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世界從藥神開始第六二二章 緊急聯絡
“尋人:吳老二,娘家三舅來投,速到北站外信宜旅店,三舅在等你。”
奮報是一家上海本地報紙,所用的也是上海方言。隱秘戰線的工作者們用報紙當作聯絡工具,多是這種地方小報。沒彆的,主要還是便宜,總不會有人想到用申報去尋人的。
而報紙傳遞消息,也不是一定要尋人。還可以寫文章、講故事,甚至可以約定在哪一版的哪個新聞的標題,也可以是結尾處不同的標點符號。關鍵在於‘約定’,這是人的智慧。
王言穿著一襲玄青長衫,褲子穿的卻是西褲,鞋子也是真皮手工的英倫凋花皮鞋,發型更是闊氣的大背頭。手腕上戴著名貴的瑞士手表,大拇指上卻是扣著一個乾隆禦題的滿綠扳指,正經的中西合璧。
他翹著二郎腿在經常光顧的早餐店中,照舊鋪張的吃早飯。一摞子各種報紙中,這樣的消息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沒有多停留哪怕一眼,便放下這家本地小報,轉而看起了其他的報紙。
此時距離搬家王公館又是過了一個星期,忠義救國軍同紅黨遊擊隊的聯合行動還是遲遲不見動靜,他也沒什麼正經事乾,日本人減免了進出的關稅,讓他跟法國人的生意又回到了之前的節奏,加上日本人補償,讓他們賣走俏的藥品,依然還是處於賺的盆滿缽滿的狀態。
事實上在這個時期,隻要有能耐從海外將貨物運過來,不管是大筆傾銷,亦或是囤積居奇,不論怎麼賣,都能賺錢,區彆隻不過是賺的多少而已。現在的很多買辦,乾的都是囤積居奇的活計,瘋狂壓榨國統區與蘇區人民的財富。賺盆滿缽滿的,是國民黨上層與那些買辦還有洋人。
相比起來,王言是實實在在的有良心。他扛住了法國人強烈的貪婪欲望,雖然貨物還是一個高價,但是沒有抬的太狠,間接也導致上海灘的許多買辦對他頗有微詞,因為王言的舉動屬於壓價,讓他們少賺了很多。
但很可惜,他們沒膽子找王言的麻煩,因為真的會沒命。現在青幫的大老,投靠了日本人,手下兄弟上萬,掌控上海灘各行各業的張小林,都不敢過於逼迫王言,他們算老幾?
這也是為什麼說林鴻遠那個該死的老東西出賣了王言,因為如果他不把日本人帶到王言的麵前,那麼日本人根本見不到王言的麵,對不上話。以前日本人不是沒有拜訪過王言,但毫無疑問,全都吃了閉門羹,即便坐到王言對麵,也沒有開口的餘地。是林鴻遠用他王言老頭子的身份,用王言在上海灘的忠義名聲,逼迫其答應。如此情況,林鴻遠不死,誰死?
另外再給蘇區運送物資的事也是一直在做的,大量的糧食、棉布、鋼鐵、藥品等等流入蘇區。這些事日本人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究其根底,於當今的中國做生意,不管跟誰做,最後的買家隻有兩個,不是國民黨就是紅黨。相比起很多的民族資本家,紅色資本家,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王言這樣光明正大的行為反而來的更好。
而且另外一方麵,他們日本貨也在傾銷之列。跟百年之後也沒什麼不同,甚至這個時候嚷嚷抵製日貨的聲音更大,更猛,更烈。這時候,購買日貨的錢,真的會成為殺死前線浴血奮戰將士的槍炮。
但實際上,不論是國統區還是蘇區,都有日貨,賣的還都不錯。區彆不過是國統區更多,蘇區甚少罷了。也沒彆的原因,就是國統區的地盤更大,更富裕,蘇區都是窮地方。
這實在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但總要用,自己是真沒有,就算有也沒競爭力……
王探長貪財好色,白天大把賺錢,晚上也沒耽誤玩女人。除了跟汪曼春保持深度友好關係之外,他也依然會去上海灘的各大舞廳,跟想要上他的床的舞女們開心玩耍。當然也不獨是那些舞女,也是有些富貴寡婦,以及其他的那麼一些玩的開的富家小姐。
原本禮教大興的時候,也沒有阻擋男女亂搞,現在受到西方思潮的衝擊,割裂的上海灘自然更加的混亂。這是男女獵奇的本性,不是什麼規矩能夠強製控製住的。
