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開始總是那麼美好(1 / 2)

,影視世界從藥神開始

感受到躺的地方稍有些硬,還有一股滾燙在烘著身體,曖洋洋的,讓人不想起來。

王言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躺的是炕,是燒的滾熱的火炕的炕頭。

睜開眼,入目所見是一片昏暗眼前的窗戶上有著霜花,有著因為室內外溫差而成的水珠滑落、凝結、再滑落。順著窗戶上糊著的冬天保暖的塑料布,朦朧中依稀可見外麵有少許光白。這場景他並不陌生,是外麵在下著大雪。

目光轉向近處,他身上蓋著的是印著大牡丹的純棉絮彈出來的鬆軟大花被,買襖大衣壓在腳上。牆上粉刷的牆皮有些脫落,並不齊整,有的地方糊著廢舊報紙。一個約摸半米高的櫃子,上麵堆了幾床被褥相鄰放著一方小炕桌。

翻頭向鋪了青磚的地上看去,一排大書架靠在北向的牆上,堆滿了書籍。靠東的牆邊,放著兩張實木打製的椅子,以及一個小茶幾。上麵有著一個印著華夏大哥大頭像,寫有為人民服務的,已經掉了漆的大搪瓷缸子。椅子邊,放置著兩個紅色的暖壺。

確認了一下環境,王言重新躺好,腳上用力將蓋在上麵的棉襖大衣蹬到一邊,壓著東西不舒服。隨即溝通係統,接收這一次的身份信息。

王言二十二歲五年前在拖拉機廠乾活的親爹因為救火身死四年前製糖廠工作的親媽憂思成疾撒手人寰。他因為那個時候才十七歲處於能自立與不能自立之間鄰居兼親戚周誌剛同街道領導商量了一下攬過了照顧他的事。因為他親爹的付出,拖拉機廠關懷,人死時給了一筆慰問金,平日裡也有關照,給些幫助。在他媽沒了之後,更是同製糖廠一起,給他發著成年人一個月的工資,直到十八歲。

本來他爹沒的那會兒,他是可以接親爹的班直接去廠裡工作學徒的。不過因為他要上學,再加上廠裡的領導安排了彆人頂缺,而且給的錢還多了一些,所以他就繼續上學了。

但好景不長,隻隔了一年,下鄉運動開始,沒有學上了。他因為從小跟爺爺學習中醫,能治感冒發燒等一般常見的小病,被分配到了光子片的衛生所工作。每個月工資二十塊,醫生,儘管隻是基層醫生但因為醫務人員的奇缺待遇還好,還有其他這票那票的。這些足夠他自己生活了,所以這幾年還是不錯的。

而他們家跟周誌剛家的親戚關係,是在李素華和他親媽那邊,說是親戚,但是七拐八繞的基本等於沒有,他跟李素華叫大姨。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再加上能攀上親,關係是非常不錯的。要不然周誌剛他們,也不會給自己找事照顧他。

因為六九年下鄉運動的關係,周誌剛及其大兒子周秉義、二女兒周蓉離開之後,他平日裡都是在那邊住的。跟李素華、周秉昆母子一起,睡他們家的大炕。主要就是省煤,燒兩家的炕,遠沒有集火燒一家的炕劃算,還要更熱乎許多。

吃飯什麼的,副食本是在他自己手裡的,按照信息來看,是他給了,人家沒要。但是他總是把買不少的糧食、肉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送到周家,算是搭夥吃飯了。他下手比較狠,是以夥食還是不錯的,隔三差五能見點兒葷腥。

下鄉運動的成因不多說,物資奇缺,處境艱難,上上下下都活不好是一定的。這在這樣一個大變的時代之中,可以說他的生活已經是頂好了。

之所以今天沒在周家睡,是因為周秉昆找來了他的一幫好友,第一次聚會。雖然都是這一片的,他也認識肖國慶、孫趕超、曹德寶三人,但也就那麼回事,沒說關係多好。至於呂川、唐向陽更是沒有接觸,所以他隻是過去簡單的吃了飯,跟他們說笑了幾句,就早早的回到家,躺炕頭睡覺。

現在的時間是,七三年二月五號,年初三。

接收了信息之後,王言心中有數。這一年,就是周誌剛跑到貴州找周蓉,周秉義同郝冬梅在兵團結婚,都沒有回來過年,李素華日盼夜盼空歡喜一場。不過在知道周誌剛去找周蓉,心知是要原諒周蓉這個偷偷跑到貴州山區,嫁給一個大了十歲男人的不孝女,家和才能萬事興,還算是寬慰了一下。

而今天的這個周秉昆和他的朋友們的第一次聚會,他也知道,畢竟電視劇才剛看過,印象深刻。不出意外,明天就要因為喬春燕與曹德寶的事,小小的鬨上一鬨。

至於鄭娟,過來的時間不是很巧,這會兒孩子怕是都得有四五個月了。但也還好,因為如果鄭娟沒被強,那麼他還讓不讓周秉昆跟鄭娟一起?讓吧,可能還涉及到什麼送女的問題。不讓吧,人家周秉昆跟鄭娟的感情,確實是十分感人的,怎麼好拆散了呢。

同時還有另一個關鍵問題,就是正因為鄭娟那樣的遭遇,才凸顯出了周秉昆同鄭娟之間感情的寶貴,顯出了周秉昆男人的一麵。

不是說鄭娟就該有這樣的遭遇,但不可否認,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其中的意義確實是不同的。如果周秉昆不是真愛,隻是圖鄭娟漂亮,大可不必娶回家的。人家鄭娟都說了不打擾,找到媳婦就算完,她願意。

