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二章 提醒(1 / 2)

朱鎖鎖的表現確實很好,很賣力。從下午一直折騰到華燈初上,這才撐著無力的身體,坐到了飯桌邊,吃著王言從大飯店叫過來的外賣補充體力。

看著王言大口的吃東西,她想了想,說道:“南孫跟章安仁分手了。”

“嗯。”

見王言根本不在意,朱鎖鎖又問道:“你不意外嘛?我知道當初南孫跟你相親的時候,還把章安仁抬出來拒絕你呢。”

王言搖了搖頭:“沒什麼意外的,蔣南孫她們家也算是經曆了大變故,想法有一些改變很正常。章安仁呢,他太想進步了,再加上他在滬市沒有根基,所以他想把每件事都做好,想跟每個人都保持好關係。這樣的結果就是,他每件事都做不好,跟誰的關係其實都一般。也讓他本就缺少的自信,更加的受打擊。

對於能幫助他的人,他的態度有些哈著。這讓其他的一些人,對他的看法就不好了。雖然大家都不會說,但是看不上是難免的。而且之前他舉報了那個跟他一起競爭留校名額的人,這也為他在學校的工作中帶來了一些麻煩。他以為他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並可以很快的緩解乃至消弭這件事的影響。但實際上,他做不到。如此時間一長,心事積壓,有些怨氣很正常。

蔣南孫又是從小錦衣玉食,嬌慣著長大的,她的心思要更敏感,尤其還是家裡有這麼大變故的時候。所以他們倆一個工作不順心,正是心灰意冷,一個心思敏感,又恰逢家中變故。哪句話沒說對,那就會是矛盾的集中爆發。有矛盾,翻舊帳是很正常的。不管是章安仁,還是蔣南孫,都是人,他們倆交往了兩年多,自然毛病一大堆。比如蔣南孫的大手大腳,比如章安仁的小家子氣。

即便是不說出來,心中的不滿也是消弭不了的,分手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一了百了。我想,這次蔣南孫突然要從章安仁那裡搬走,就是事情的起因,他們倆有了一些爭吵,激化了矛盾。當然,歸根結底,還是章安仁現實主義條件欠佳,無法滿足有些理想主義的蔣南孫的美好精神需要。也是因此,即便他們倆沒有分手,而是真的結婚了,也過不長久,總是要離的。”

王言當然沒說假話,他本來就不認為這倆人能好。

蔣南孫可以不在意錢,但是她很多的精神需要,首先便是要物質滿足。隻不過是她現在以為她可以視金錢為糞土罷了。即便以後跟章安仁結婚了,家裡會有貼補,但是貼補多了,她也會不高興的。那不是真的跟朱鎖鎖說的一樣,沒要彩禮、沒要車房,自己送上門讓人家睡,還要自己搭錢。怎麼想,這事兒她都不得勁。

另外一方麵,沒有人的人生是順風順水的。更何況章安仁這樣一個根基全無,就靠自己向上爬的選手。所以什麼時候他的工作不順心了,將工作帶回到家裡,將不如意的情緒也帶回到家裡,那除了吵架也沒彆的。這樣的兩個人,日子當然一地雞毛,根本不可能過的長。蔣南孫又不是會將就的人,離婚就成了必然。

至於朱鎖鎖為什麼這麼問,無外乎就是試探一下他對蔣南孫的態度,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想法罷了。

“沒想到你分析的這麼明白。其實那天一幫人堵到南孫他們家要賬的那天晚上,南孫說……””朱鎖鎖將她知道的好姐妹的心思,還有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其實我也一直都不看好他們,當初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強烈反對呢。蔣叔叔也是,這一次知道了南孫跟章安仁分手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我還是感覺他挺高興。”

王言搖頭一笑,沒再理會,舉起酒瓶子仰頭繼續吃喝。

朱鎖鎖撇了撇嘴,轉而想要再說些什麼,放在手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抬頭看了眼正笑嗬嗬盯著她的王言,長出一口氣,等了一會兒,這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接通。

“喂?範秘書,這麼晚找我乾什麼呀?我不是都已經被解雇了麼?又乾什麼呀?”

“喂,鎖鎖。”電話中,葉謹言的聲音響起。

王言當然聽到了,不說他本就六識敏銳,他還看過劇呢,也知道電話的對麵是葉謹言。

更何況,朱鎖鎖聽到這聲音,立馬抬頭心虛的看著他,又壓抑著那麼一些小激動,開口說話:“啊,葉總。”

“你現在就去蔣南孫家,之前複興路的那個家,這事兒先彆跟蔣南孫他們說啊。”

“好,葉總,去那乾嘛呀?”

“到了就知道了,就這樣。”

聽著電話中的忙音,朱鎖鎖放下手機,些許小心翼翼的說:“言哥,葉謹言讓我去南孫她們家的老房子一趟,我覺得他可能是要買南孫家的房子。”

“我聽蔣叔說過,他的小姨子跟葉謹言是朋友。現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蔣南孫她媽跟妹妹打打電話訴訴苦也是正常。”王言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說:“去吧,葉謹言買了房子,我也好早些回款。”

“你要是在手裡,應該也有的賺吧?”朱鎖鎖不是很理解,既然能賺錢,為什麼不自己留著慢慢賣一個高價。

“上個月,我基金的回報是百分之二十多,算上給那個李大娘買房子,我現在給蔣家墊了五千多萬,如果足月算,五千萬的收益是一千多萬。這一千多萬,是我已經損失的。你覺得我拿錢壓在房子上,有那個必要麼?即便能貸款,其他的利息之類的也不低,裡外算一算,我是賠錢的。現在有這一套房子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去買,犯不上。”

