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章 此生勿見勿念(1 / 2)

學校附近的人生一串,是第一家總店。在開了第二家店之後,牌子的左下角,就添了個‘零’。依然還是王言寫的,數字零到九全寫了一遍,開新店的時候就是組合一下粘上去。

這裡永遠都是那麼火爆,店內人頭竄動,店外也是喧囂非常。喝酒無分南北,分的是誰不吹牛逼,一般喝多了都是一個比一個能吹……

許開陽將酒瓶子哐的放在桌子上,打了個嗝,看向一邊大褲衩子大拖鞋,撩起衣服拍對皮的張開:“你現在行啊,手下都十多個人了?”

張開的肚皮拍的啪啪響,咧嘴笑:“都是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忽悠過來的,真正的員工就三個人,剩下的那些全是咱們學校大三的學生兼職的,也沒什麼行不行的。要說行,還得是老王,我是給他打工的。”

王言笑嗬嗬的擺手:“咱倆可是合夥人,說的好像我是資本家似的。”

在離了學校之後,張開在珠江路那裡租了一個辦公間開始乾活。因為當時網站還在開發中,也沒什麼正經事兒。他一方麵忽悠學校的同學打白工,另一方麵混跡各個文學論壇。忽悠人,講情懷嘛,他還不錯的,挺會畫餅。而混跡論壇,因為他本身就喜歡寫作,還是能整上幾句的。成天成宿的混了半個月,人都乾虛了,也算是混出了些小名頭。

在這過程中,他一點點的將沒有渠道發表沒有讀者閱讀,消耗創作激情的事說了出去,而且還找很多小號在下邊評論認可,大意就是‘老子寫的東西天下第一,收稿審閱的編輯都不識貨,都沒有最基本文學素養’。經過幾天的時間發酵,他終於將自己的事業說了出來。

在網站開發好之後,他第一時間先弄了一篇文章上去,開篇立意,他是為廣大文學愛好者的偉大作品找一個家……

現在發展當然很不順利,因為內容太少,自然的流量就大不到哪裡去。但是沒關係,這是要時間的,他們是做平台,內容是要培養的。當然主要也是現在的電腦終究沒有大範圍的進到千家萬戶,很多人寫作,還是習慣往

現在張開的任務就是三個,其一優化網站,給予用戶更好的體驗。其二是混跡論壇,不斷的給他的網站揚名。其三,是他自己也寫一寫文章,一方麵不死心,另一方麵也是擴充內容,即便是垃圾,也遠比連垃圾都沒有要好的多,就是看到罵他的評論,有些鬨心罷了。

雖然目前稱呼是文學網站,無論詩歌、散文還是傳統文學,什麼類型的文章都收。但到底沒想做專業的文學網站,勢必是一點點的向後來的某點發展過去。

原本多數人公認的第一篇網絡是‘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但那要到明年才開始在網絡上發表。所以出於種種原因,王言閒著沒事兒,也親自上陣幫忙。

他沒得活爹眷顧之前看的那許多網絡,儘管已經忘差不多了,但也總還知道網文怎麼事兒。另一方麵就傳統文學來說,他曾乾到過京大中文係主任,一派山頭的大哥。無論是文字還是文思,他都很強的。而且於佛道儒家文化都有研究,外國文化、中外傳說等等,他都有了解,其他曆史方麵這個那個的,都還算清楚。所以這對他來說,基本就是大炮打蚊子。

寫個文章不說隨手就來,那也沒差太多。每天閒來無事寫一寫,基本就是一直對著鍵盤劈裡啪啦,文思真的如尿崩。每天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當打發時間了。

也是有他在那連載,算是有了一批固定追讀的讀者,同時這些讀者也會在其他地方宣揚宣揚,正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而他自己的事,當然也做著呢。他沒騙人,確實是在所屬未來地產的設計院工作,掛了個助理的職位。主要也是他現在沒有證,那玩意兒得要工作年限,等考下了之後,他就可以出任設計院的首席。

其實有沒有證也無所謂,反正他就是那麼設計的,掛其他人的名字而已,他又不圖那些虛名,要的是實實在在落實項目的趣味。他隨隨便便畫一畫,就是以億為單位去落實,從上遊到下遊,幾十萬人一起忙活,正經的高級愛好……

之前建鄴區的那塊地,是他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設計好的。現在已經在平整土地打地基了,預計工期兩年,包括住宅、商業、學校等等。他沒有一期一期的搞,而是全麵開工,全部建築完成。

預售肯定是預售的,貸款也肯定是貸款的。畢竟大力丸賣的再狠,也架不住他在科研領域的極大投入。那麼多要研究的東西,這一筆那一筆的,就是海量。他負債率一直拉的很高,反正大力丸保底。

不過他沒整公攤麵積,這些年也沒整那套虛的。他就實實在在的漲價,核算一下成本,公共建設都往房價裡加就完了,後期維護的成本則是都加到物業費中,實在、透明、很貴。

當然也有些麻煩的,畢竟木秀於林風必摧,就你特殊啊?但是問題不大,整體向好……

王言看著許開陽:“你畢業一年多都沒什麼動靜,今天怎麼聯係上了?”

