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章 耿直的濤子(2 / 2)

但這閒適愜意的感覺並未持續多久,因為當他喝光了一斤酒,吃光了好幾盤子肉之後,雨勢不僅未小,反倒大了起來。

站在飯店的門口,王言決定給老天爺爺一次機會。所以他掏出煙點了一支,抱著膀倚靠著牆,舒服的吞雲吐霧。

很顯然,他一介有些奇遇的凡人,沒那麼大的臉能讓老天爺爺給他三分薄麵,一支煙抽完,雨滴還是那麼劈裡啪啦的砸向地麵。

搖頭一笑,拇指、中指捏著煙頭,隨意的彈飛出去,他邁步走進了雨中,解了車鎖,仍舊慢悠悠的騎著車往家趕。

當然不止他一個倒黴蛋,每次下雨,總有挨澆的人。他們與王言不同,他們沒有傘也沒有大頭,騎車的猛蹬幺二五,沒車的是撒丫子狂奔。他們當然看到了王言慢悠悠的如同二傻子一般,但也就是暗罵一句,不知道誰家傻子沒看住,便自顧跑著。

對此,王言自然有不同的理由。裝逼的說,既然已經濕了身,那麼再是猛蹬,再是狂奔,也一樣的沒辦法改變,無非就是挨澆的時間長短不一樣罷了。那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好好的淋一場雨呢?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他是大牲口,根本就不會感冒。若非如此,他一定是跑的最快的那一個,畢竟沒有傘的孩子隻能努力奔跑,這話不錯的,畢竟少澆一會兒是一會兒,大雨點子砸腦瓜袋上可不舒服……

周一早上,王言按照約定,上班的時候招呼了韓春明,讓韓春明蹬車馱著二百多斤的他。吭哧吭哧的滿頭大汗中,韓春明終於開始了工作。

這事兒王言是沒影響的,所以韓春明該到哪裡還是哪裡,也還是認識了那個口條不好,有些磕巴,一直做忠實小弟的李成濤。

當然一開始的關係不是太好,總也是要接觸接觸的,所以就是這麼上著班,韓春明熟悉著那些同事們。

每天都是韓春明要死要活的馱著二百多斤的王言上下班……

而蘇萌那裡,雖說跟王言的關係近了許多,但也沒有那麼親近。無非就是打破了陌生,從原來的見麵點頭,變成了偶爾遇到了就能一起說會兒話,嘻嘻哈哈的非常熟絡。相比起一直都挺熱烈,一直都沒怎麼掩飾喜歡的韓春明,還是差了一些。…

也是這樣,原本蘇萌跟韓春明定情的在北海公園蕩起雙槳的事件,依然還是發生了。那是在韓春明上班的一個星期後的周日休息,蘇萌說要去少年宮看一看。

事實上蘇萌也找王言了,隻不過那天王言一早出去給小弟們開大會了,很可惜的錯過了。還是晚上回來做飯的時候,蘇萌過來跟他說的,還講了一通白天韓春明的壯舉。她其實還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她隻是簡單的認為跟王言說話很有意思,很輕鬆。

所以即便有了這種事兒,問題也不大,隻是時間往後拖了很多罷了。就蘇萌跟韓春明倆人那麼折騰,隻要不是後期羈絆太深,沉沒的時間成本太大,他有的是插手的機會。

畢竟他也不可能整天就跟家裡守著這倆人的動靜,那是程建軍,可非他王某人的作風。而且三十八集的電視劇,演了三十多年,隻交代了大致的發生時間,具體的時間段是沒辦法把握的。電視上演,可以弄個小字,一整就是幾年後。他此刻身處其中卻是不行,都是要一天天過的。

而說到程建軍,這小子現在挺忙。她從蘇萌嘴裡,彆的沒聽見,不是韓春明就是王言,根本沒他什麼事兒。所以他一直研究著,如何才能讓自己立起來,再把韓春明跟王言給壓下去。

這當然不是誰說的,而是王言想的,畢竟程建軍就那個德行麼,拿腳後跟想也能想到的。隻是還沒惡心到自己,所以懶得搭理罷了……

又是一周的工作開始,又是喝了一天的茶水,王言到停車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開了鎖,推到一邊不礙事的地方架好,掏出一根煙就那麼坐在後座上抽了起來。一根煙抽完,韓春明剛好一路小跑著過來,自覺的推起旁邊兒的車子:“不要意思啊,王爺,有點兒活沒乾完,晚了一會兒。”

