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四章 過年(1 / 2)

馬魁當然是要考慮自己家人的,雖然王言的話說的氣人,但道理就是那麼個道理。

哪怕是馬燕不跟王言結婚,總也得結婚生孩子,以後還是要家裡的老人幫襯著呢,前後也沒差兩年時間。

說句不好聽的,自己家親生的孩子,總是比撿來的感覺親切,心裡也沒有疙瘩。哪怕是相處的真如親生的一家人,總也忍不住的偶爾想起這些來,總難通達。

所以聽了王言的話以後,馬魁自己也留了心,沒有同王素芳念叨這件事。

之後不出所料的沒有找到孩子的父母,十分順利的留在了福利院。王言三人組還又去看了一遍,孩子的情況還不錯。

這事兒就算是完了,隻有馬魁偶爾想起了這麼個孩子,會蹬著自行車跑過去看一看。

轉眼一年結束,到了過年時候。雪還未化儘,便又落了新的雪花,人們都很有默契的念叨著瑞雪兆豐年。

這時候的鐵路係統,雖然不如幾十年以後那般客流龐大,但壓力也是很大的。這一年客流量突破一億人次,春運差不多就是從這塊開始的。

中國的各個單位,都喜歡把各種事情稱作打硬仗,這是建國以來的傳統。對於鐵路係統來說,春節就是這樣的一場硬仗。除非特彆情況,不然誰也彆請假,彆休息,一直過了正月十五以後才能陸續的得到假期。

進入臘月以來,就明顯的感受到了客流的增加。與之相對的,偷竊事件爆發式增長。

哪怕是寧陽哈城線也不例外,畢竟這是東北最富裕的,也是唯一的一條線路,人多、油水豐厚。王言再牛逼,也擋不住想要過個肥年的小偷們,尤其是職業小偷。

所以王言的戰績越來越彪悍,又回到了此前小偷們拿他當關卡刷經驗的時候,甚至更加多一些。一個來回,車上、車站,打底抓二十。

抓捕難度也上升了不少,因為人多,嚴重影響了速度,甚至有些時候騰挪的地方都沒有。還有許多的團夥作案,老少男女各種組合,偷了東西就轉移,被抓了就撒潑打滾。隻要是不把切實的證據甩過去,打死不認。

偷孩子的也多了起來,不過王言也是認真了,他的車上可能丟東西的難免走漏,可要是丟了孩子,他是一定能抓住的。

抓小偷他是在過道裡擠出一條路來,抓人販子他是一路踩著椅背儘量快速的穿梭在各個車廂,一個也不放過,抓到了還要先讓附近的乘客打一頓狠的。

王言三人組比較好運氣,或者說是老胡這個領導小小的行使了權力,讓他們在三十上午回到了寧陽站,可以在家裡過個年……

一幫老爺們回了家,沒有多餘的廢話,先是拿上了澡巾、澡巾之類,去不遠處的澡堂子洗了個澡。

舊年馬上過去,新年就將到來,洗儘一身汙垢,去了舊年的不好,迎接新年的美好。

顯然,澡堂子裡的人都是那麼想的。

天冷,澡堂子又比較曠,下邊是熱水,上邊是冷氣,人還多的很,甚至有的要多人用一個花灑。這就導致了澡堂內都是水霧,基本上伸手不見五指,宛如仙境。隻不過仙境中都是赤條條的糙老爺們,沒啥好看的。

洗過了澡,大院裡的一幫老爺們三兩一排,咯吱咯吱的踩著雪,回到了院裡,準備著吃飯喝酒。

王言回家放了東西,收拾了一下。他家裡並不冷,平日裡王素芳會掐著日子,在他回來的那天早上給他家裡燒上炕。而不用回來冷冰冰的家裡,還要自己忙活一番,等上半個小時才有點兒熱乎氣。

收拾完畢,又給爐子壓了煤悶著火,王言出了門。

天空飄了雪,院子裡是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在堆雪人,都是院裡老人的孫子孫女,過年回來一起過來了,院裡很是有那麼幾家是一大家子人的。

小孩子們凍的臉蛋通紅,手爪子也是一樣,鼻子裡還往外淌著鼻涕。總是吸著鼻子,吸不上來的鼻涕眼看著要掛嘴上了,便抬起小胳膊往鼻子上一蹭,這屬於是東北小孩傳統技能。

才一出來,就看到蔡小年在那跟牛大力蹲在牆角抽煙。

王言也點了一顆煙,笑嗬嗬的走了過去一起蹲著:“又傷心了,老牛?”

“滾犢子,你們倆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大過年的,也不讓人開開心心的過個年。”牛大力挪了一下身子,不搭理王言。

“你快拉倒吧,哪是我們哥倆啊。”蔡小年對王言說道,“剛才看著小姚兒去人家汪新家裡了,這就難受了。”

“好像自從他倆好上以後,姚玉玲基本就在汪新他們家吃飯了吧?”

“是,跟你一樣,你不也在你老丈人家裡吃嘛。小姚兒在她婆家吃。”

“嘶……”

不等牛大力說話,蔡小年連連點頭:“是是是,說錯話了,未來婆家,未來婆家,這沒毛病吧?”

“滾犢子。”牛大力聽出了蔡小年的故意。

王言笑問道:“過年怎麼整啊?”

“上我家唄,他來這幾年都是,不在我家就在老吳大哥他們家。”蔡小年說道,“我爸燉紅燒肉呢,你最得意這口,一會兒給你拿一碗過去啊。”

“行,我整了點兒蝦爬子,給你拿點兒。”

“我槽,就知道你路子野,還有啥好東西?照顧照顧弟弟呀。”

“沒啥玩意兒,主要還是肉嘛,都差不多。走吧,拿了趕緊回去做,沒一會兒該吃飯了。”

“抽完煙的啊,你媳婦一家人沒一個抽煙的。”

“你還挺替我著想。”

“你是我親哥嘛,要不是你跟馬燕好上了,過年不得上我家啊,說那話……”蔡小年哎了一聲,“下午打麻將啊?去你家吧,炕燒熱乎點兒啊。”

“不來錢的不玩啊。”

“過年了嘛,吃的都是肉,哪還能喝涼水啊。必須玩錢的,我跟你說我現在打麻將可記牌了啊,你多準備點兒錢。”

“好說。”王言好笑的點頭。

他們打麻將玩的並不大,呱嗒一天也就幾包煙。過年玩的大一點點,基本國營飯店一頓飯吧。

倆人也沒多說話再刺激悲傷的牛大力,說笑幾句抽過了煙,王言帶著蔡小年去到老馬家裡拿了蝦爬子,等著他們家的紅燒肉過來。

王素芳說道:“王言啊,以後彆整那麼多東西,咱們就四口人,燕子平常都在學校,你們爺倆又是三天呆一天,這麼多東西我自己也吃不了。”

“可以吃不了,但是不能不夠吃。”王言笑嗬嗬的,“吃不了就送人嘛,咱們院裡人都挺好的,再不大舅、二舅那邊,條件不太好,多少也能照顧照顧。”

老馬家過年的年貨都是他辦的,買了不少東西,王素芳是感覺燒著了。

馬燕說道:“他願意買你就讓他買,不用管他。”

“那能行嗎?照這麼花,以後那日子咋過?”

“那還能餓死啊?”馬魁擺了擺手,“行了,還不是一家人呢,彆給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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