許開陽也沒在意,搖頭道:“你們也知道,我家就是做建築的,要不我也不會來學建築。我家在姑蘇那邊有項目,這一年多就在那邊的工地上了,就是想聯係你們也聯係不上,太遠了,我記得給老張打過好幾個電話呢。”

“也就剛畢業那一陣,後來就沒動靜了。”張開笑嗬嗬。

“我那不是忙嘛,也是上個月才回來,給我爸當助理呢。這是頭一陣子碰到咱們同學,我才想起來你這五年本科生也該畢業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小子現在在九三、九四級畢業生裡都出名了,這不是就趕緊過來見見我的好兄弟,以後發達了可彆忘了我啊。”

張開現在雖然混的狗屁不是,但名氣確實很大。一方麵源於剛畢業那會兒到處忽悠人,另一方麵在於他畢業就創業。

當然,畢業就創業不稀奇。東南大學有的是嬌子,創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搞互聯網的也很多。但是學了五年建築,畢業了卻去搞互聯網的,東南大學就一個張開。不少人沒事兒也會關注一下,甚至還有人跟風做同類型的網站。是誰當然不知道,應該是一個有些技術,閒來無事所做,注定難成氣候。

“好說好說,不過在發達之前,你得先燒著香啊,弟弟還要你提攜啊。”哈哈一笑,張開舉起酒瓶子示意了一下,噸噸噸的一陣猛喝:“行了,一年不見說話這個見外,怎麼自己來的啊?自從鄭微之後,我就沒見你身邊差過女人。”

“夠了。”許開陽意興闌珊的喝著酒:“都是些庸脂俗粉,就為了我家有錢。而且現在我每天工作也不輕鬆,哪有時間去跟女人談情說愛啊。說起鄭微,她怎麼樣了?去哪了啊?”

一說這個張開就哈哈笑:“鄭微跟黎維娟她們倆一起在滬市呢,天天下工地,一個月都休不了幾天,不是土就是灰。這一個多月聯係幾次,天天聽她罵娘。當初我就說,阮莞她們一幫小姑娘,學什麼不好啊,非得學土木工程,現在好了,有她們苦頭吃。說起來阮莞還不錯,她在一家建築公司給人做助理,平時打打雜什麼的,挺輕鬆。朱小北準備考研,在家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許開陽聽著哈哈笑,笑過之後,卻是大口的喝酒,點了根煙沉默了下來。半晌,他問道:“她跟那個青梅竹馬怎麼樣了?這都畢業了,又那麼熟,還沒結婚呐?”

“黃了。”張開也點了支煙:“就上個星期,我問她說跟黎維娟一起住,耽誤她跟林靜聯絡感情。結果她就告訴我分手了。就是她去滬市的前一天,說是倆人沒感覺。”

“哎,那既然這樣,你們說……”許開陽激靈一下坐正身體,話到嘴邊,卻又泄了氣的癱回到椅子上,歎氣道:“還是算了吧……”

“這就對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女人有的是,沒必要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來,喝酒!”張開又是提了酒。

王言也笑嗬嗬的跟著喝,放下酒瓶子剛要說話,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接通:“喂?你好?”

“有。”

“嗯,你說吧。”

“地址告訴我。”

隻聽得對麵一陣巴拉巴拉,而後他皺眉掛斷,看著張開跟許開陽二人說道:“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改天咱們再聚。”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許開陽的肩膀,幾步走到路邊上了排在最前的一輛出租車離開。

“他這麼忙嗎?”看著遠去的出租車,許開陽下意識的問。

“你還不知道嗎?大學的時候他就神神秘秘的,現在畢業了那就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忙活什麼呢。”

“哎,你跟我透露透露,你們倆合夥,他出多少錢?給你多少股份?”

這玩意兒也不是啥秘密,張開嘿嘿笑:“十萬現金,十台目前主流配置的電腦,一共二十來萬吧。我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平時他也不管事兒,全是我操作呢。按照時間算的話,我現在也是一個月掙彆人一年都掙不到的錢了。”

“我聽說互聯網不好盈利,你現在陪的心驚膽戰吧?還得瑟呢?”

……

自人生一串離開,王言去到了火車站,在出站口找到了穿著粉襯衫、牛仔褲,背著個棕色皮包的鄭微。畢業一個多月不算白混,至少這穿衣風格一下就上去了,給人一種乾練的感覺,還不錯。

讓出租車在她麵前停下,王言在副駕駛探頭出去擺了擺手:“上車。”

“好久不見啊。”鄭微擺手招呼了一聲,上了出租車,不客氣的開口:“你先彆問,找個地方請我吃飯。”

王言沒有跟她計較什麼請不請的,隨口跟司機師傅說了個地址。

出租車發動,鄭微吸了吸鼻子:“你剛才正喝酒呢?”