朱鎖鎖感覺王言指定是有點兒毛病,她不懷疑王言說的事實。但是他用損失一千多萬的代價,去幫助蔣南孫家解決債務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而且跟蔣鵬飛也不過才認識一個多月而已。可到了她的身上,她那麼賣力,真正的能給王言帶去享受,卻隻一個月幾萬塊。有那功夫,把一千多萬給她,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當然不會說出來,隻是暗暗為自己可憐一番罷了。長出一口氣,她起身道:“我去換衣服。”

王言沒有理會朱鎖鎖,由著她火急火燎的撐著疲憊的身體走人,繼續吃光了麵前的飯菜之後,也沒有在家呆著,收拾一番晃晃悠悠的乘著夜晚出去壓馬路。

這麼漫無目的的逛著,乘船過了江,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大波浪所住附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索性就路邊找了一家小吃店,燒烤、炸串、海鮮什麼的全都有,要了一堆的東西,就著涼紮啤,吃起了宵夜。又給大波浪打了個電話,下樓一起吃點兒。

大波浪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兒,就走了過來。此刻的大波浪已經卸了妝,穿著也不是白天工作的那般風騷,隻是簡單的一件白色短袖,寬鬆的牛仔褲,頭上扣著一頂粉色的帽子,腳下踩著一雙運動品牌的涼拖鞋,清爽,乾淨。

遠遠的揮了揮手,大波浪近前坐到王言對麵:“怎麼這麼晚還過來呢?不是你性格啊?”

“想你了。”王言張口就來,拿過一邊的菜單遞給她:“呐,看看吃什麼。”

大波浪搖了搖頭:“我吃兩串就好了,大晚上吃這麼油膩要長胖的,可能還要爆痘,還是不吃的好。”

“有痘也沒事兒,我有偏方的,調理調理就好了。你之前痛經,不是都好了很多?就是你飲食不規律,還總是不忌口,要不然都好的差不多了。”

“沒辦法,工作需要嘛。再說你那個偏方,有效是有效,但是也苦啊。而且我在家一煎藥,弄的一層都是那個味道,還有我那些衣服什麼的都染上了,我實在是受不了。管住嘴就能避免的事,還是不要那麼麻煩的好。”

王言搖頭一笑,轉而說道:“你現在的這身打扮不錯,判若兩人。”

“是吧?沒辦法啊,為了工作嘛,平日裡穿的就正式、老氣、風騷了一些。其實我也不喜歡那樣,但是有優勢,就得利用麼。我這都算好的了,朱鎖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穿的那樣,哎呀……”大波浪打了個冷顫,也是覺得朱鎖鎖穿的過於露了一些。她轉而說道:“哎,說起朱鎖鎖,她今天被開除了,你知道嗎?”

“她下午在我那裡。”

“那你怎麼這麼來我這了?”

“她去陪葉謹言看蔣家的房子了,葉謹言跟蔣家還算有幾分淵源,蔣家的房子又是複興路的老洋房,現在急售價錢又低,他既能幫忙,又能賺錢。”

“這我知道,之前蔣家那個姑娘的小姨給葉謹言打電話,讓他照顧照顧朱鎖鎖。這麼看來,這朱鎖鎖是不會被開除了。”大波浪也沒有在意,轉而吃著東西歎道:“下周楊柯就要當副總了,還會新來一個銷售經理,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樣。”

“我感覺你跟楊柯關係不錯,應該提醒他一下。”在大波浪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王言說道:“如果楊柯升到副總,他是分管銷售直接領導,那就是高升。如果他管轄的業務範圍,沒有銷售,或者說是兼管,分薄了他的權利,又給了他很高的待遇,那就是葉謹言要辦他。”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大波浪一下就明白了其中關鍵。她微張著小嘴,顯示出她內心中的驚訝:“之前楊柯確實跟我們幾個人說過要走的事兒,還問我們願不願意跟他走。你是說,葉謹言想要架空楊柯,然後一腳把他踢走?”

“那這事兒不就是明擺著麼,楊柯想要跳槽的事暴露了,他還想拉著你們幾個心腹一起走,而你們這些能力強資源多的人加起來,就是經驗集團的銷售命脈。如果真的任由楊柯帶你們一起走,那精言集團的銷售部不就癱瘓了麼,又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打開局麵。

所以將楊柯高高的供起來,再留住你們這些銷售精英,就是必行之舉。就算留不住,也能有一段時間過渡,不至於被打的措手不及。要知道,精言集團是上市公司,如果楊柯搬空了銷售部的消息傳出去,如此利空的消息,現在七百多億的市值,蒸發個百八十億是沒問題的。對手公司再集火打擊,搞不好就翻船了。”

楊柯以為自己很重要,以為自己深受葉謹言器重,給他升職,給他高薪高待遇。但放到任何一個領導者的身上,這種腦後有反骨,已經生出了走人心思,同時還掌握了一定命脈的手下,沒有人會大度的放過。那高薪高待遇,楊柯以為是自己靠實力掙的,但在葉謹言那裡,卻是踩在他頭上搶的,無論如何都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葉謹言真是個老狐狸。不行,這事兒我得告訴楊柯,被耍的跟猴似的,估計現在正高興著慶祝,就等著當他的楊總呢。”大波浪說話間從兜裡掏出手機,扒拉著找到楊柯的電話就打了過去。

王言挑了挑眉:“隻是很常用的手段而已,不過確實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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