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一章 打擊報複(1 / 2)

周三強,因其在家中行三,江湖人稱周三郎。當然混江湖的前邊也得有個叫的出口的前綴加持才好,比如什麼孝義黑三郎,及時雨之類的,水滸傳裡麵的那些諢號。

不過可惜的是,這周三郎可比不過黑三郎,沒混出前綴的名號來。主要是因為混的還不夠好,次要則是在於他不乾人事兒。

流氓圈裡是有鄙視鏈的,好像不欺負女人孩子,不欺負窮苦人之類的。這時候的流氓,有那麼一些人也都是有堅持的。

或者換一種說法,一定程度上,這是流氓圈裡的‘正確,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等等,都是流氓團夥的‘正當理由。

哪怕不是那麼做的,也要那麼包裝自己。哪怕誰都不以為然,但是彆人那麼做了,得說個佩服佩服才行。

這周三郎是專門開賭場,來玩的人有小富,有窮人,他給人家放高利貸,仗著他手下狗腿子多,也仗著在官麵上有幾分關係,就各種的逼債要錢,打人都是輕的。若誰的老婆孩子長的漂亮,他總要沾一沾。而後再給人發賣了去,為奴為婢,或是賣到勾欄瓦舍之地。

這樣的選手,人們也想不出給他冠上什麼名號,也便隻得是三郎三郎的叫了。幸好,三郎雖然比較狂,但在東京混,總也知道不能狂的太過分。所以他也沒有不要臉的給自己取個諢號。

日上三竿,如同往日一般,通宵達旦聚飲狂歡的周三強才在青樓醒來。隨手將掛在身上的漂亮***推到一邊,後者也沒有理會周三強的粗魯,隻是轉身到一邊繼續酣睡。

周三強鬆鬆垮垮的穿好了衣服,打著哈欠出了門去。

才到了外麵,就看到十餘武備齊全的巡捕在門口吊兒郎當的站在各處。他沒在意,自然也沒發現這幫人封鎖了門口的各處位置,都在兩步以內就能援手的地方。外圍,還有兩人手扶著腰間懸垂的弩機。

他目光掃視了一圈,也不避諱彆人都在看他。正好發現了帶隊的十人捕頭是他認識的人,當即笑嗬嗬的打了招呼。

「陳頭兒,這是做甚啊?」

他的態度隨意,完全無視了其他人,徑直奔著那陳姓捕頭過去。

陳姓捕頭被這人叫了一聲,那是一臉的慌張,忙不迭的擺手:「拿下拿下,快快快。」

話落,在周三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幫人就快速的圍了上來將他擒拿,還被繩子死死的綁縛起來,又被人用著從青樓裡的小廝手中搶來的抹布粗暴的堵住了嘴。

一切發生的太快,周三強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他嗚嗚嗚的使勁掙紮,想要分辯個明白。

緊接著,他的肚子就被那個陳姓捕頭給搗了一拳,打的他是青筋儘顯,雙眼突出,好像要爆出去一樣。

陳姓捕頭啐了一口,罵道:「直娘賊,什麼檔次,也敢跟老子套近乎。帶走帶走,可不敢讓巡使久等。我跟你們說,彆回去嚼舌,老子可不認識這個狗屁的周三強。」…。。

「陳頭,放心吧,巡使都交代了。認識沒關係,隻要彆漏了消息、跑了人就不打緊。」

「我能不知道嗎?可巡使威勢太大,我老陳見了就打哆嗦。之前的那個判官威風吧?鼓動咱們跟巡使找麻煩,結果還不是灰溜溜的跑了。我聽說他找了一圈的關係,沒一個人幫他,要是跑的慢點兒,說不得咱們兄弟第一個抄的就是他家。

還有以前的那幾個都頭,往日裡對咱們不是打就是罵,結果呢?現在都等著去西北呢。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巡使還大方的很。要是因為這麼個玩意兒受了牽連,那可真是倒八輩子黴了。娘的,多嘴多舌。」

陳捕頭還不解氣,又是一腳踹在了周三

強的身上,不耐煩的擺手,「帶走帶走,回去先好生調理一遍。」

在同一時間,一隊隊的巡捕們,抓了賬房,抓了打手,抓了周三強的家人,一個都沒跑掉。

這就是巡捕們的重要作用,他們是真能在百萬人口的城市中,快速、精準的找到想要找的人。流氓和黃一樣,是禁不絕的,這是源於人的不同,總有好吃懶做的人,總有想著小小的欺負一下彆人,讓自己過的更好的人。

當天下午,王言見到了被打的遍體鱗傷、鼻青臉腫,睜眼睛都費勁,嘴角耷拉著紅色的哈喇子,風光的流氓頭子端是淒慘。

王言背著手,看著周圍的環境,回頭對著跟在身邊的新任判官說道:「劃一筆錢出來,這地牢要好好修修了。人手麼,就用這些抓回來的人,找將作監的匠人過來指導、監督。」

「是,巡使,明日就安排。」

點了點頭,王言問道:「賬本在哪?」

「狗官,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本官在杭州之時,有一牢頭專司刑訊之事,他有一把快刀,更有一雙穩手。當年有一劉姓大戶,參與集眾造反殺官之事,與倒賣軍中禁品之事亦有牽連。這劉姓大戶骨頭很硬,死不開口,拒不交代,大罵本官祖宗十八代,恨不得咬死本官。

