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二章 盼一年樂兩天(2 / 2)

其實有沒有孩子,對周秉義跟郝冬梅他們倆沒啥大影響。或許反而還會因為有了孩子,讓周秉義少了他跟周誌剛說自己有病,不讓親爹挑郝冬梅的毛病,從而在他的高官老丈人那裡搏來的分。

兩人回去又跟著周秉昆還有郝冬梅閒聊幾句,綠皮火車哐哐哐的進了站,一頓烏泱烏泱之後,王王言跟周秉昆倆人齊齊的對著南下的火車揮手,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回去的路上,周秉昆還是沒憋住,問了出來:“言哥,剛才我哥跟你說啥啊?什麼大事兒啊,還瞞著我?”

“不是瞞著你,是不好當著郝冬梅的麵說。是這樣……”王言將故事又複述了一遍之後說道:“我不是咱們東北第一神醫嗎,以前也有過成功案例,大哥就問我能不能治。”

“那也沒看著你給冬梅姐號脈啊?”

“病情是時時變化的,現在又治不了,我光給她號脈有什麼用?”

“也是。”周秉昆歎了口氣:“你說咋能攤上這事兒呢?不過也行了,好在是救上來了,要是淹死了那可更糟了。就是我爸我媽那邊怎麼整?他們老催我哥要孩子。”

“看他們倆那恩愛樣,我估計多半是你哥說自己有毛病,治不好,不能讓你爸媽挑他們的毛病。”

“那也隻能這麼說。但是哥,說實在的,人家那郝冬梅她爹媽雖然沒安排工作,可隻要安排,怎麼也得是省級的,畢竟人家原來就那級彆,即使不安排工作,人家的關係也在那呢。說不好聽點兒,我哥就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能因為孩子的事就咋地。”

王言搖頭一笑,沒有說話。這周秉昆經的多了,想法也多。不管是好是壞,總是成熟了。

見好哥哥不說話,周秉昆想了想繼續說:“當然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之前我哥跟郝冬梅搞對象、結婚的時候,郝冬梅她爸媽以後什麼樣誰也不清楚,那是真正的革命愛情嗎。這裡麵的想法,我大哥不說,咱們誰也不知道。”

“嗯,你這想的挺全麵,有長進。”

“看你說的,哥,我要還傻不愣登的,那這幾年不是白混了麼。人都會變,我覺得我現在挺好。”

“這還沒咋地呢,就自我滿足了?”王言搖頭道:“想不想上大學啊?”

“那誰不想啊,我那個朋友,之前來家裡你還見過的,那個叫呂川的。他家裡是烈士,就被推薦去京城的政法學院上大學了。想上大學就得有人推薦,還得有足夠的理由,咱們哪有那條件啊。”

周秉昆說道:“而且哥,你知道我啥水平,說是初中畢業,實際小學畢業。我字都沒認全乎呢,你說讓我上大學了,我能跟上人家啊?到時候被勸退、開除,那得多丟人呐。當然我也不是要臉,就是那太磕磣了,這跟鄭娟的事兒還不一樣。

再說現實一點,我要是去上大學,那就沒有工資,現在家裡鄭娟帶倆孩子,還有個我媽,這要沒有工資,光靠我爸掙的錢,我這麼大個人也不好意思啊。而且我又不在家照應,你平常那麼忙又顧不到,我要是不在家那還能行?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醬油廠乾著吧,誰都放心,誰都好。你不是有門路給我送去上大學吧,哥?”

“倒也不是不能運作。”王言搖頭一笑:“隻是我看最近京城那邊有些動作,可能近兩年之內要有大變,沒準就要恢複高考了。就是不找門路,我給你補補課,有針對性的學習學習,到時候差不多也能考上。”

“算了吧,哥,你就彆操我的心了。找人運作你搭人情,給我補課你費時間,有那功夫你多治兩個病人,多救人家幾條命,比啥都強。”

王言故作驚訝:“行啊,秉昆。這兩句話說的,這格局一下子就i哦打開了。”

“那你看,我們廠長還要介紹我入黨呢。”

“秉昆,記得我之前說給你看相的事吧?”

“記得啊,你不說我三十歲有出息嘛,我今年二十五,還有五年,我可是等著呢,看看你這王半仙到底行不行。咋地哥,到我發財的時候了?”

“差不多吧,我又算了一下,八零年之前,你應該能賺一筆小錢。”

周秉昆吊兒郎當的七扭八歪騎著自行車:“那小錢是多少啊?”

“幾萬吧。”

“……哥,要論吹牛比還得是你啊,好幾個萬元戶到你嘴裡就成小錢了?”

