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他好小啊,身上皺巴巴的。”
東頭村,王言四壁皆徒的家中,白小姐用修長的潔白手指觸碰著小小的生命,轉回頭跟眾人分享感受。
王言走了之後把這房子交給雷洛照看,本身他就有錢,手下養著那麼多人,在同白月嫦這個撈家女兒結婚之後,那就更了不得了。雷洛心知大哥多半是不會回來了,所以之前跟大哥通了電話,也沒有客氣,直接表示要帶著阿霞住進來。
雷洛家裡四口人,房子也不大,娶了阿霞之後生活確實多有不便。生了孩子就更顯不便,他這也算是未雨綢繆。
王言當然是不會拒絕的,雷洛想的沒錯,他確實不會再回去了,讓雷洛住著也無所謂。其實雷洛要是開口跟他借錢買個小洋樓,他也不會拒絕的。現在雷洛在深水埗做便衣,比之前跟慈雲山做軍裝警的收入不可同日而語,那是爆發式的增長。
慈雲山的軍裝也就是二百多,三百左右。到了深水埗,因為有他的關係陳統關照,雷洛自己也有進步,有點兒微信,他分的還要多一些。不好的時候一個月五百多,好的時候能達到六百多。而且之前他讓雷洛把錢給豬油仔送過去,在他的公司掛名給開工資,每個月他還多給了一些。絕對是高薪,一家人的生活是非常不錯的。
雖然這會兒不流行洗黑錢,但雷洛也知這麼個事兒,必然是要抽成的。但是他的好大哥不光不抽成,還多給一些,加上之前的種種幫助,感激、衷心是實打實的。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小時候也是一樣。”王言搖頭一笑:“給孩子取名了?”
雷洛咧著嘴:“叫雷厲。怎麼樣,言哥?是不是很霸氣?這可是我想了一個月才想到的。”
“不是很霸氣,是非常霸氣。”王言笑嗬嗬的拍著他的肩膀:“雷厲風行,一聽就很威麼。不過等這小子長大了,你得讓他好好的讀書,都說人如其名,可不能讓他成了隻知動手的莽夫,能文能武才好啊。”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正好阿澤阿嬌學習都不錯,到時候讓他們倆教教他。”
“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啊。”王言道:“讓你多讀點書,以後好也好帶帶孩子。現在新年代了,不是以前的那老一套,父親還是要多親近孩子。”
“知道了言哥”雷洛忍不住的碎碎念:“我比你還先當爹呢,也不知道你哪來的那麼多道理”
王言二話不說就是一腳:“叫你多讀書啊,道理都是相通的,一通百通,你還差的遠啊,小子。”
雷洛嘿嘿拍打著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沒再說什麼。
他們倆在這邊說著一些警隊中的事,那邊白小姐跟阿霞竊竊私語,不時嬌笑出聲。她們倆坐在一起,又正是年輕時候,賞心悅目。
現在雷洛狀態不錯,人也聽話。隻要保持住,是必定能夠安安穩穩乾道退休頤養天年的。雖然挺長時間看不到,但是他基本上過幾天就會打個電話,關心關心,嘮叨嘮叨,有什麼事都能第一時間知道,問題不大。
中午在這裡吃了午飯,辭彆了雷洛,王言開車帶著白小姐去不遠的城寨。都回到九龍了,不去看看老丈人總是說不過去。
結婚這麼久,老丈人是九龍城的大撈家,城寨不可能是第一次過來。城寨裡還是那麼的狹窄逼仄亂,亂七八糟的娛樂場所有許多,是燈紅酒綠的城寨。衛生說不上好,空氣中的味道也並不清新,還夾雜著一股特彆突出的難聞味道,那是大煙的味道。
現在的白粉還沒有大行其道,大煙依然占比很大,每個流氓團夥都有煙館,生意非常興隆。到白粉成為主流,還要六十年代之後。鼎鼎大名的豪哥,隻短短幾年時間就販了幾十噸,還有其他的小莊家,林林總總的加起來,是一個天量數字。這幫人槍斃都是輕的,得死了活,活了死的上萬遍才好贖其孽。
作為曾經的城寨之主來說,現在的城寨真的沒眼看。
組織管理是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上的必須,小到不起眼的小公司,大到一國,即使飛天遁地的神仙也有天庭這麼一個實際權力組織。儘管可能老吳在寫作的時候,深受當時帝製的影響,但即使是換一個時代,他再寫神仙鬼怪,大體還是差不多的。無外乎管理手段、組織體製不同而已。但總是有一個最高權力機構,掌控芸芸眾生。
作為一個密密麻麻的居住了上萬人的地方,城寨就有這麼一個最高的權力機構。這個權力機構類似於元老院,由幾方不同勢力的頭子以及有威望的人共同組成。他們負責用所謂規矩,來裁決內部的各種糾紛。
白飯魚就是其中的一個頭子,可以想見他在城寨裡地位有多高。
如此實力,在這人擠人的城寨中,有著一處屬於自己的乾淨大房子,自是理所當然。而白飯魚那麼有錢,乾淨的大房子華麗奢侈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明清時期的古董家具,手工製作的高端地毯、沙發等等,是個會享受的老小子。
王言跟白小姐七拐八繞的到了地方的時候,正看到白飯魚坐在廳中叼著大雪茄跟人談事。
“你們兩個怎麼過來了?”白飯魚愣了一下,隨即轉頭對著身邊有些瘦弱的短發長臉中年男人說道:“鼎爺,真是不巧,我女兒女婿回來了,今天咱們就先到這,改天咱們再談怎麼樣?”