而周秉昆真的做到了,愛的是人,這很重要。

當然其中還有鄭娟任勞任怨,端屎端尿的照顧李素華的關係,不過那是在雙方已經認定了之後的事,有影響,但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大。

畢竟在之前,周秉坤知道了那孩子是駱士賓的,知道鄭娟的遭遇,也是沒改初衷。不過就是在試圖向周誌剛坦白的時候,被一腳踹了回去,這才又拖了好幾年。借著李素華癱瘓,鄭娟照顧,周誌剛才算鬆口。

當然真要說的話,即使周誌剛鬆口了,他心裡也不願的。隻是鄭娟任勞任怨的付出,幫了周家的大忙,人心都是肉長的,鄭娟除了有個彆人的孩子之外一切都好,是個好媳婦,再加上周秉昆態度明確,也就那麼地了。

現在說那些都沒什麼用,他就是習慣性的分析,畢竟他就是在這個時間過來的,之前的,他管不著。

不再多想,王言掀開被子坐起了身。他打算溜達溜達,看看這一次的家。而且現在時間也早,不過九點多而已。主要這個年月沒什麼娛樂活動,也沒什麼娛樂產品,冬天夜又長,開燈又費電,不睡覺也沒啥乾的。

雖然他身體非常好,適應能力也強,又正好是晚上,沒有時差。但是在入夏的南方,一下子到大雪紛飛的東北,多少的還是影響睡眠,他溜達溜達緩一緩。

他體格在那的,雖然能夠感受到屋內的冷氣,但是也沒有在意,更何況他這在被窩裡還穿著秋衣秋褲的。披上被他蹬到一邊的棉襖,下地趿拉上手工納的棉拖鞋,隨手拿起他的被褥旁邊放著的一盒紅梅,抽出一顆塞到嘴裡,用火柴點燃,嘬了一口之後忍不住的搖了搖頭,差點兒意思。

叼著煙晃晃悠悠的到書架上翻看了一下那些書,有不少是醫術,還有一些是國學書籍,再有一些是外國名著,當然必不可少的紅色讀物也有許多。

這些書,不少都是該燒了的。不過他這院裡有個地窖,其中有個夾層,藏了幾年之後,一點點的又給擺了回來。主要也是他當了衛生所的坐診大夫,治頭疼腦熱還算有一手,根子又非常正,所以沒人跟他一般見識,也就那麼地了。值得一提的是,劇中開始時,周秉義交給周秉昆保存的那一箱子書,都在他這裡放著呢。

大致翻看了一下,他撩開門簾子,到了入戶的廚房,也就是東北俗稱的外屋地,灶坑中的火還被壓著,零星可見點點火星,這是為了後半夜仍有熱乎氣。灶台上蓋著鍋蓋的大鍋中,有些許的蒸汽湧動,是防止燒乾鍋留的水。

北邊開了一扇小窗,下邊是磚石砌起來的台案,有著洗菜刷碗的水槽,一邊擺著一些勺子之類的。一角立著櫃子,其中裝的是已經落了一層灰的鍋碗瓢盆。在中間的地上,還有個尿桶,因為這裡隻公共廁所,離著還有段距離,而且外麵也冷,所以都在這屋裡解決了。

再過去,還有一間西屋,也是火炕。不過燒火的,是外屋的爐子。地上的櫃子裡,裝著他四季的衣服。按照係統給的信息,這房子是他出生之前起的,也有二十年了,也是老房一個。

推開外屋的門,來到院子中,正是飄著鵝毛大雪,及沒腳背的積雪兆著豐年。儘管他是城市戶口,沒有地。

院子不大不西側有個小耳房,裡麵裝著一些工具雜物,東側是一片攏出來的小小土地,原本是他親媽活著的時候種點兒蔬菜什麼的,後來他則是搞了點花的種子,一年開一茬。從門口到院子裡,還要下兩級台階,可見他這老房子地基挺牢。大門口,是兩塊不高的木板子做成的門。可以說,這門就是個門。

也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像劇中說的,隨著人口增多,各家胡搭亂建,最後由街變巷。治安還是不錯的,民風還是淳樸的,所以倒也沒有什麼溜門撬鎖之類的事發生。當然,也是現在環境原因,都窮,沒啥惦記的。

隔壁的老周家燈火通明,能夠聽見裡麵一乾年輕人嘻嘻哈哈的聲音,是周秉昆跟他的好朋友們喝高興了。

真的說起來,這大抵是他們在一起喝的最開心的一次,沒有之一。現在的他們不講功利,他們想的都是以後有多好,他們還很年輕。

話不可說的絕對,但是大多數的開始總是那麼美好是一定的,而人們總是忍不住的感慨怎麼就成了這樣

王言抬頭望著天空飄落的雪花,扒牆根兒聽著他們酒後的豪言壯語,搖頭一笑,隨手將煙頭彈到雪地中,轉身進屋關好了門,鑽到了溫暖的被窩中,醞釀睡意。

他已經許多年不曾睡過這火炕了,上一次還是繡春刀的時候,距今已經差不多有兩百來年了。距離他曾經村裡的兒時,更是久遠的回憶。要不是他猛磕精神,怕是早都忘了一乾二淨,徹底的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周秉昆他們挺能折騰,直到十二點多才散去,走之前還鬨了一陣子,挨了左近鄰居們好頓噴,這才徹底散了夥

翌日,飽睡一夜的王言睜開眼,時間不過五點半,外麵的天還沒有亮。外麵灶坑中壓了一夜的火早以熄滅,被窩裡還湊合,但也有些涼意侵襲其中了。他的身體好,這點兒寒冷自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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