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巡院的設置,就是為了避免集權。這個位置掌控的人手很多,也有武備配置,必要分權、製衡。畢竟這裡是汴京,是大宋國都,不能培養一個手握
上千武裝力量,權柄還很大的人出來。這樣的人有壞心,或者是腐化了,對於皇帝,對於大臣,對於百姓,都不是太好。
這也是汴京城內,數目眾多的軍巡鋪,是由禁軍職守。為的就是有什麼突發事件,可以第一時間集結力量鎮壓。…。。
王言的改革計劃,相對來說是很合適的。因為他沒有觸及皇城,更沒有扯到大內去,隻是外麵的舊城、以及擴張的新城區。皇城以內,還是由軍隊鎮壓。
同時他更進一步的分散了巡院的權力,領導就有十一個人,各分部衙門又是正副相製。除非這人十分牛逼,不然絕對不可能統一巡院的意誌。***是一方麵,下邊還有各種的低級官吏呢,都是要分權的。但是又統一了巡院,方便各種事務的落實,同時也更加方便對於汴京城的精細化管理與控製。
當然這是王言對上闡述的理由,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兼並右巡院,擴張他的權力邊界。他對領導們說的是防止彆人集權,但現在是他在位,他就是那個集權的。
不過即便是不改革,有了這一次的事情,哪怕是再派來右院巡使、判官,對他也沒什麼影響,因為他已經事實上掌控了右院。誰來誰是吉祥物,甚至於能當吉祥物都是幸運。
左巡院富起來可是已經一個月了,右巡院的人是眼看著的,那一個個的實在威風的緊,也闊綽的很,他們是早都想著跟王言混了。才不管什麼分不分權,跟誰混的好,他們就跟誰,就這麼簡單。
王言上任第一天,看著右院就礙眼,但是苦於沒有借口發作,不好插手,容易引火燒身。這次有了由頭,肯定是要把右院的權柄掌握到手裡的。
至於監獄裡跑掉的官員,死掉的小吏,那都是次要的。無論是那個周孔目乾的,還是彆人看周孔目不順眼,順水推舟的安排了一下,都無關緊要。這並不是值得耗費精力去追查的真相,因為在滾滾前進,愈來愈壯大的大勢中,這些無關痛癢的陰謀詭計,都將化為齏粉。
當然那是在他王某人得到了好處的前提下,若不然可沒這麼好過,玩不死他們……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哪怕他的改革意見不通過,也沒什麼關係,隻不過是名義上差點兒意思罷了,右院還是要聽他的。
上奏意見以後,王言並沒有等來召見,但是新任的右院巡使、判官都沒有任命,王言便明白,趙禎還是舍不得錢。
所以在大半個月以後,王言徹底的純潔了右院的隊伍,實行如同左院一樣的製度,無論是福利待遇,還是幫閒,完全複製過來。
而後便讓他們按照他列出來的名單,出去進行大肆的抓捕活動。
左右兩院的巡捕、幫閒一起兩千多人,這回算是真正的可以稱之為嚴打了。
兩千多人在王言的調派下,形成了高效的流水線作業。選定目標,打探位置,抓捕、抄家、審訊,而後再拿著證據,對一些大戶以及中下層的官吏進行抓捕、抄家、審訊。至於中高層位置的,則是掌握證據,按兵不動。
官場亂就亂了,但是不能從上到下一起亂。先把下級官員處置了,穩定住政府工作,而後再動高級的官員,這樣的影響是比較小的。…。。
但即使如此,王言也不認為趙禎能頂的住壓力。
他的嚴打,從開始就注定了是失敗的。但也總要做,畢竟這仍舊是一舉多得的好事。百姓的生活大大的寬鬆,官吏隊伍一定程度上進行了純淨,得到了許多錢財充裕了並不健康的財政,最重要的是,王言本身的聲望、影響力更加強大,還收獲了一大堆的擁躉。
受他直接管轄的官吏、巡捕,因為他而有了比較體麵工作的幫閒,因他而補缺上位的官吏,因他而大仇得報的百姓,以及因為他而短暫的感受到了安
穩、安心的生活的百姓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會是他的支持者。
輕易得到的不會珍惜,沒有見過光明也便不會害怕黑暗。但現在,王言給各個群體帶去了光,讓他們知道,他們本來可以更好。
本來可以更好,這實在是極其要命的想法,但卻已經被王言根植在汴京百姓的心頭,揮之不去……