“行,你先好好考慮考慮,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了。”鼎爺點了點頭,起身離開,路過王言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王言認識他,結婚的時候還敬過酒的,就是追龍中的那個,雷洛進城寨談判要人,被手下反水一槍崩了的那一個。
也是他現在隻是跟沙頭角憋著,雖然有些能量,但是相比其他探長還是差太遠。不然這鼎爺八成不會簡單的拍拍肩膀打個招呼走人,而是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慢走啊,鼎爺。”王言轉頭送出去兩步,算是替白飯魚送的,畢竟他娶了白飯魚唯一的女兒,一定程度上,他相當於是頂門立戶的好大兒
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白飯魚囑咐著一邊癱在沙發上吃蘋果的女兒:“你說說你,都懷孕了還亂跑什麼?那麼遠,一路顛簸,這要是給我外孫子顛出事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還有你,阿言,看小弟的孩子,你就自己回來唄,還折騰她做什麼?”
不用王言說話,白小姐自己就開始解釋:“老爸,你不知道,我馬上要開始做買賣了。”
“做買賣?就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奶茶店?”白飯魚知道這個事,畢竟買商鋪的錢還是他出的呢。當時王言要買給白小姐的,隻是夫妻同心,刮自己親爹的油白小姐責無旁貸
“是啊,都是言哥安排的,今天我看到的時候都驚到了,除了地方小一點,其他的都特彆好。你有時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肯定能賺錢。”
白月嫦對自家男人的稱呼是多變的,有時是哎、喂,有時是言哥,有時是老公,還有時是王先生,還有時叫全名,亂七八糟,主要看她心情。
“那老爸祝你財源廣進了。”白飯魚哈哈笑:“什麼時候開業啊?我找人過去給你們舞獅,送花籃。”
“舞獅就算了吧,擺兩個花籃意思一下就得了。我不想大張旗鼓的開業,畢竟地方就那麼大,我們也招待不了,還是省點兒麻煩吧。”
白飯魚搖了搖頭:“你自己呆著,我跟阿言談點事。來,阿言。”
揉了揉撇嘴的白小姐,王言跟著白飯魚到了隔壁古樸典雅的書房中坐下喝茶。白飯魚可能沒文化,但是並不耽誤他附庸風雅裝比。
白飯魚喝了一口熱茶:“阿言呐,你對白粉是怎麼看的?”
“我是警察,是兵,對白粉當然是厭惡的。我的工廠怎麼樣你也知道,不在乎那點兒錢的。”王言道:“現在警匪一家,煙館、粉檔都管不了,但是這種情況肯定不能長久,早晚有決裂的一天。怎麼,你要做這行?”
“是鼎爺啊,他想拉著我一起做。我是不想乾的,現在賺的錢就足夠花一輩子了,要那麼多錢又什麼用?何必做那傷天害理的買賣。”
白飯魚類似於包工頭,手下有不少的苦力。當然涉黑是難免的,他還開了不少的賭檔、窯子之類的,也做一做的放貸的買賣。合法不合法的都有做,倒是不開煙館,不販白粉,用他自己話說,賺的都是辛苦錢。
王言點頭認同:“不光是這個,我覺得以後你要逐步將那些賭檔、窯子什麼的都關了,轉做正行。那來的錢並不少,還安全,沒有後患。”
“說的簡單,如果真像你說的,我手下那麼多吃飯的兄弟怎麼辦?我老了,沒有你那麼靈的腦子,現在這樣就挺好,過一天算一天啊。”
“你哪裡老了,不是夜夜笙歌的享受生活呢麼。”
“看出來了?臭小子笑話我啊。”白飯魚擺了擺手:“不過阿言呐,你真是神醫啊。也不知道你才這麼年輕,怎麼有這麼高的醫術。你上次給我開的那個藥真的不錯,我最近感覺身體都好了不少。你給我再看看?調理調理?”
“你說你也是,知道我是神醫還不遵醫囑?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讓你戒酒、戒色?現在倒好,功夫都白費了。”
王言明白了,老丈杆子找他的正經事兒在這呢。白小姐知他醫術高超,也知自己親爹這麼多年的遺憾,所以拉著有些抹不開麵的親爹讓他給看了一下。至於說將來遺產繼承方麵的事,純粹的白小姐想都沒想過。不說自家男人多會揾錢,又有多威。就是她爹再生了一個,那差著二十多歲,變數太多。至於她爹的小老婆找事兒,那就無需多提了。
白飯魚尷尬的嘿嘿笑,跟做錯事被抓現行的小孩子一般:“阿言,你說我真的還能再生兒子?你可彆騙我,這麼多年我看了不少醫生,花了不少錢,結果你也看到了,彆說兒子,就是女兒也沒有啊。”
“我還能騙你?上次就說了,你今年也才四十三歲,而且月嫦是你親生的,這證明你沒問題。就是這麼多年不節製,虧空太多,調理調理休養一段時間,生男生女不好說,但是生個孩子肯定是沒問題的。你是幾幅藥喝下去,感覺火力旺了,又重振雄風了是吧?
我這不是壯陽藥,是補身體的,就那一口陽氣撐著呢,現在功虧一簣。我再重新給你開一幅,這次可得控製住,半年之內戒酒、戒色。彆怪我沒提前跟你說清楚,這一次要是還沒控製住,那下一次就得憋更長時間。”
“行行行,聽你的,都聽你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身體驗為最佳。以前白飯魚是不怎麼信這個女婿的,最近一段時日找回了感覺,這才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