……

兩人回到老周家,正熱火朝天的忙活著下午的飯菜呢,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鬨。原本的那個雜誌社的主編邵敬文還是找上了門來,想要跟著名詩人馮化成約稿,還帶著周誌剛到雜誌社裡給黔省那邊打了電話。

說起這個事,周誌剛笑眯了眼,因為那是他的女婿麼。人上了年紀,就盼著兒女出息,女兒嫁的好,他也是與有榮焉,樂嗬樂嗬也是情有可原。

王言沒有久留,把孩子留在這裡跟著周建華一起玩,他帶著陳靜去到了老丈人家裡,把晚上吃飯的事說了一下。老丈人給麵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不過老丈人雖是處長,卻也不多啥,還沒到配車的地步。所以老丈人跟老丈母娘一人騎著一個自行車,帶著陳靜的弟弟妹妹,到了老周家做客。

鄭母還有鄭光明早都過來了,是周秉昆叫過來的。主要還是知道老周家人沒那麼多雜七雜八的說道,又是王言提議的。加上周秉昆盛情難卻,半推半就的也就從了,還幫著忙活了半天。

周誌剛挺高興,非常熱情的招呼著他們吃菜、喝酒。王言老丈人好賴的也是掌權的官,辦事兒說話也是專業的,跟著周誌剛倆人大談三線建設,感念領導的逝世,抒發了一番愛國愛黨愛家敬業的偉大精神,相談甚歡。

翌日,周誌剛跟李素華說了一上午的話,下午的時候,王言又跟著周秉昆去到火車站將他送上南下的火車。同樣的,再想見麵,又得個幾年。

也是這一天,收到了周蓉發來的電報,說是三月份回來,也沒定個具體的日子。

熱鬨了兩天,人都走了,李素華一時的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有兩個孫子鬨騰著,還有個周蓉要帶著那個大十歲的詩人以及外孫女回來,還算不錯。王言看她狀態還好,又吃了一頓剩菜之後,開始了年後的工作。

至於剩菜的事,其實也沒剩多少,他哪頓都沒少吃,剩下的那些,周秉昆他們吃個三五天也就差不多了。

周秉昆找時間又約著他的那一乾好朋友一起聚了個會,他們聚會沒什麼新鮮事,就是抱怨抱怨生活不如意,誰家又咋咋地之類的。周秉昆也不樂意聽那些,王言聽他說都不想帶女人了,總是磨磨唧唧的煩人,但他還不好意思說,還想著跟肖國慶他們好,也就受著了。這一比,他越來越覺得鄭娟好的沒邊。

轉眼來到了二月末,吃過飯,收拾完碗筷廚餘的一家人坐在炕上說著話。

李素華日常的,抱著孩子,拿著周蓉寄過來的照片念叨著,盼望著女兒的歸來。邵敬文還是過來找馮化成,迫切的想要約到稿子,在他們推出的專刊上發行。跟邵敬文前後腳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一家人的溫馨。

“是周秉昆家嗎?”

迎出來的周秉昆看著麵前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年輕人,點頭應是:“是啊,我就是周秉昆,你是誰呀?”

“我是郭誠,這是玥玥。”見麵前的周秉昆及其身後的老太太不明白,郭誠趕緊解釋:“馮玥,周蓉老師的女兒。”

李素華正好的拿著照片,對比著看了兩眼:“是玥玥,你是誰啊?”

“我是郭誠。”

“我爸的徒弟是吧,一直幫他寫信來著。”周秉昆啊了一聲,轉頭跟著親媽解釋,隨即回頭招呼道:“娟兒,你快過來把孩子領進去,給找點兒吃的喝的。那你吃飯了嗎?給你做點兒?”

“不用不用,我這趕車回家呢,馬上就要到了,就不留了。”郭誠擺手道:“就是把孩子給你們送過來,周蓉老師一時有事,暫時來不了。”

李素華著急的問:“周蓉咋地了?”

這時鄭娟下地走了出來,郭誠將孩子遞給她,說道:“周老師他們臨時有些事,一時過不來,就讓我先把孩子帶回來了。”

“那不是出啥事兒了?”

“沒有,沒有,就是他們單位工作上的事,過一陣子就過來了。”

周秉昆眼看著郭誠的樣子,知道是出事兒了,趕緊的哄著親媽:“是,媽,能有啥大事兒啊?明天我去發個電報問問,不行就打個電話。”

“對,對,沒事兒師娘,你不用擔心。”郭誠看著周秉昆:“那個秉昆,我得趕車呢,周老師給家裡帶的東西,我抱著孩子拿不了,都存在車站了,你趕緊的跟我去取一趟。”

“對對,秉昆,你快去,騎自行車帶著郭誠,彆耽誤了他的車。”

“行。”

周秉昆應了一聲,趕緊的跑回屋裡穿衣服、穿鞋,看著鄭娟在那帶孩子,也沒多說,出門騎上車就馱著郭誠趕往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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