“跟張開還有許開陽他們倆擼串呢。”

“許開陽?”坐在後排的鄭微扒著座位,趴到王言的身邊:“他不是挺長時間都沒有消息了嗎?怎麼突然聯係上了?”

“張開那麼一個讀了五年建築畢業的本科生,搞起了互聯網,還在咱們學校裡到處跟人談理想講情懷的忽悠人打白工,這不是就傳開了麼。許開陽不定在哪聽到了這個事兒,就想起了張開我們,七拐八繞的聯係上了,約著今天吃個飯,敘敘舊。”

“他怎麼樣啊?挺好的吧?”

“還行,看著精神了不少。”王言點頭道:“你來電話之前,我們正說到你跟林靜分手。許開陽還激動了一下,想要跟你再續前緣,結果自己就泄氣了,估計現在跟張開喝悶酒呢。”

“我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本來玩的挺好,結果弄的怪尷尬的。”鄭微哎了一聲:“你沒跟他們倆說跟你打電話的是我吧?”

“沒有,許開陽正懷著舊呢,你過去都尷尬,影響氣氛。”

“那就好,那就好。”

鄭微看著窗外,眼見王言沒話了,她一路嘰嘰喳喳不停,看啥都稀奇,好像真的離開了很久一樣。

終於,到了一家飯店中,點了菜,在鄭微的強烈建議下,又要了白酒。

“行了,現在能說什麼事兒了吧?”

“哎呀,你著什麼急?我坐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餓的慌,等我吃好了再跟你說。”

王言挑了挑眉,沒有表示。作為縱橫江湖幾百載的老陰逼,鄭微的心思還是太淺。他當然能看出鄭微的意思,但是話沒出口,總是無法確定。

很快,酒菜上齊。鄭微大口的吃喝,頻頻提酒,沒話找話。儘管用的不是大杯,隻是幾錢的小口杯,但鄭微的酒量也沒很高,幾杯下去,已是麵紅耳赤的微醺。

這種狀態是很好的,人沒有醉,但是有些許的小迷糊,很放鬆。

所以鄭微很隨意的問道:“你跟施潔怎麼樣?”

“一直都挺好的。”

“我沒記錯的話,她比你大三歲吧?你跟我同歲,今年都是二十二,她今年二十五。按你之前跟我說的,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她既然知道,又跟了你這麼多年,就沒有什麼彆的想法?”

王言微笑搖頭:“有的人在一起久了會相看兩厭,有的人則是感情越來越深厚,我們倆屬於後者。”

“那她沒有想過給你生孩子嗎?畢竟既然她打算跟你一輩子的話,孩子還是越早生越好,以後年齡大了,反而會很危險。”

“是有這個打算,就是她父母那邊不好交代,我的腿容易保不住。正想著讓她出個國呢,生完了再回來。”

他沒說假話,最近施潔真的在研究這個事兒,說是想有個孩子陪自己。另外也是不知道他這個王八蛋會有多少女人,她也不打算再跟彆人,為了避免他過勞而死,得有個孩子繼承遺產。這一陣正在家裡試探父母口風呢,另外也是準備走遠點兒,生完孩子就說碰到人渣了。

鄭微沉默半晌,長出一口氣:“王言,我跟你實話說吧,我喜歡你。”

“你說過的,我知道。”

“我是說我現在還喜歡你。”

“我能看出來。”

鄭微又是喝了一小杯的酒:“其實我跟林靜分手,確實是因為他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一開始還好,在一起久了,就越來越覺得他陌生。另外,也是我忘不掉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乾什麼我都忍不住想你。現在畢業了,我以為咱們不見麵,不聯係,時間長了也就忘了。

結果我發現並不是這樣,即使每天我在工地上都累的要死,但還是會忍不住的想你。時間越長,我就越想,我越想控製住不去想你,卻越是想你,做夢都想。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我就沒忍住,回來找你了。

我話說完了,就這個事兒。所以……你要不要我?我自己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你又不吃虧,不會不要吧?”

她一開始說的磕磕巴巴,是心中緊張,也實在過於沒臉,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但是說出口之後,她便越來越自然,是豁出去了。她梗著脖子,定定的看著王言。

“你說的很對,這是真的天上掉餡餅,傻子才不乾呢。”王言笑嗬嗬的看著她:“但是開工沒有回頭箭,你要想好。”

“我不管,後悔也是以後的事兒。以後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是今天這些話,我要是不說出來,我得後悔一輩子。你也知道,我一直很任性,現在也是,我就任性了。”鄭微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辛辣燒灼的白酒,硬生生咽了去,她抽出桌上的紙巾擦著嘴角,指示著王某人:“我吃飽了,去,把帳結了。趕緊的,我怕一會兒我不敢了。”

王言搖頭一笑,揮手招來服務員結了帳,而後便帶著鄭微出門打了個車,目標明確,直接去到了就近的一處空房子中。他房子很多,雖然很多都住不上,但是平常時候,都有人過來打掃,所以也都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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