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樣子,王言儘收眼底,他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這才緩緩開口:“要動刀子了,什麼意思就不用我多說了。事情的緣由呢,是台南幫的人砸了我女人的酒吧,還打了人。你們肯定以為,我是用兄弟的們,去討女人的歡心。我告訴你們,錯了,大錯特錯。這件事,隻是一個由頭。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是滅了台南幫,是占了他們的財源。
我從你們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懼?我知道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台南幫有一百多人,而我們,算上我們三個,才隻有三十三人。一對三四個人,伱們覺得打不過,覺得不自量力,是送死。你們又錯了,大家都是一個肩膀架個腦袋,沒有人不怕死。我之前跟你們說過,出來混,想要發財,想要出人頭地,那你要比彆人更狠。一百多人又怎麼樣?他們是全部聚在一起跟我們對砍嗎?我想你們自己有答案。
我知道,你們還怕台南幫背後的三合會,怕小鬼子來弄死我們。但是你們要動腦子想一想,台南幫是給三合會賺錢的,我們滅了台南幫,也可以繼續原本的模式,甚至出讓一部分的利益都沒有問題。那麼在這種時候,你們認為三合會的人還會對付我們嗎?如果還你是三合會的小鬼子,你會怎麼做?我想你們自己也有答案。
比起那些不止一提的擔心,你們想想,台南幫有什麼?
他們在歌舞伎町有一家風俗店,裡麵都是日本娘們接客。在新宿的一些好地段,還有好幾家大小不一的酒吧、舞廳、電玩城,以及一些普通的居酒屋、小飯館,這些生意有多賺錢不用我說了吧?隻要滅了他們,這些就都是我們的。
以後兄弟們再也不用去街上給人點頭哈腰的推銷電話卡,而是喝著洋酒,摟著日本娘們,抽著雪茄。這種感覺好不好?往日都說轟炸東京,可是你們有幾個碰過日本娘們?
這還不算,一旦這次功成,那麼你們家裡就可以起大房子。單起大房子還不夠,還要蓋上三層的小洋樓。你們說,在老家的父母親人,有沒有麵子?
如果一會兒乾起來的時候,你們不幸被弄死了,那也放心。之前入夥的時候,你們都寫了家裡的地址,還有親人的信息給我。到時候該你們得的錢,我會按照地址郵回去的,肯定不讓你們白死,你們可以放心。
這一仗,我跟小戴、鐵頭會衝在前麵,你們跟上就行。我對我自己有信心,對你們也有信心。之前在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咱們這個組織的名字,就叫同舟,同舟社。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因為我們大家都是從國內過來發財的,是一條船上的人,就是要同舟共濟,齊心協力,一起打拚。
你們要記住,我們雖然跟什麼台南幫一樣有名號,但我們不是黑社會,我們不是要欺負彆人,而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不受欺負,保護屬於我們的利益不被人奪走。現在之所以要滅了台南幫,就是因為他們欺負我們,因為他們擋了我們的路,所以他們必須死。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不去也不行。以前我就跟你們說過,賺了我的錢,再想退縮,那就晚了。所以醜話我再說到前頭,一會兒動起手來,誰敢跑,我就先弄死誰。
都聽明白了?”
蠱惑人心,講成敗,講利弊,王言的話講出來,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他們的害怕,很大程度上挑起了他們的貪欲。而他的話傳遞出來的,是滅了台南幫並不如何難,三合會也無需懼怕,甚至好像已經滅了台南幫一般輕鬆。
三十多人此刻已經紅了眼睛,但是卻不忘壓低著聲音回應。沒有人多嘴,就連老資曆的老鬼也老老實實的,他早被之前的那一個嘴巴子抽老實了,記不記仇那就不知道了。
“歡迎大家成為同舟社的一份子。”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右手成拳,在自己的胸口哐哐的敲了兩下:“同舟共濟!”
剩下的包括鐵頭、阿飛在內的三十二人,沒來由的一份歸屬感上了頭,有樣學樣的跟著學習這個動作,低聲喝道:“同舟共濟!”
