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絲絲斜斜的飄著細雨,蕩清因現代工業建設而來的蒙塵,沁潤著人們的心甜,呼吸間滿是草木自然之清新。人們不疾不徐的行走著,不怕雨濕身,欣賞著迷蒙細雨中的彆樣精致。細雨潤著萬物,是生發的春。
春天到了,年輕男女騷動的心也躁了起來。
一處公園的湖中,幾條遊船慢悠悠的飄在水麵,還有什麼會比在如此雨天男女泛舟更詩情畫意的事呢。
靠近岸邊的一條剛離岸的遊船上,鄭微不解的看著身邊的許開陽:“許公子,你把我叫到這來,就是為了傻兮兮的劃船啊?”
“那怎麼能夠呢?”許開陽笑嗬嗬的從自己帶來的書包中,翻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袋遞了過去:“給。”
“什麼呀?”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拿著呀。”許開陽將東西塞到了鄭微的手上。
“神神秘秘的。”鄭微撇了撇嘴,拿起了包裝一看,愣了一下:“香奈兒啊,不便宜吧?送我的?這太貴了,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送人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之前開學的時候咱們一起吃燒烤,看你悶悶不樂,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王言給阮莞、黎維娟還有朱小北她們三個都買了錢包,沒人給你送東西吧?這是我爸前一陣去港島的時候,我特意讓他給我帶回來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歡,先說好啊,不喜歡也沒辦法了,港島那麼遠,也沒法換。”
鄭微長出一口氣,解釋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跟王言以前就不對付,雖然後來我跟他道歉了,但他也沒什麼表示,大家相安無事罷了。開學的時候,他給阮莞她們送禮物,那是人家本來的關係就一直不錯,他也沒必要給我送東西啊,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你誤會了,許公子,這個我真不能要,你拿回去吧。這雨下的,在外麵也沒意思,這兩天熬夜寫作業都沒休息好,趕緊的把船蹬回去,我回寢室補補覺。”
許開陽一把拿過東西,粗暴的打開包裝,拿出裡麵的一個粉色錢包:“你看看,多好看啊,這粉都都的,多配你氣質,收下吧。這是我自願送你的,又不是你跟我要的。”
“我不要。你再說?再說我跳河了啊?”鄭微瞪眼指著許開陽。
許開陽沒話了,將那錢包拿在手中拍打。鄭微也沒說話,知道許開陽不高興,她就不打擾,轉頭看著周遭景致,卻是心中琢磨。
半晌,許開陽悄悄的伸出手探過來,抓著鄭微的手,想要來個十指交叉緊密相連。鄭微愣了一下,趕緊的跟不願放手的許開陽使勁掙脫。
手被掙開,許開陽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鄭微搖頭道:“我挺喜歡跟你在一起玩的,但是那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喜歡,是另一種喜歡。就是咱們合得來,能說到一起,玩到一起,咱們倆是特彆好的哥們兒,是好朋友。”
“我是不是哪裡不好啊?”
“不是,你很好,真的很好,就是我對你沒感覺。而且……”鄭微沉吟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彆逗了,我不信。”許開陽一臉不相信的擺手。
“真的,我也是剛剛才確定的。”
見鄭微一臉的明媚笑容,看向他的眼中似乎還有感謝?許開陽問道:“誰啊?”
“王言!”
“王言?你開什麼玩笑?你們之前鬨矛盾,他就跟本沒有正眼看過你,這次買錢包,不光是阮莞她們,他寢室的那幾個還有張開,他們都有。他確實是,有錢,有能力,學習好,但是你看他搭理你嗎?從去年開學到現在,你們一共才說幾句話啊?鄭微,你是不是有病啊?”許開陽不敢相信的大聲質問著,就像他說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從鄭微的口中聽到她喜歡王言。
“是,我就是有病。他越不待見我,我就越喜歡他,我就犯賤。我願意,怎麼了?”
許開陽都被氣笑了,他盯著鄭微:“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鄭微梗著脖子:“你看我像開玩笑的?”
