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好吧,宮裡的勾心鬥角,官人又不是不知。我那些妹妹們也還好,可是我的兄弟們官人是知道的,都鬥到了咱們家。回去也是看看娘娘,可不想搭理我那些兄弟。”
王言當然知道情況,現在趙佶的兒子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該懂的也都懂了,哪有不想當皇上的皇子呢。
趙恒是太子,但是趙佶這個當爹的喜歡三子趙楷,去歲更是考了個狀元出來,搞詩詞書畫什麼的頗有天賦,趙佶言說‘此子類我’,使其提舉皇城司。
如此寵愛,自然就讓他心中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太子之位,趙恒做得,他趙楷做不得?
作為財神轉世,大宋第一有錢人,趙佶最寵信的近臣,當然是競相拉攏。這在趙玉盤沒嫁給他之前就是如此,現在趙玉盤嫁給了他,作為與其一母同出的趙恒自然高興了,都好到樂瘋了。但是趙楷還沒死心,不時的總要拉攏一二。因為王言也從來沒表態,也從來沒跟他們有過交流,他覺得還算有希望。皇家出來的,雖然手段稚嫩,但其實還不錯。
隻不過王言不樂意搭理他們,幾個小崽子,還要收買他的人心,他得多閒呐,才會有那個閒心去跟小崽子玩鬨去。有那功夫,他帶帶孩子,搞搞親子活動,不比那舒服多了。
“我們明年什麼時候回京啊?”
“等來年開春吧,不冷不熱的剛好,慢慢趕路也不易害病,到時候在那邊呆上幾個月再回。”
正說著話,小不點兒努了努嘴,肉眼可見的濕了尿介子,而後睜開眼看了看,咧著大嘴就是嚎。一邊的小宮女趕緊的過來用溫水給擦了擦身體,又用乾棉布擦乾淨,這才哭聲漸止,而後由著趙玉盤抱著吃奶。他這仨媳婦奶水都挺足,生了這麼多孩子,都是自己喂的,從來沒用上奶娘。
看著小不點兒使勁的嘬奶,王言伸手拍了拍小東西的屁股,同趙玉盤說了一聲離去,到了隔壁又在聽丫鬟讀書,製衣納鞋的金蓮房裡小坐片刻,直到老管家來尋,這才離開。
至於三娘,那是個閒不住的,如今大雪封山,帶著一幫孩子以及一堆護院進山打獵去了,一天天就數她玩的熱鬨。
“東家,自得與那李途都在前廳喝茶。”王福生說話很開心,他最出息的大兒子回來了,高興著呢。
“走吧,去見見他們。”王言搖頭一笑,當先穿過他的正房,去到了前廳之中。
前廳中正有兩個人安靜的喝著茶,一人身型消瘦,一人五大三粗,倆人一起看著格外有喜感。
見王言進來,喝茶吃糕點的二人趕緊著放下茶杯,囫圇咽下口中的小糕點,起身長揖作拜。
“自得見過東家。”
“學生明遠見過將軍大人。”
王言笑嗬嗬的上前攙扶二人坐下:“安哥,明遠,都是自己人,如何這許多客套?都坐,都坐。”
自得是王福生的兒子,叫王明安,‘自得’是其表字,當然不是表意的自得,而是取自孟子君子深造之意。比他大四歲,在他的資助下,順順利利的進士出身,曆任京官、縣官,如今將要調任滄州知府,這個對遼的第一線。任前許了三個月的探親假,帶著妻兒回家過年。
至於另一個五大三粗叫明遠的,就是先前搞複古的那個李途,戰場走了一遭立了功,趙佶本已許其縣尉,拒而不受。並在應天書院對麵開了個學社,再一次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複古,應先複體魄、精神,並與應天書院教授開始辯駁經義。
這一次上戰場雖說是有著保護,可又哪裡真能保的全,去了幾十人,死了十多個。或許也是這一次經生曆死,這小子算是開悟了。
終究是儒家,要講經義。但是他不是經學大家,人們不認可他講的經義。那麼他就想了一個好辦法,跟那些經學大家辯駁,在此之中重新梳理他要的經義。他不需要辯贏所有的大家,隻要辯過半數大家不敗,那他就夠資格開宗立派。
現在這小子也算是個小人物了,教授弟子習武練劍,日日與同道研習經義,每逢出行必有擁躉者眾,頗有些氣象。若真成了,位比程朱不在話下。
同王明安說了幾句話,王言便轉而同李途對話。
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見見李途,是專門見的。因為李途開悟了,做的比他想的好,那麼這就不是一個隨時可棄的子,而該是砸資源培養的心腹。
他當然不能讓趙佶知道,動搖根基的複古派是他在背後支持。所以這一次正是借著王明安回家探親,李途以訪友為名同來,借機見麵。事後趙佶問起,倒也能脫開乾係。
而他要跟李途說的,不是彆的,正是他王某人的儒學。也是之前他知道李途所做之事後,開始編篡的,是根本的要理宗旨。可以說是披了一層儒家的皮,但也確實可以解釋。核心就一點,人民。複武不過偽裝罷了,但武也要複,畢竟他向來支持人人都有戰鬥力。他希望李途吸收,得到自己的東西,而非是搬運他的東西。由此傳播出去,開宗立派。
這點胸襟他是有的,天下哪裡是一家一姓。若是他的後代真不行,那被人反了換個行的也沒什麼不可以,他可從沒想過千年王朝。
若單靠李途等人自己改良,這輩子都夠嗆。因為現在的學問是當官的學問,他們沒當過官,沒當過大官,那便無法高屋建瓴,這是他們所欠缺的。同時也是把他們那套為君王服務的東西給扯了,改成為民服務,彆走錯了路。
至於科舉方麵,那就隨緣了,不強求。左右不過幾年時間罷了,總有他們用武之地。
最要緊還是把學問擴散開來,多多弄些門人弟子。據他所知,三十多歲的人或者有家門的,是不屑複古的,能看明白事的有許多,知道他們難長久,更難壯大,對複古派一向嗤之以鼻。
所以現在聚攏的弟子,多是沒眼力的寒門,以及貧下家庭子弟,還有一些商人家的孩子,這些人多是二十啷鐺歲。
弟子訓練吃食都是不缺的,王言弄出來的幾家商人支持,表現中上的管吃管喝管練武,筆墨紙硯全都供。這才是那些寒門、貧下家庭子弟入夥的關鍵。當然也不排除還有真的熱血青年,這也正常。
李途是個堪用的,也是個有腦子的。可能之前之所以科舉不中,是因為沒有現在這般開悟罷。反正他聽王言講話,那是眼放精光,恨不能立馬傳揚開來。
一直從中午說到了晚上,留著吃了一頓飯,而後這才送了他編篡的書給李途,讓其回去自己吸收而後焚毀,行他複古大事。
縱使不能成,投石擊水,也泛漣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