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才讓你搜羅人才,以後我們自己也要造出來。”
“難啊。”夏元璋語氣蕭索:“同治年間就開始搞洋務,搞出什麼來了?銀子沒少花,還弄了個什麼北洋艦隊,結果甲午一戰,全軍覆沒。我們的機器呢?我們的槍炮呢?什麼也沒看見。真要靠我們造出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
王言沒有評論,安慰道:“世上無難事麼,隻要咱們努力,總能造出來的。”
“但願吧。現在機器還沒到,我們做什麼?不能乾等著吧?”
“那是當然,等回頭我讓人再送點兒金條過來,先把廠子蓋起來,人也先招一些。另外在冰城附近找一塊地,糧油廠也先開起來,等到今年秋收之後咱們就收糧食。再到鶴城那裡建一個生產香皂、肥皂、牙膏的工廠,這個機器應該好買,那邊是水路碼頭,人也多,到時候運銷方便一些。另外找個離冰城彆太遠,但也彆太近的地方建一個煉鋼廠。這些事沒有先後,都先乾著,把攤子鋪開。”
“對了,元璋大哥,我的手下玩命訓練,消耗大,就得吃肉。總也出去高價買不是辦法,再有錢也撐不住,還是要自己養才是。你還得找人多弄一些種豬,豬苗,雞鴨鵝什麼的,到時候給這周邊的人發一下。跟他們立字據,不要錢免費給他們發,等到養大了之後,我們會按照市價,扣除之前的豬苗錢,跟他們手裡買。這過程中,要是下崽什麼的,我們不要,全給他們。”
夏元璋皺眉,沉思著王言這些操作的目的,想明白之後,搖頭道:“這得多少錢啊?想要全鋪開,你就是再拿三百根也不夠啊。”
“一步一步來的,不能大規模的推廣,就先一個村子兩個村子的來嘛,錢你不用擔心,隻要步子邁的不是太大,輕易扯不著蛋。”
“那我可真開始了?要是你後續的錢跟不上,那就是全賠啊,咱們什麼都剩不下,你可要想好。”見得王言自信點頭,夏元璋忍不住的問:“王老弟,我冒昧的問一句,你那老金溝一天出多少金子啊?”
王言也不隱瞞,給合夥人信心麼:“現在差不多是一天二十根左右,運氣好的時候,能達到三十根。”
抽了口冷氣,夏元璋默默的喝酒,他覺得造機器也不香了,還得是有礦好啊。他不知道王言到底要乾什麼,但守著那麼大的金礦,還沒命的往外花錢,肯定是殺頭的買賣。畢竟人家本身都不避諱,明白的就說自己是土匪頭子。不過想到春和盛的名號響徹華夏的那一天,他覺得值得賭一賭,富貴險中求。
現在他跟對麵的劉掌櫃鬥智鬥勇都沒意思了,這一趟出去再回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升華了,野心也上來了,層次也不一樣了。現在就是要大乾一場,讓他夏元璋的名,春和盛的號,留名華夏商史,傳家後代。那個腦滿肥腸,一肚子陰私算計的劉胖子,瑩蟲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他也配?小垃圾一個。
說了正事兒,二人吃吃喝喝,閒談一番。當然王言也沒忘了繼續給灌灌迷魂湯,打打雞血,好可勁的給他乾活……
雖然王言的錢不好掙,但誰讓錢給的多呢,媒婆真是豁出去了。她真的通過各種的關係,七拐八繞的拉上了其他地方的媒婆,最遠的,都乾到鶴城了,不得不說一句,人的潛力真是無窮。她再一次的來到放牛溝,是帶著麻袋過來的。
王言跟老朱家的房子大框架都已經蓋好了,就剩下亂七八糟的裝修活計,各家各戶的人都回去開始春耕。他們兩家地都不少,自己肯定是種不過來的,全是花錢找人乾,算是提供就業了。畢竟雖然這地方地不少,但也不是誰都混的那麼好。
春耕的場麵是不錯的,原本荒涼的黑土地,此刻熱鬨的不行,一眼望去,全是農忙的人們。當然少不了田間地頭奔跑嬉戲的小不點兒們,如果忽略此時暗潮洶湧的動蕩時局,最是好風光。
悲哀的是,埋首農活的農人,奔跑打鬨的孩童,全不知大勢,不知以後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麼。他們臉上都是笑,笑的那麼讓人疼。即使王言的心性,也不免有些不舒服。雖然他心知希望,但對於即將發生的,還是很無奈。他再牛比,又能殺多少呢?
