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震海非常懂事兒的捧場作表率,他不表率也不行,畢竟他是最先投靠的,新大哥倒了他也活不了。
“大當家的,我們服你。”
聽著不齊的口號,看著眼神躲避的人群,王言笑了笑:“好,今晚把這山裡有的都拿出來,做飯的兄弟弄點好的,我王老五,跟兄弟們一起喝喝酒,說說話,認認人。再給你們講一講以後咱們怎麼掙大錢,怎麼討婆娘,怎麼把咱這日子過好了。海子啊。”
“大當家的。”
“去山下,告訴我兄弟朱老三,就說我王老五當家了,讓他們放心,告訴他們,我明天就回去。”
“是。”於震海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王老五不在,朱開山這個好兄弟自然就是大哥,其他人包括一乾被王言的凶殘嚇住的土匪都聽朱開山的吩咐。
忙忙活活的,處理了那三個土匪以及金把頭的屍體,一幫人就坐在河邊看著那條小土路,盼著王言早點兒回來。
其他的淘金客們也沒心思工作,再說現在也沒人管他們,索性就是一邊磨蹭,一邊說閒話,說著以後的情況。大小金粒兄弟倆,找到空隙去給丁慧蓮通風報信,說了今早的變故。
“老朱,你說王老……大哥不是出事兒了吧?”
一群人連午飯都沒吃,就這麼坐在河邊,抽煙的抽煙,玩石頭的玩石頭,眼巴巴的看著一點動靜都沒有,隻偶爾清風拂過,揚起塵土的小路,終於是有人忍不住的問出了話。
不等朱開山撫慰,就有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土匪說話:“彆亂說話,那王大爺厲害著呢。再說了,要是真交代了,也沒見官府還有山上派人過來呀。”
朱開山嗯了一聲:“他說的對,我那兄弟啊,心思縝密,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許是中間出了變故,這才耽擱了。大家夥都不用擔心,今天肯定有個結果,不論怎麼樣,咱們今天都到這個份上了,大不了就是個死。”
其他人沒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都是他們自己上車的,誰也跑不了。包括一邊的土匪在內,要是沒投靠,憑什麼把他們放了?回頭說不清也是個死。
眾人心思各異,悔恨帶憧憬的盼呀盼,終於,到了天色見黑的時候,小路上有了動靜,是一人騎馬向著這邊過來。
一幫眼巴巴的老爺們兒趕緊的站起身,拍著屁股上的土,看著那一騎快速近前。
有眼神好的土匪認出了來人:“是海哥!”
朱開山轉頭問道:“海哥是誰?”
“是外麵負責截運金的人的,很受大當家的賞識。”
“那不是完了嗎?”
“過來了,過來了,看看這個海哥怎麼說。”
於震海勒馬停在眾人麵前,翻身下了馬背,皺眉看著跟明顯不認識的人在一起的一幫山上熟麵孔,拱了拱手問道:“誰是朱老三?”
“我是朱老三,不知道這位大哥找我乾什麼?”
“王老五當了我們新的大當家,大當家讓我告訴你們,不用擔心,他明天就回來。”說完話,於震海明顯的感覺周身安靜了一瞬。
朱開山呆立當場,良久,乾巴巴的問出聲:“你是說王老五成了你們大當家的?能不能麻煩兄弟給我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一邊圍在一起的二十多人也是連連點頭,太魔幻。
於震海點了點頭,從他綁了王老五開始,繪聲繪色的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雖然他是親曆者,但他也覺得王老五狠的過分了,又些接受不能。一個人,靠著五發子彈,三槍爆了三個頭,震懾了他們好幾十打家劫舍的土匪,讓他們不敢亂動。這更像是話本裡的事跡,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半天之前。這一路上過來,他腦子裡全是槍槍爆頭,一人震群狼的畫麵,愈想愈覺自己投靠的明智。
聽過了事情的原委,朱開山不敢相信的同時,卻也是放下懸了一天的心。這王老五不聲不響的擺平了土匪,手裡有了槍,那就有了跟官府講條件的資格,這一大劫算是過去了,好兄弟啊……
“我兄弟沒彆的話了?”
“沒了。”
朱開山沉吟片刻,轉頭道:“兄弟們,你們也都聽見了,王老五現在做了大當家,咱們的命不光保住了,借著這金坑,兄弟們以後還能發財。這個事兒,你們知道就好,不要跟他們亂說。行了,回去吃吃飯喝酒,踏踏實實的睡一覺,這金坑是根本,明天讓他們都好好乾活。我去山上跟我兄弟會合,具體怎麼樣,等明天我和我兄弟回來再說。”
一群人高聲應是,轉身開開心心的散去,土匪和淘金客很好的融入在了一起,勾肩搭背的,以後都是一個鍋裡的弟兄了……
王言正跟一幫土匪喝酒吃肉,順便給他們洗腦呢,氣氛那叫個好。雖然他隻留了十二把漢陽造,剩下的那些又都給他們發了回去,但是除了一邊吊著的,模樣淒慘的人以外,沒人打黑槍,一團和諧。
看到跟於震海一起進來的朱開山,他一點兒不意外,不來才意外。
“兄弟們,都靜一靜,靜一靜。”王言大聲的止住喧囂,拉過朱開山說道:“這是我的好哥哥,朱老三,以後,他就是咱們剌子山的二當家。”
土匪們都是懂事兒的,齊刷刷的起身抱拳:“見過二當家。”
朱開山笑嗬嗬的拱手:“以後都是一家人,兄弟們多多關照啊,哈哈……”他當然不想當什麼二當家,但現在他沒有拒絕的機會,必須得應了。
王言哎呀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看我這腦子,咱們還沒拜把子呢是吧?不過老朱大哥啊,我覺得咱們的感情不用多說,過堂拜香的那一套就免了,也不差那些沒有用的,來,兄弟們,咱們跟二當家,跟我老朱大哥一起喝一個。”
朱開山也不磨嘰,拿著酒壇子哈哈一笑,仰頭就是一頓噸噸噸噸,順著脖子灑了大半,敗家。
喝了酒,倆人這把兄弟算是認下了。安排朱開山做在一邊,王言沒跟他多說,正上思想課呢,不能斷了。
聽著什麼拿下隔壁的林中虎,什麼獨霸金礦,套婆娘生孩子,什麼訓練戰術,鍛煉身體,什麼買槍買炮,什麼一統方圓五百裡,做大做強,朱開山是嘴角直抽抽。彆的不說,他挺服的。他這好兄弟吹牛比、忽悠人的功夫真是一等一,聽的他都上頭了。看看那一個個的麵紅耳赤嗷嗷叫的土匪,什麼效果不言自明。
忽悠完了之後,王言帶著朱開山到了已經打理利索的,原本屬於那個獨山龍的大房間裡,倆人盤腿坐在燒的滾燙的炕上,圍著小方桌喝茶水。
“兄弟啊,我得謝謝你抬舉我,但是這二當家我是真乾不了。”
“想過安生日子?”
