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長興做事很靠譜,抓到人的第一時間就帶到了他們在法租界的秘密倉庫中關押,一路過來也沒鬨出什麼大動靜,非常穩妥的到了中央巡捕房。
也是這個時候,公董局跟巡捕房的高層全都來到中央巡捕房,又一次提審井口浩二,又是聽著井口浩二重新交代了一遍。甚至他們還派人驗傷,確認刑訊力度。很奇怪,井口浩二除了手指被楔了鐵釺子,其他的傷雖然看著很嚴重,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他們不知道王言到底是怎麼審的,那麼順利的就讓人開口了?
但很快,他們就見識到了。
井口浩二被帶下去,換了劉明傑上來,王言親自上刑。什麼都沒問,先狠狠的打了一頓,接著在這個時候用不急不緩的語言交流,而後講講聽起來就很嚇人的刑罰,在劉明傑身上比劃著,讓人準備東西。在即將開始的恐怖刑罰的前一瞬,劉明傑承受不住便開了口。
看起來很簡單,但這其中是要講方式方法的。審訊,就是要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擊潰對方的反抗意誌。毫無疑問,身體的折磨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隻是對於接受過相關訓練的人,一般的刑罰顯然是不好使的。王言言語恐嚇,製造氣氛,再加上他真的敢下手,受審人員是沒有招架之力的,無非就是上多少刑的關係,時間問題而已。
一幫法國洋鬼子眼看著王言從頭審到尾,他們看王言的眼神都好像看變態一樣。
王言在捕房多年,還真沒聽過他有這方麵的能耐。當然主要也是王言以前小心謹慎,從來就不碰這方麵的事。抓到的那些人也都是小角色,不管是溜門撬鎖的小偷,還是凶神惡煞的殺人犯,亦或是那些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這些人被抓到捕房,鞭子還沒抽到身上呢,那就是有什麼說什麼,根本用不著王言親自上手。甚至這些雜魚,他都懶的理會。
這一次不同,本來是王言想要實行家法,處置二五仔,結果沒想到人家是日本人,這就砸手裡了,可不是就得他親自來了麼。
對於這些沒見識的洋鬼子,王言沒有理會,讓這幫人害怕一些也沒什麼不好,能讓他收獲更多的尊重。
劉明傑,不,準確的說,是吉村建誌,吐露出來的消息是非常驚人的。他並不是井口浩二口中的一個簡單的中轉情報的人員那麼簡單,實際上是負責這一攤子的長官之一,直接對領事館總領事負責的。
倒也不是日本人不謹慎,在淞滬會戰以前,是更隱秘的聯絡方式。日本占領上海之後,這才轉到了現在這樣聯絡指揮。也是這麼多年平安無事,又占領了上海,他們多少還是有些鬆懈。他們認為基本不會暴露,就算是暴露了,一般人也害怕他們的威勢,不敢亂說,甚至可能還會被他們拉過去。隻是沒想到,王言誤打誤撞給他們端了。
據吉村建誌交代,麥蘭巡捕房的一個探長,貝當路、小東門兩個巡捕房各有一個隊長,霞飛路巡捕房有一個小組長,很巧合的,是才剛上任不久的劉一統的手下,這些人都是日本人。除了這些是日本人,還有一些明確已經投靠他們的巡捕,都是這些年爭取的,尤其日本人占領了上海,更是讓很多人失去了信心,紛紛倒戈。
最關鍵的,這個吉村建誌還說出了跟他有合作的公董局的洋鬼子,都是被巨額錢財收買的,一幫參與審訊的洋鬼子臉色很難看。捕房署長的臉色更難看,畢竟這都是他手下發生的,以前沒發現,那是他無能,現在發現了,那是他將功贖罪。
法國人知道了所有的情況,勉勵了一番王言,便收走了所有的文件,又調來了駐守的軍隊把吉村建誌接走,確實也給了王言三分薄麵,留下了井口浩二交給他處置。
看著又一次被帶過來坐在暗紅色的實木刑訊椅上的井口浩二,王言對著齊四招了招手:“交給你了,隨便玩,午飯之前,把他給我弄死。”
齊四獰笑著上前,到那邊擺放著的一堆刑具那裡翻撿著,井口浩二瘋狂的掙紮著:“王言,你就不怕大日本帝國找你算賬嗎?啊?你敢殺我?你敢殺我?王言,你不得好死!”
“我確實是害怕你們日本人,正因為害怕,你才要死啊。”王言一臉的你真沒腦子:“你要是不死,回頭法國人頂不住壓力,把你給放回去了,把我說的多可惡,說成日本的敵人,到時候大日本帝國真的來找我算賬怎麼辦?隻有死無對證,我亂七八糟的說一些話應付過去,那我才能活,大不了就是裝孫子出點兒血嘛,問題不大,王某人還沒那麼硬的骨頭,跪的下去。阿四,把他嘴給我堵上,不想聽他放屁。
還有你們幾個,以後把嘴給我管住了,愛喝酒吹牛的給我戒酒,喜歡說夢話的,那就白天睡,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幾個把今天的消息當樂子說給彆人。”
王言森然的目光掃過何紹宏、張賢、齊四、負責刑訊的巡捕、門口守衛的巡捕:“我知道,我貪生怕死的名聲一向不好,你們也暗暗看我的笑話。但是現在我看誰還笑的出來?日本人多陰險啊,看到了麼?就他,平日裡看著跟中國人一樣,誰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就被他記住,後頭告訴日本人,等到時候他們來找咱們算後賬?我千叮嚀萬囑咐,不還是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
這個小日本的為人你們也知道,做事風風火火,脾氣大的厲害,可是這樣的人是日本特務,他不說你們誰看出來了?以後啊,多長兩個心眼,把嘴閉好,不該說的就彆說。要是有一天日本人來找我算賬,他們能不能弄死我,我不清楚,但我一定能先弄死你們。誰不讓我好,那就都彆好。不過你們為我保密,我也肯定不能虧待你們。我手下的石長興你們都認識,以後你們幾個每個月都初一,都到我在貝勒路上的那家黃包車行去領錢。
現在這上海灘物價高,活的難,你們也都老大不小了,身後都是一大家子要照顧。給你們的錢,就算是我給你們的補貼,吃好喝好,父母照顧好,孩子教育好,這才是實在的。”
他當然是對負責刑訊以及門口守衛的巡捕說的,剩下的齊四他放心,何紹宏跟張賢兩個,更是明白人,而且他也帶著這倆人做生意呢,也有不少分紅,都樂嗬著呢。
打一棒子給個棗,看著那幾個小巡捕聽進去了話,王言離開了地下審訊室,去找艾格大吐苦水,他的很多話都能通過艾格傳出去。
而在地下室中,齊四拽出了井口浩二口中的爛布,在彆人的指點下,拿著各種的刑具輪番的在井口浩二身上試驗。
世道多艱,傻小子出來的早,見過的死人多,所以此刻對於折磨彆人,尤其還是曾經抽過他大嘴巴,差點兒弄死他的日本人,他還是很興奮的。
至於殘忍,這孩子沒那感覺,慘的事兒見多了,上刑折磨人也沒什麼大不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