汪曼春是被睡服了的,再加上她本就有任務,所以不需要王言聯係,隔上個那麼一天,總要深度交流交流,言語之中不乏引導打探消息,王言也是有的沒的隨意說上幾句,就是沒有關鍵的。事實上他也確實不知道什麼關鍵情報,他真沒打聽那些,都是尋常閒聊時候聽到的隻言片語。
汪曼春也不是很在意,南田洋子都說了,就算沒有情報,保持親密關係努力爭取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她本著的就是在享受極致的透心舒爽間隙,有草沒草摟兩把。有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
王言雖然在一邊吃飯,一邊翻閱著報紙,但顯然心思已全然不在這裡。
他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回憶著進來發生的點滴,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想到為什麼才過了這麼長時間,上海地下黨組織就采用了緊急聯絡的方式主動尋找他。
但是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最近上海地下黨遭遇了什麼變故、損失。因為靜默的關係,雖然也有行動,但是各條情報線整體的活躍度大不如前,少做就少錯,所以在過去的半個月中,特高課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雖然抓到了一些人,但都不是關鍵人員,而且也都比夏昌國要強,頑強的在酷刑中堅持過了組織發現撤退轉移的時候,成功的讓情報線斷在了特高課的地下審訊室中。
軍統的上海情報站近來也比較安生,除了日常的製裁了幾個走狗漢奸,也沒有聽到特高課抓到什麼關鍵人物的消息。再說軍統跟紅黨也不發生關係,就是上海站全軍覆沒,紅黨也就是緬懷、感歎敵後作戰之艱難,吸收經驗教訓。更不可能因為軍統的事,而緊急聯係他。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近來到底有什麼大事要緊急聯絡,便也沒再費勁思考,隻待晚間時候詳談便知。
齊四雖然半大小子飯量大,但是吃相一點兒不文雅,早都狼吞虎咽吃完了。在對麵叼根煙,撿著王言看過的報紙翻看。他不看彆的,隻看那些花邊新聞,以及一些故事之類的。彆的什麼國家大事,他不甚關心。
王言吃好了飯,拿著餐巾擦嘴,又悠哉的抽了支飯後煙,喝了會茶,拿起還沒看過的報紙:“吃好了,走吧。”
齊四哎了一聲,整了整小西裝,扣上這會兒時尚的尼龍小帽。這是王言給他買的,上海灘上到富家少爺,下到混跡街頭的小赤老,都比較喜歡這樣的帽子,他也不例外。大哥大氣,一口氣買了七頂不同款式的,讓他一天換一個。
他顛顛小跑著搶先出去打開後排的車門,直到王言上了車,他才跑到主駕的位置上車。其實正經的上車流程,是在之前他還要查看一下汽車底盤有沒有被人安裝炸彈,隻不過因為方才他們在靠窗的位置,他一直都有關注汽車,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長久逗留。
要說現在王言挺安全的,為法國人信任著,跟日本人若即若離的曖昧著,與軍統上海情報站保持良好關係,其本身紅黨身份雖不為人所知,卻也是從來沒有得罪過紅黨,還同時跟兩黨光明正大坐著買賣。除了上海灘沒膽的買辦因為生意有些糾葛以外,他哪裡都是朋友。一般沒人有理由要殺他,隻是出於安全考慮的謹慎罷了。
事實上憑著他對危險的直覺感應,車上被人裝了要命的炸彈,他是可以感知到的。這是他練了幾百年的武練出來的,更是精神加點加出來的,一種玄而又玄,神而明之的感覺。可以理解為,加強了無數倍,十分靈敏,被動觸發的第六感。若是按照宗教修行來講,那他就是練出神通了。
齊四發動汽車,並沒有馬上開走,他從後視鏡看著一群小乞丐跑到店門口等著,不大一會兒,打包好的各種早餐被店家拿出來送到他們手裡,而後一幫小乞丐蹦蹦跳跳,在春日清晨的暖陽下遠去,不見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