外人看來,這種場麵定然是非常尷尬的。但此刻的眾人,是感覺不到的。他們隻是聽了言哥的鼓動,在熱血上頭的時候,看到這個動作,隻會覺得他們就應該這麼做。
這是儀式感的作用。比如各種各樣的禮節行為,人少的時候顯的很怪異,但是幾千人,幾萬人一起還怪異麼?怪異的,隻是那個站在第三方的看客。
“阿東,阿飛。”看著出列的兩個人,王言拿出一遝錢遞給離的近的阿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們倆帶兩個兄弟去離歌舞伎町不遠的那家叫叫大吉的酒吧,看看台南幫的高宏在不在那裡,然後打電話回來,你們等在那裡就好。刀放下吧,一會兒讓彆人給你們帶著。不用慌,到那踏踏實實的喝杯酒,然後再告訴我們就行,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那二人領命,點了兩個人離開。
王言掃了剩下的人,沒有理會他們眼中的不理解,開口說道:“不管高宏在哪裡,今天都必須弄死他。我先做一下安排,一會兒咱們這些人分兩隊,鐵頭跟小戴一起,去了直奔後門。我帶著老鬼他們走前門,你們聽到裡麵的動靜之後,就直接衝進來。注意啊,不管是台南幫的人,還是那些喝酒的客戶,一個人都不能放走了。如果讓他們一窩蜂的跑出去,驚動了警察,那咱們就白乾了……”
他交代著等會兒行動的注意事項,這些人都是新手,不得不事無巨細的好好交代。尤其注意,儘量避開要害部位,能不出人命,就儘量彆出人命。當然不是他害怕,隻是過後的收尾太麻煩罷了。
這些小弟眼中的不理解是什麼?當然是他雞毛準備都沒有,人都不知道在哪,就要去弄人家。
其實他並沒有想這麼快就動台南幫,因為那不合他的利益。現在他們小偷小摸的,雖然也得罪了一些賣電話卡的同行,但本身他們就是最大的一批,其實是非常安逸的。他下一步的計劃,其實隻是弄一個小的流氓團夥,搶一個酒吧經營,而後慢慢的推進。這是非常穩妥,且沒有後患的。
而今天要是動了台南幫,運氣好明天,運氣不好今晚,警察就會知道消息,這會讓他們過早的暴露,對於發展不是太好。
不過現在到了這個時候,麗麗的酒吧被人砸了,領班的小姐被人打了,他要是沒行動,以前裝的逼不是都白裝了麼。
二十多分鐘之後,一邊的電話響起。王言過去接聽,隻聽裡麵說了‘人在這,還有十多個手下’,便直接掛斷電話。
他轉回身看著激動的手下們:“具體的注意事項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阿東打來電話,那裡隻有十多人。咱們三十三個人,還怕他們嗎?按照我剛才說的,三五一夥的出去,半個小時的時間到地方。現在是九點,你們都有表,九點半準時動手。記住,務必不能走脫一人,要不然以後彆說發財,想要打黑工賺錢都難。就說這麼多,出發!”
說完,他隨手拿了一把刀放到腰部,插進褲子,利用衣服遮擋著,然後便帶著三個人離開。後邊的人有樣學樣,間隔著幾分鐘的時間,四五人一的離開。
大吉酒吧對麵,王言跟阿東等人會和,阿東說:“言哥,他們店裡的客人不少,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王言搖了搖頭:“已經跟其他兄弟們說過了,不會放走一個人。你們幾個在外麵看著,一有情況,立馬通報。”
“是,言哥。”
看著大吉酒吧門口站著的兩個負責開門的西裝革履的台南幫打手,王言對隨他過來的人說道:“猴子,那兩個看門的,等一會兒到了時間就放倒弄進去。”
叫猴子的精瘦年輕人點頭,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王言還是挺放心的,這些叫上號的路人甲,都是之前一段時間賣電話卡出頭的,有想法,有膽量,有一定的威信。
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王言自己一個人過街進了大吉酒吧。
進到裡麵,入目的是紅綠的彩燈,入耳的是節奏明快的音樂,再進去幾步,正是一個大的開闊地,有著女人穿著性感火辣的隨著音樂起舞,四周坐著的人們大聲的說著話,喝著酒,基本上沒有空座,很熱鬨,生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