王言擺了擺手,將煙頭扔進路邊的花池子裡踩滅,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韓春明在一邊念叨著:“我真得攢錢買個自行車了,總是這麼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

“也沒什麼,都一個院的,正好順路。我回去也沒什麼事兒,早一會兒晚一會兒的不打緊。要是我有什麼事兒,早都告訴你腿兒著回去了。”

“那我整天蹬自行車帶你也累啊,王爺,您這會武功的就是不一樣。看著身上沒有二兩肉,這是真瓷實啊。我也是這兩天才適應過來,之前那兩天大腿這個酸啊。”

王言搖頭一笑:“免費的車,不出錢就算了,出點兒力總不過分,不是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麼。”

如此說笑著,兩人出了工廠。才出了大門,就看到門口旁邊,有個小子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對他們招手,正是口條不好的李成濤。

韓春明愣了一下,給王言解釋了一下:“我們一個車間的工友。”…

“我在這廠子乾三年多了,咱們廠一千多號人,就是叫不上人名,那也基本都有印象。”

說話間,倆人已經到了李成濤的麵前,他顯然也是認識王言的,愣了一下,問道:“王哥,您跟這韓春明認識啊?”

“一個院的。”王言點了點頭:“什麼事兒?”

李成濤愣了一下,想了想磕磕巴巴的說道:“我跟韓春明挺投緣的,看他好幾天了,打進了廠彆吃麵包了,葡萄乾都沒吃一個,膽子太小了。所以我關照關照他,特意順了兩個麵包出來,讓他回家嘗嘗滋味。不過既然王哥也在,那就見著有份,一人一個。”

說話間,這小子從他軍綠色的小挎包裡掏出麵包,在推搡中塞進了韓春明的包裡。

“不是,你還真當真了?你拿回去,我可不能要。”

“行了,都拿出來了,還讓什麼讓。我也是從廠裡順的,拿公家的東西,做我的人情,以後你就跟哥哥混,在廠裡哥哥罩著你。”李成濤死死的按著韓春明的手,對他使眼色,示意彆讓其他人看到,看著王言說道:“王哥,你千萬彆多想啊,我是真不知道你跟韓春明認識。今天一人一個,明天我再拿兩個,給你們補上。”

這個李成濤當然是個不錯的人,從頭到尾也沒什麼過錯。就是後來因為老關頭遺產爭奪的時候,都說是韓春明乾的,他也沒懷疑,非常堅定。而唯一的跟韓春明動真格的,也隻有關小關在韓春明新開私人博物館的時候大鬨一場,刮到了韓春明他媽,韓春明給了關小關一個大嘴巴,作為關小關的男人,李成濤不得不給媳婦出頭。

現在這麼對韓春明,當然是有劇情的關係,活著按他自己的說法,那就是投緣。看順眼了,覺著能一起玩,他這人又挺耿直的,偷兩個麵包出來,既展示一下自己膽子大,又表示自己的極大善意。另外一點,也確實不花錢。

現在趕上多了個王言,他覺得有些尷尬,再算上他的耿直,磕磕巴巴的跟這找補,也能說的過去。

王言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雖然之前沒怎麼接觸,但是你叫我王哥,應該也知道我就不缺麵包吃,早都吃夠了,還用的著你給我偷啊?把心放肚子裡,我既不會舉報你,也不會挑你的理兒。得了,彆在這站著了,走吧,趕緊回家,早都餓了。”

韓春明調轉車頭,坐到座位上:“王爺,上車。”

王言大長腿邁過去,一屁股坐到後座:“走!”

韓春明費勁的起了步,騎車離開。

李成濤摸不著頭腦,趕緊的騎車跟上:“我說弟弟,你怎麼跟王哥叫王爺啊?”

“你叫我什麼?”

“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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