了。」

王言拱了拱手,直接走流程,號脈、開方、下醫囑,順便再給自己開脫,業務熟練的讓人心疼。

「端是好字。」呂公綽抖落著寫滿了字的紙,讚歎了一句,隨即麵不改色的攏到了袖子裡,也沒一句謝,好像誇字就是謝。

他轉而說道:「子言在杭州做的好大事,天下皆知。如今執掌左軍巡院,不知有何打算啊?」

「回呂公,下官於京城不甚熟悉,至今為止,不過是當年科舉之時在京半年。是以沒甚打算,還要詳細了解一番才好。」

「所言有理,如此也好,子言這便去吧,有事可來尋我。」

「謝呂公。」王言拱了拱手,便隨著辦事的小吏離開,去了左軍巡院的辦公場地。

離的並不遠,畢竟都是秉持著集權、方便辦事的原則,職能部門都是在一起的。隨著小吏一起說說笑笑,打問情況,大步走了一刻鐘便到了巡院衙門。

因為人多的關係,衙門很大。尚未進去,就聽見裡麵嗡嗡嗡的不成樣子。進去一看,就見一大堆神形各異的男人,形態各異的或站或蹲,真是熱鬨極了,好像個菜市場。

待他們見到了穿著青色官袍,頭頂長翅帽,腳踩觀靴,麵白無須,背著手笑嗬嗬的王言之時,便也就都很有眼色的收了聲。

「張判官何在?」小吏大聲招呼。

「來了,來了。」隨著話落,官廨之中竄出一人,對著小吏友好的笑了笑,便正身到了王言麵前行禮,「下官張治清,見過王巡使。」

他是此間巡院判官,乃是王言副手,輔佐辦理日常事務。

「不必多禮,張判官,今後本官還要你多多幫助啊。」

「王巡使客氣了,天下誰人不知巡使有大誌,更行非常手段。如今司掌巡院,定使我開封府清明,叫那賊人不敢露頭。」

「張判官似乎不怕本官啊……」王言笑眯眯的。

「巡使說笑了,下官一心為公,並無作女乾犯科,貪贓枉法之事,既問心無愧,又何必怕呢?」…。。

眼見形勢不對,小吏插了句話,趕緊著轉身走人。心裡忍不住的感歎,王言是真牛逼啊,剛來就找事兒……

瞥了眼遠走的小吏,又看了看圍在四周看熱鬨的一幫子巡捕,王言笑嗬嗬的看著張治清:「不知張判官有何倚仗?仗的誰家的勢?」

張治清不禁皺起了眉:「下官自問未曾得罪巡使,卻不知巡使緣何初一見麵,便

如此咄咄逼人?」

「因為你能力平平啊,張判官。若無倚仗,你做不到這個位置。先跟本官知會一聲靠的誰人,免得今後有了誤會,那就不好了。」

張治清都氣笑了,也不講什麼麵子,大聲質問:「巡使憑甚麼就此斷言下官無能?今日若說不出個緣由,下官便去呂公處求告,便是鬨上了朝堂,也要給下官一個說法。」

王言指了指看熱鬨的一幫散亂的人,說話的聲音還是很平淡:「沒有紀律,不成體統。據本官所知,巡使之位空置已有三月,此間事皆由你做主。如此散漫,本官實在看不出張判官的能為。

既知本官在杭州如何行事,當知本官是如何查賬的。觀你並非安分守己之人,三月之中,賬目必有差池,你是脫不開乾係的。現在給你兩條路,把錢拿回來,老老實實的聽話,本官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等本官查過了賬,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我舅父乃張相公,你敢!」

「張堯佐?」

「大膽!你敢直呼其名?」

王言好笑的搖頭,這張堯佐當過宰相,正經的大貪官,是張貴妃的娘家人,好朋友馮京原本的那個軼事的主角之一,就是這個張堯佐。之前老包當諫官的時候,可是逮著張堯佐猛噴,那是火力全開,噴的張堯佐現在還沒回京呢。

不過受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堯佐的實力還是有的。不過王言不怕就是了。大家都能跟皇帝直接對話,他還更能搞錢,更有重要作用,畢竟在杭州都搞那麼多錢了,怎麼可能不會期待他宰執天下得多能搞錢呢。何況他還有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本官查過賬簿之前,一切好說。」他拍了拍張治清的肩膀,將其推到了一邊。

王言當然是可以接受貪汙的,隻要不過分,隻要把事兒辦明白,那麼可以晚一些收拾。但是這個張治清不一樣,這小子不尊重他。

剛才來的時候,巡捕們雖然沒紀律,但是有規矩,尊重他的官威。張治清卻是在官廨裡呆著喝茶水,這當然是不對的。既然早知道他今天要來就任,又不像地方那樣把握不住,這張治清明顯就是故意的,明顯有挑頭給他找麻煩的意思。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為難下邊辦事兒的人也沒意思。索性王言也便順勢發作了,先把這張治清辦了,何愁衙門之人不能如臂指使。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悄聲,都被巡捕們聽了去,所以當王言推開張治清,再轉過頭來看向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噤若寒蟬的站好了隊列,沒有人敢看王言的眼睛。

有後台的都那樣了,他們這些人還不是隨意拿捏……

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說道:「看來不是沒有紀律嘛,甚好。左巡院之人,可是都齊了?」

「回巡使,都等著巡使就任訓話呢,病休之人都沒有。」

「甚好。」

王言回了接話的人一個滿意的眼神,接著朗聲說道,「本官素來不重形式,就一點,聽命行事。方才我與張判官所言,爾等皆聽的清楚明白。本官並非不近人情之人,知爾等居京城多有不易,家中亦有老幼妻兒照拂,皆是家中頂梁。

然則貪汙納賄終為不法,小數目可以貼補家用,大數目便要問個究竟。本官亦與爾等改過之機,爾等誰人自覺拿的多了,七日之內籌錢送回來,那便既往不咎。若待本官查過了賬目,那便不能善了了。

或有打定主意燒賬房的,本官給爾等交個底,賬房若果真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那麼伍長以上者,皆抄家,男丁流徙西北,女子官配。料想手下無人統領者,亦貪瀆不了許多,本官便有殺錯,沒放過。

爾等或以為本官刻薄下屬,本官與爾等說一說杭州之事,為我下屬之人如何待遇,爾等便能

安了心思,踏實辦事……」

所謂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王言從不虧待手下,更從不讓追隨他的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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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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