“我說你沒戲,你們就不可能。”許開陽憤怒的把他手中的錢包砸進了水中,一點兒不心疼那千八百塊錢。
“那不用你管,我就喜歡他,有沒有戲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鄭微大聲的喊,然後抱著膀不再看要氣死的許開陽,轉而欣賞景致。
有些話說出來心裡就敞亮多了,也不再是壓抑的,而是希望的。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王言的?鄭微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一次次的愛搭不理中才喜歡的。不過那都不重要,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以前無所覺,但是這回家的一個寒假,她時常想起姓王的那一張永遠掛著笑臉,偏看她麵無表情的欠揍的臉。而在開學之後,送東西的區彆對待,吃燒烤時的無視,讓她更加的委屈難過。
她為什麼不高興?因為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或許喜歡王言,這是一個極其糟糕的發現。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那麼一個多管閒事,多嘴還毒舌,不讓著美少女的可恥男人。
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輾轉反側,苦苦思索,終於,在今天,在許開陽跟她表白之後,她明確了自己的心跡。
儘管王言好像真的不愛搭理她,但她以為這是一件好事,因為明白了自己所想,解開了糾結多時的結……
沒有傘的孩子,淋雨總是跑的很快。沒有人安慰的情緒,釋放出來也總是沒的很乾脆。許開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咱們回去吧。”
“嗯。”眼看許開陽悶頭蹬船不說話,鄭微笑嗬嗬給了他一巴掌:“彆那麼沮喪,咱們還是好朋友。你看啊,你有錢,人又長的帥,性格還好,咱們學校喜歡你的姑娘一大把。”
“我謝謝你。”許開陽哼了一聲:“但我實話實說,你也彆生氣,你跟王言真夠嗆。”
“誰知道呢……”
眼看著鄭微笑嘻嘻的一臉不在意,許開陽隻得強忍痛的心,化悲憤為力量,吭哧吭哧的使勁蹬船……
“你說我辭了工作,幫你去涼茶廠看著怎麼樣?”激情過後,滿足的施潔趴在好學弟的胸膛上,手指在緊致彈性的肌膚上畫著圈,慵懶嬌媚的說著話。
“不用,你應該做你喜歡的,而不是想著如何幫助我。”王言照舊把完著小寶貝,變換著形狀,弄著小葡萄:“涼茶廠的發展很順利,我找的那個廠長做的也不錯,隻偶爾監督一下,製定業績目標也就好了,跟本沒什麼忙的。你去了,也還是要從頭學起,比你現在的工作累多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受那些不必要的累呢?所以你要投入到自己熱愛的事情中,那樣你自己遭罪才會開心。”
“我就愛你,就想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一刻都不分開。”
“你的這種感覺是虛假的,是短暫的。等到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覺得有時候有些距離也是好事兒。”
“不會的!”
王言點了點頭:“那再來一次?”
“我不行了……”說完,施潔愣了一下,她明白為什麼有些距離也是好事了,實在伺候不起。念及此處,她沒好氣的給了小王一個大嘴巴子。
“找事兒是不是?”
“哎呀哎呀,錯了錯了,我服了。”鬨了一陣,施潔連連告饒,平穩了因笑鬨而急促的呼吸,她忍不住的感歎:“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身體這麼好呢?我在公司聽那些大姐說閒話,都沒有你這麼長時間的。”
“你應該知足,這是性福的煩惱。”王言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時候不早了,起來吧,咱們出去吃口飯,我該回學校了。”
“真是,一周就休息兩天,半天的時間要任你做怪,什麼事都做不了。”施潔絮絮叨叨的穿著衣服,哎了一聲:“咱們去人生一串吧,好久沒吃了。”
雅文庫
“好啊,快快快,餓了。”
“大牲口……”
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快穿好衣服,收拾妥當之後,施潔挎著先前好學弟港島買回來的奢侈小包包,親昵的並肩離了小區,去往不遠的燒烤店。
就是貼的近了點兒,沒有當街挎著胳膊摟摟抱抱啥的。畢竟王言還是大一的學生,施潔卻已經工作了。王言倒是不怕,但是施潔總要給父母考慮。東南大學附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碰到個熟人,傳出去她跟王言這個大一的搞對象,父母臉上不好看的。
燒烤店中,還是過來幫忙的朱小北在收銀台坐著,朱大姐不願讓妹妹受累,所以隻要朱小北過來,朱大姐就會跟著服務員一起忙碌,招呼客人。她非常給客人長麵子,遇到熟麵孔,大哥大姐叫的熱乎,都高興。
“學姐,好久沒見了。”朱小北熱情的招呼著。
“也才不到一個月嘛,哪裡好久了。”
王言擺了擺手:“趕緊,在外麵加個桌子,中午都沒吃飯呢,餓了。”現在天氣漸暖,雖然還有些許涼嗖嗖,但白天在外麵吃完全沒問題,燒烤店外麵都有好幾桌呢。
“你自己弄,串啥的都行是吧?”見王言點頭,轉身出了收銀台,到後廚那邊去交代。中間加單,確實對後廚有影響,對其他客人也有些不好,但是自己開的店,想吃都不能吃的話,那也沒啥意思。
所以速度很快,隻不大一會兒,本來就是多加的桌子的王言跟施潔就已經吃喝上了。畢竟店鋪外的地方就那麼大,即便露天排檔也是有限的,如此明目張膽當然有些人頗有微詞,但服務員隻是耐心的解釋,這是合夥經營的二老板……
對著不滿的大哥舉了舉杯,算是小陪個不是,收到對麵回應的尬笑之後,王言轉回頭笑嗬嗬的又跟施潔碰了一下,而後開始大口猛造。開了也快半年了,烤工還有廚師的水平現在也上來了,味道還要比從前好上那麼一些。
朱小北也在桌子邊上,弄了個快子夾著菜吃,自從之前的那一陣子天天吃燒烤吃到吐,她就再不吃了。
她看著麵前二位的吃相,王言一如既往的猛造,粗暴中偏帶著優雅,倒是施潔,跟以前的文靜不同,而是同王言一樣的大口吃的滿嘴流油,她疑惑的問:“學姐,你是乾體力活了?怎麼吃的那麼急?”
施潔愣了一下,王言笑眯眯的接話道:“可不就是乾體力活了麼。”
“哎呀,胡說八道什麼呢,真是……”施潔嬌嗔,沒好氣的一巴掌呼到好學弟的後背上,這才轉頭說道:“彆聽他胡說,就是早上吃的少,中午又沒吃飯,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