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八章 春風吹(2 / 2)

蘇萌還是挺外向的,跟同寢室的室友以及其他的同學處的都還不錯,還帶著她的室友來家裡看過孩子,吃過飯。當然也見到了王言,畢竟周日麼,正在家裡帶孩子呢。也是這樣,王言也是京大的,還是研究計算機的,同時還有蘇萌家裡條件不錯的事,經過這些同學的嘴傳了出去。

是因為蘇萌長的不錯,有幾個年輕的男人追求。把蘇萌惹煩了,所以帶同學回家證明。效果當然是有的,畢竟都是京大的,隻要打聽打聽,就知道王言什麼水平了。再說孩子都一歲多了,這幫小子也就沒那意思了。現在當然有亂搞的,但相比起四十年之後,這年代真的很純粹。目前來說,他們真的懷揣著詩和遠方……

至於院裡另一個大學生,程建軍,基本上在院裡看不到了。因為他也住校去了,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回來一次。就算回來,也隻有一個目的,跟他爹要錢花。

沒上大學的韓春明收拾了心情再出發,依然好好工作,憑著天明主角的人格魅力,依然跟五金公司混的風生水起。在已經稍稍放開的環境中,他的業績一直都是最好的,跟領導的關係好,跟同事的關係也不賴。

蔡曉麗在食品廠又乾了一段時間,也找了什麼三姑家的七舅姥爺之類的關係,調到了貿易公司去上班,就剩下個濤子還在食品廠。

不過韓春明也沒忘了這麼個好兄弟,他整天東奔西跑的,社會環境也在一點點的寬鬆,加上他有那個頭腦,偶爾的就會發現一些賺錢的活計,不再是之前那般體力勞動。濤子跟著賺了不少錢,另外他自己手裡的錢也多了。一部分交給蔡曉麗存著,另一部份,那就全讓他走街串巷,再不就是跟破爛侯一起在京城周邊收東西。

而在七九年開放了特區之後,韓春明也被廠裡派去鵬城那邊,去看看有沒有跟那邊的廠子合作的可能。正是這一次公務出差,讓韓春明見識到了無數的機會,回來跟王言好一頓絮叨此行的見聞,並開始琢磨著怎麼借著機會搞錢。

不出意外的,跟濤子組合乾起了倒爺的活計。這是需要的本錢最少,隻要機靈躲避,不被抓到就能賺錢的事兒。韓春明的膽子其實沒很大,但是也並不小,畢竟都跟楊華劍合夥走私汽車的選手,要說膽小那不可能。主要也是他認識了不少乾這活的人,也給了他也乾的底氣。他負責過去帶貨,濤子負責賣貨。彆看濤子口條不好,但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擺攤,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也是狠狠的賺錢。

這會兒乾這玩意兒的,想不掙錢都難。畢竟隻要不被抓,把貨從南方弄回到北方,那就是成功。韓春明賺紅眼了,甚至收東西都顧不上。所謂天狂有雨,人狂有禍,不小心被抓到了一回,當然是王言救的他。

韓春明這種貨通南北的倒爺是倒爺,王言這種倒騰票的同樣也是倒爺。而作為一個倒騰了九年票的倒爺,值此風起之時,自當乘風而上,而非是沒出息的跟韓春明一樣貨通南北。

所以他給小弟開班上課,而後派了手下的心腹大將胖子劉大海帶著幾個成分不好,一直都沒有工作的人,拿著他這些年積累的一部分南下,直接開起一個工廠服裝廠,製衣做鞋。

也沒什麼定位,就是賺這第一筆大錢。比如隻是很簡單的一件印有他龍飛鳳舞親筆手書的‘華夏’紅色字樣,五顏六色的半袖,就賣的大江南北哪都是。當然有抄襲創意的,還很多,並且他們舉一反三,什麼‘社會主義好’,‘華夏一定強’之類的,什麼都有。而且秋季的長袖運動服,也是跟後來的一般,在開衫的胸前兩側印上了字。

就這麼一個小創意,王言就賺的盆滿缽滿,並且也讓新建起來的,以及內陸的服裝廠,全都賺了一把。彆人抄襲無所謂,反正最賺錢的,肯定是他……

馬都那邊也不錯,七九年中,醞釀了一年多,幾經易稿,終於發表了短篇愛情故事《相逢九月裡》,故事並不如何複雜,就是一男一女在九月份搞對象。但是講出了年輕人的心聲,發表之後確實有了一定的影響,收到的反饋評價都很不錯。