當時那牢頭便道,其可使刀片人皮肉,直到見骨。其言所求乃是將人片的隻剩骨架,而人命不死。本官要他展示一番,便見其宛若庖丁解牛,好好的一條手臂,不過片刻便隻剩了白骨。

所取皮肉,放到鐵鍋之上炙烤,鮮香無比。本想叫那劉姓大戶自食了去,不想竟是嚇的屎尿起飛,全招了出來。那皮肉也不好平白丟棄,最後隻得喂了狗。本官大駭,以為此舉有傷天和,輕易不用。」

王言搖頭歎息,對著手拿刑具,小心的靠在牆角的牢頭招了招手,「何三兒,你來試試,先把他的手剃了,好生練練手藝,隻要練會傳了子孫,夠你家幾代人不缺飽飯了。」

「哎,好嘞,巡使瞧好吧,小人這刀可是也不鈍的。」

「你彆過來,你彆過來呀……啊……」周三強恐懼的掙紮著,終於,在刀子落到他的手上的冰涼觸感傳來,他大聲說道,「我說,我都說,賬本在我家房梁側麵的暗格裡啊……」…。。

何三有些可惜的停下了手,轉回頭看著王言。

「都到這個地步了,不來一刀像話嗎?」王言笑罵了一句,隨意的擺了擺手,「動一刀吧,你先找找感覺,越薄越好。」

何三轉回頭拍了拍周三強的臉:「你彆動啊,這一刀要是片不好,我可就片第二刀了……」

周三強還是尿了,他還算硬漢,要不然也不至於打了那麼久都沒招賬本所在。但是現在的一刀,可不是一刀。因他挨著這一刀,腦子裡就想著手被剃成了骨架樣子,那太嚇人了……

不過周三強的痛苦無人,人們都看著在那裡專心用刀的何三兒。甚至就連王言也很有些驚訝,沒彆的,手很穩,片的肉也是真薄。果然,哪怕大宋不行,但這土地上人才輩出是沒錯的。

隨著何三一臉的意猶未儘的結束了可能是人生第一刀的很有意義的活動,周三強終於事無巨細的詳細交代起來,就怕有什麼遺漏的,回頭再給他片兩刀,再當他的麵喂狗吃了,甚至是讓他自己吃了。

從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開始,到如何賺到的第一桶金,這麼多年迫害了什麼百姓,又是從哪裡來的資金放出去的海量的印子錢,以及合作的青樓,還有在販賣奴隸的市場那邊的合作夥伴。

不過讓王言比較意外的是,這周三強還交代出了新情況。

王言輕輕的皺了一下眉,問道:「剛才說的那個無憂洞,你知道多少?」

「爺爺,小人真不清楚。就是賣了幾個漂亮的女人給他們,當時我也不知道,後來聽那個中人告訴我的,說他們是下邊上來的。江湖傳說,無憂洞深不可測,就在咱們腳下,裡麵四通八達,無人帶領,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裡麵都是犯了大事兒的人物,全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在下邊躲避官府的追拿。他們在裡麵開了賭場、青樓,比地麵上更絕色。聽說裡麵繁華至極,是金不換的地下天國。」

王言嗤笑一聲,狗屁的地下天國。

人們往往對不了解的地方,抱以最大程度的美好幻想。

地下挖出來的土窩子,以現在的技術水平,又能好到哪裡去。通風換氣能解決,土腥味能掩蓋,照明也可以靠著蠟燭,再加上各種的鏡麵反射,營造出昏黃曖昧的朦朧,但是地下的潮濕、蛇蟲鼠蟻以及對於建築的破壞等等,這些可是不好解決的。綜合來看,絕對沒有說的那麼好。

藏汙納垢倒是真的,拐賣人口、殺手、賭博等等的業務,肯定會有,畢竟他們總要賺錢,要生活。但要說達官顯貴都去到地下享受,那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發展到了那個程度,就是地下的通道再錯綜複雜,再跟迷宮似的,禁軍也能給它填平了。

沒再理會,讓人繼續審訊,王言則是回去繼續選人。五百多號人,就抓一個周三強實在是浪費。現在牛刀小試,自然要更加合理的進行人力運用。…。。

在這一次的行動中,王言又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各人的能力,進行了更加細化的人力安排。五百多人共分成了三組,一組去各地方確認人員位置,二組隻負責按照一組提供的地方進行抓人,三組則是專門負責抄家。

為了開展更大範圍的活動,王言啟用了數目眾多的幫閒。實行擔保製度,一人帶一人,不論是街麵上沒混出名堂的小流氓,或是誰的家裡人,更或是親戚,隻要可靠就能帶過來辦事兒。並且承諾,以後擴張隊伍,從這些人優先遴選。沒被選上的,也可以充當幫閒,並且有錢拿。

王言的這個舉動,可以說是完全摒棄了過去的幫閒,同時也提升了幫閒的地位。使得幫閒不再是原本的臨時工,而是升級成了編外的合同工。相對而言,更提高了穩定性與可靠度。有飯碗,和沒飯碗,對於工作的重視程度是兩個概念……

這個權限他是有的,他隻要不伸手從開封府要計劃之外的錢,那麼這就是他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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