要打擊的團夥王言已經整理好了,人手也安排好了,王言倒是清閒了下來。
這一日,郡王府。
王言笑嗬嗬的鬆開了趙宗實的手腕,點頭說道:「不錯,身體養的很好,藥可以停了,膳食按照下官開的食譜就好。身體鍛煉不可鬆懈,必要日日習練。待這一套功夫打完不覺得累,便換下一套。」
「多謝了。」趙宗實笑著拱了拱手,「王巡使果真神醫,這兩月頭疼確實發作的少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大將軍還是思慮過甚,可是要好生醉心琴棋書畫才是,或是其他的事項也可,隻要忙起來,投入進去便可。如此看來,玩物喪誌之說也不儘然,對旁人來說不是好事,對大將軍卻是良藥。」
「就是要玩物喪誌才好。」趙宗實哈哈笑,身體好了,人都開朗許多,不是以前那副短壽的憂鬱樣子了。
王言笑著拱了拱手:「既如此,下官便告辭了。擇日再來拜見大將軍。」
「既得了閒,何不多留一會兒?吃些酒,說說話。」
「內子近日即將臨盆,心中擔憂,改日再吃酒不遲。」王言看著一邊的趙允讓。
老小子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生產之事,老夫最是熟悉不過,哪是一時半刻能成的。走走走,老夫送你,老夫送你出去還不成?」
王言對著趙宗實行禮告辭,轉身隨著趙允讓離去。
又是轉了個角,趙允讓問道:「聽聞你上月去政事堂,又給官家相看了身子,不知官家身子如何啊?可是康健了?」
「郡王為難下官了。」
「王子言,你與老夫相交四年,老夫如何你還不清楚?」
「可不敢高攀郡王,這事兒犯忌諱。大將軍的身體康健,這是好事。所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又不是郡王坐那皇位,如何一直念念不忘呢。」
「老夫不過關心官家身體,如何覬覦皇位了?」…。。
王言搖了搖頭:「郡王還是彆為難下官了,若下官說了,再若大將軍坐了皇位,下官如此為人臣子,又如何能信得過下官?郡王留步,下官告辭。哦,對了,郡王豪富,莫忘了給下官送些禮來。」
「滾滾滾,還有問人要的?」趙允讓不耐煩的擺著手,直到了王言消失,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轉回去看兒子了……
現在的王府之中,已經是備戰狀態了。
從揚州調過來的女醫、穩婆,還有王氏給找的奶媽,甚至王氏這幾天也是在白日裡守在這,府裡的丫鬟更是忙來忙去。
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就是知道不忙起來可能不好……
王言進了屋裡,華蘭正是躺在榻上,滿頭大汗的樣子。方才已經破了羊水,現在屬於是等著自然分娩的過程,得要持續很長時間。華蘭滿頭大汗,是心裡害怕。
汗水潤濕了頭發,結成了綹,盈盈的目光中滿是緊張。
「官人~」
王言笑嗬嗬的抓著華蘭的手,給他捋著頭發:「不要害怕,為夫是神醫嘛,沒什麼問題的。就是娘子要受些痛,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我要給王家開枝散葉,等著子孫滿堂呢。」華蘭笑的很甜。
王言笑了笑,轉頭看著淑蘭說道:「淑蘭啊,你去外麵吧。彆到時候再給你驚著,動
了胎氣就不好了。沒甚大事,不必牽掛。」
淑蘭點了點頭,跟華蘭說了幾句話便抱著肚子,由小丫鬟攙扶著走了出去。
「官人可想好字輩了?」
「想好了,乃是‘文武興邦,濟世強國,天佑中華,萬世永昌,名字也想好了,就叫王文華,取了你的華字。」
「不能起名字的,要先起乳名,大了才好起名。」
這是因為這時候的孩子生存率比較低,哪怕是大戶人家也是如此,也就是流傳了千年的那句俗語,所謂‘賤名好養活,就是這麼來的。
王言搖頭笑了笑:「為夫乃是神醫,我兒定然無病無災。」
如此說說笑笑,轉天子時,華蘭經曆了一番苦痛,順利生下一名男嬰,也是王言此界的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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