所以他正在發表之後不久,如同原本的命運那般,被調到了青年文學做編輯,不同的,是這個時間提前了兩年。

待遇好了,時間多了,人自由了,社會地位提高了,而這一切,隻是王言隨口的說了一句,便撥動了馬都命運的弦。

轉眼,時間到了八一年夏,還是那條胡同,還是那家小賣部的轉角處,隨著一陣的喇叭滴滴聲,未幾,便見一輛軍綠色的挎鬥摩托轉了過來,騎摩托的是一個長發中分,麵目和善,眼眸深邃,穿著休閒褲,回力小白鞋,上身‘華夏’短袖的男人。鬥裡坐著的則是盤著頭發,容貌秀麗,一襲碎花連衣裙的女人。

除了王言跟蘇萌夫妻倆,還能是哪個。

王言閒的厲害,就留了頭發,弄了現下時興的中分發型,該說不說,還是很有氣質的……

至於胯下的坐騎,毫無疑問,除了經典的長江750也沒彆的。這是他看到街上摩托車越來越多,有人騎這樣的挎子了,甚至韓春明也騎上倆輪的摩托了,所以才弄了一個。

之所以如此做,秉持的,就是可以高調,但是要保持一定程度的低調。就好像現在他完全可以開大奔,但是他沒有,隻是等到街上的摩托車多了,才開始買了一輛。人們會驚歎於他有錢,但又不會覺得他過於有錢,這個度是要掌控好的。不光是對大雜院的鄰居們,而是對所有人,他很少做出頭鳥,太張揚不好。

院門口靠邊停在了一輛紅色的倆輪摩托旁,這就是韓春明的摩托。王言下車對著那邊扇扇子、盤手串、下象棋的老關頭等人打了個招呼。

而後便聽著從院裡傳來的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小不點兒手裡拿著一把木刀跑了出來,他當然不是來砍人的,而是來迎親爹媽的。

王彬今年已經五歲,活潑好動,熱情開朗,加上開始跟親爹早起跳強身武操,身體倍棒,目前已經稱霸了附近幾條胡同六歲孩子以下的群體。畢竟身體好,就喜歡動,動的多了就容易跟其他的小朋友發生摩擦。這小子身體又好,幾下就給人撂倒。被揍的最多的,就是程建軍的兒子,跟程建軍一個性子,記吃不記打。

當然這小東西稱霸胡同不是沒有代價,畢竟跟彆家孩子有摩擦嗎,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數,下手沒輕沒重的,王言親自帶著他上門去賠禮道歉。而後回家就被王言這個親爹吊起來抽,現場演示多大的勁打人,到底有多疼,傷害有多大。五歲了,都記事兒了,能教明白。

倒也不是這孩子欺負人,主要是小孩子嗎,這會兒還好呢,下一刻就不好了,轉天就又湊到一起玩去了,打打鬨鬨的很正常。再說王言教了武操,不是武技,隻是打根基強身健體的。這小子跟人打架也就是摔跤頂牛,用手掐、剋,用牙咬等等傷害大的手段,都被王言打回去了……

小東西出來,二話不說,先抱親爹大腿:“爸!”

“烤鴨在我這呢。”

一聽這話,小東西飛快的鬆開親爹,跑到一邊去抱親媽的大腿,給出一個甜甜的笑臉:“媽媽!”

有奶便是娘,識時務……

王言搖頭一笑,照著他的屁股給了一腳,背著手轉身進了院。

才轉過影壁,進了二門子,就看到韓春明端著碗吐露著麵條奔他走過來。王言把鑰匙遞給蘇萌,跟韓春明到了一邊:“什麼事兒?”

“王爺,您還記著破爛侯嗎?”

“能不記著嗎,這些年你就沒少提,怎麼著?出事兒了?”

“不是,您還記著我之前說他哪都去,就是很少來咱們胡同晃悠吧?”

王言皺眉道:“這得三年多了吧?還沒想明白呢?不就是跟提督爺有恩怨麼。”

“我就知道,當時跟您說完,您就想到了吧?”韓春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問自答:“咱們這條胡同,要說也就是我師父有文化,能跟破爛侯扯上交集,我當時琢磨了一陣子才明白。”

“彆說沒用的,等著吃飯呢,有事兒趕緊說。”

韓春明說道:“明天下午破爛侯過來,要跟我師父過過招,了了恩怨。又是周日,大家都休息,我想著把小馬還有濤子他們都叫過來,一起見證。”

“是不是就跟你說的那四個琺琅彩的小碗有關係?最後的那個……聚朋友,在提督爺手裡?”

“嘿,您老神了。”

王言擺手示意低調,笑道:“行,你買菜,我出酒,恩怨不恩怨的無所謂,我跟小馬就是吃吃喝喝。不得不說,你小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有天賦。”

韓春明連連搖頭:“哥們兒這幾年也沒少賺,就不用您老再花錢買酒了,酒菜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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