王言搖了搖頭,無聊的從麻袋裡抽出一張照片看了起來。媒婆很專業,前麵是人像,背麵是大致的家庭信息,一目了然。
在媒婆要死的眼神中,滿滿登登的麻袋肉眼可見的扁了下去,眼見著沒一會兒就要空了。要是這還不行,結了照相的錢,就不管了,這錢不好掙,誰行誰來把,她想。
在麻袋中掏出最後的兩張照片,王言漫不經心,審美疲勞的眼神終於是亮了起來。最好的不一定在最後,但對他來說,顯然是如此。
其中一個是瓜子臉,大眼明亮有神,櫻桃小嘴,挺拔的鼻子,沒有壞了美感,更添三分英氣。背麵信息所寫,名叫劉芳蘭,今年十九,家住鶴城外三十裡的靠山村,有個親弟弟,母親早逝,父親再娶,又生二子,家中條件一般,想來生活的應該不是太好。
另一個偏圓臉,看著鏡頭的眼睛不大不小,眼裡是溫柔中帶著小俏皮,薄唇,小而尖的玉鼻,說不上胖卻也不是骨感,正正好好,這些合在一起,絲毫不輸另一個。背麵信息寫的是名叫柳芝,今年二十,家住冰城內,是正經的城裡人。有一個大哥,一個弟弟,父親在錢莊做賬房,母親在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貼補家用。條件雖然沒有多好,但是也不太差,能過的去。
選擇是雙向的麼,他的條件雖說不錯,但這一麻袋裡,基本上都是家庭條件比較一般的。能彙出來一麻袋,都不知道他被多少人給否了。
眼見著王言盯著最後的兩個照片,媒婆哎吆一聲:“謝天謝地啊,我說王兄弟啊,你這喜事可太難辦了,這也就是我人脈廣,要不然呐,就是月老來了都沒辦法。不行,我得喝口水潤潤嘴,這陣子忙活你的事兒啊,這給我折騰的,不容易,不容易啊。”
“叔,你真看好了?我看看,我看看。”躺在一邊都要睡著的朱傳武一個激靈坐起身,拿過桌子上的兩張照片看了一下,嘖嘖有聲:“彆說,叔,你這眼光真沒的說。”
“給我看一眼。”老朱媳婦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隨即遞給了媒婆:“他叔,這兩個姑娘確實都挺好,你中意哪個啊?”
屋裡就他們四個人,其他人不是在鎮上,就是在地裡忙活,朱傳武是偷懶跑回來的。雖然他沒心思結婚,但也不耽誤他大小夥子看姑娘不是,跟他的好叔叔沾個光。
“嗯,這兩個姑娘都不錯,是我托了那邊的朋友幫著挑的。”媒婆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也就隻能隨口誇一句:“王兄弟,這兩個你中意哪個啊?挑一個吧。我回去就給你傳信,你歲數不小了,正好你的房子也快蓋好了,到時候直接把事兒辦了,趕緊的生個大胖小子不是。”
“挑一個?”王言含笑搖頭,淡淡的說:“我全都要。”
“全要?”三人齊齊的看著王言。
媒婆道:“王兄弟,這不合適吧,人家都是清白人家都姑娘,要讓人家給你做妾,那也說不過去啊。”
“是啊,他叔,不是我說,你心咋那麼大呢,啊?選一個踏踏實實過日子得了,你那花花毛病就不能改改?”
老朱媳婦是個實在人,真拿王言當兄弟,要不可沒這麼跟人這麼說話。
“你們幫幫忙。”王言拿出一根一兩的金條:“這是這一袋子相片的錢,回頭把照片給人家送回去,就當我請這些姑娘們照相了。”
“這根,是你的喜錢。”一根五兩的金條拍在桌子上。
“這根,是你那位鶴城的朋友的喜錢。”又是一根五兩。
“這根,是你那位冰城的朋友的喜錢。”將四根金條推到桌子一邊,王言看著媒婆:“我的彩禮是每家三根大黃魚,不要他們的陪嫁。雖然律法不許,但是在我這裡,他們都是妻,沒有竊的說法。我可以保證,公平的對待她們,以後也不會再往家裡招人。你把我的意思帶過去,這喜錢你先拿著,你一定要把這喜錢,如數的交到你的那兩位朋友手裡,如果成了,我會親自上門提親,要是被我知道你從中作梗,那十多條槍你看到了?”
媒婆笑嗬嗬伸出去的手頓住,臉色一僵:“你看你說的,王兄弟,我哪兒能乾出那種事呢。你放心吧,這金條好,我保證一點兒金末子都不掉的送到她們手裡。那……我就收下了?”
王言挑了挑眉,示意她拿。
一把將四根金條拿起來,直接揣進懷裡,感受著胸口的沉甸甸,媒婆拍著胸脯:“王兄弟,你放心,我肯定把這事兒辦成。”
“有勞了。”王言微笑點頭:“傳武,幫著她把這些照片給裝車上。”
說實話,他之前就想著娶一個的,但是這倆姑娘長的確實都比較合眼,那還說啥了,自然是做成年人的選擇,全都要了。
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嫁規矩來說,她們百般不願,也沒太多餘地。而且最關鍵的,既然人家願意把照片大老遠的給他弄過來,說明姑娘本身也還算是中意的。那麼三根金條砸下去,對於這倆姑娘的家庭來講,那就是直接起飛,還能有什麼問題?至於什麼感不感情的,他這就沒那一說。
送走了媒婆,王言回到村東自己家的還沒完工的房子,溜達的四處轉悠,想著怎麼改一改,畢竟兩個女人了麼。大被同眠自然很爽,但偶爾還是要分開說說小話的,如此一來,他正房裡的那間書房就不能留了。一東一西,一家一個麼。
看了半天,最後發現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原本的格局已經形成了,動不了。最後定了東廂房靠正房的第一間做書房,都挺寬敞的,不比正房小,就是中間沒有連著的,一走一過的,夏天淋雨,冬天落雪,經著四季的風。
無所謂了,湊合湊合吧,總不能把房子扒了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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