“可不是嘛。”朱開山拍了一下大腿:“年輕的時候啊,我就到處廝混,我們家你嫂子跟我也沒享過福,她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又九死一生的闖關東到元寶鎮找我,鬨拳的時候更混賬,害死了我的老父親。糊塗了半輩子,現在是不想折騰了,就想踏踏實實的置個幾坰地,給幾個兒子都說上媳婦兒,我就是死了也知足啊。”
朱開山今年三十九,現在這年月來看,歲數不小了,畢竟他大兒子朱傳文今年都有十八了。加上早年受的傷,身體狀態不再巔峰,老婆孩子又是剛闖關東過來,褪了雄心再正常不過。
“行,老朱大哥,你想怎麼樣都好。”王言喝了口茶水,笑著說:“但是現在我不能讓你走,怎麼也得等到年底,到時候看看我能不能回去,要是能,咱們就一起回去,要是不能,就麻煩哥哥你回去幫我置上幾坰地,再把房子推了重新蓋個大院子,這下發達了,還想著回去討婆娘,給我們老王家傳宗接代呢。”
“咱們倆是把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要是你不能回放牛溝,我保證給你辦妥妥的。”朱開山哈哈笑,轉而神情嚴肅道:“不過兄弟啊,哥哥我得勸你一句,土匪這個行當,不是長久之計啊。而且造的孽也多,不好,不好啊……”
“老朱大哥,我也沒想當土匪。但是現在形勢如此,我是被逼上了梁山。這山大王我要是不做,今天就是十死無生,你說我怎麼選?這當了山大王,手下七八十號,山下溝裡邊還有要跟我鬥智鬥勇的兩百來人,到了這個份上,你說我還有退路嗎?時勢造英雄,這百八十人占山為王是土匪,要是千八百人占山為王,再有槍有炮……老朱大哥,那兄弟我可就是正規軍了啊……”
朱開山愣愣的聽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喝茶不說話。要說不信吧,王言能乾當上土匪頭子他不信,人家也成了,要說信吧,那是一千人,還有槍有炮,那不癡人說夢麼。反正也說不了,就那麼回事兒吧,他過好自己日子得了。這個兄弟認的太刺激,他得離遠點……
知道朱開山是被他流露出的一些小想法鎮住了,王言適時的換了話題:“那個獨山龍被我打斷了手腳,捆在了外麵,弄死了他,賀老四的仇就算是報了。詳細過程你也知道,現在殺官肯定不行,得等我的實力再壯大一些,到時候抓了他們交給哥哥你親自發落。”
他下午的時候就拷問了獨山龍,沒彆的,就是錢財,彆的價值他也沒有。其他的情報,彆的土匪也知道,所以問完了之後就扔一邊不管了。眼下正頑強的活著,不想死。
“現在就行了,到這就差不多了。斯人已逝,不能再給咱們添麻煩了,我看這就挺好。回頭我再聯係聯係他的老婆孩子,照拂照拂,幫襯幫襯,他賀老四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原劇中他也就是弄死了金大拿兄弟倆,官差還有土匪是一個沒動,現在能到這一步,他確實也該知足了。他的話沒錯,但王言不是那麼看的,官府平白吞他六成的金子,不弄死這幫人,他睡不香。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王言問出了關鍵:“老朱大哥,不知道金脈圖你想的怎麼樣了?”
朱開山笑嗬嗬的說:“我留著也沒什麼用,給你吧,挖礦總比圖人錢財、害人性命來的好。你找紙筆來,我這就給你畫出來。”
“老朱大哥,你放心,兄弟我當土匪,肯定不乾那些喪良心的事。畫圖的事兒不急,以後時間還長著呢,你到那現指都來得及。現在啊,咱們就看看這幫子土匪有沒有吃了豹子膽的,不把他們收拾利索了,以後這覺是沒個睡啊,總是擔心腦袋搬家,不好。”
說著話,王言拿起花生米,biubiubiu的打滅屋子裡的蠟燭,室內頓時一片黑暗。
朱開山當然明白是因為什麼,即使不明白,他也睡不著,這土匪窩子裡,沒有安全感。
屋內安靜的除了均勻的呼吸,再無其他,兄弟倆蘊著雷霆,防備著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題外話
感謝匿輝哥星星點燈照偉歌哥晟印純潔的蛤蟆懶死的木頭人六位大哥繼續支持。
日常感謝投月票的好哥哥們支持、
感謝投推薦的眾位哥哥支持、
感謝默默看書的大哥們支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