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六章 盤尼西林(2 / 2)

殺死王勇奎的,當然是日本人。出了那麼大的事,有了那麼多的損失,王言這個當事人還不能死,那王勇奎這個同樣姓王的揭發之人可沒有活的道理。總要給王言一些警示,讓他心裡有個數,不要把日本人當傻子湖弄。

所以王勇奎就死了,死在了他升到小組長的當天,那天晚上他請分到他手下的巡捕去吃飯。酒過三巡,言說出去撒泡尿,這一撒,就沒了命。脖子被劃開,手法乾脆,一刀結束。

王勇奎死在他們吃飯的飯店不遠的巷弄裡,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埋在他野心的熱血中。事後要通知家屬的時候才知道,王勇奎的老婆孩子全都死了……

王言當然清楚怎麼回事兒,他嚷嚷著找人報仇,卻是將手下的百八十號人集合起來開了個會。直接言明殺死王勇奎的就是日本人,又說了日本人的意思,當然把他自己排除了。並且在會上,又一次的重申,不要招惹日本人、國民黨以及紅黨,也不要跟他們走的太近,走的太近也不要被他發現。之後又假惺惺,親自出麵給王勇奎一家人都料理了後事。同時又給手下的人全都發了一筆錢,讓他們高興,讓他們沒人去在乎王勇奎,而忽視他這個探長在其中的作用。

開一般重要的會,則是除了隊長,還要找副隊長,準確的傳達命令。再有的擴大會議,則是會把小組長都叫上,為的是讓他們感受到重視。至於手下人的全體大會,那就是純粹的打雞血了。

畢竟作為上海灘大名鼎鼎的新晉大亨,還能親自跟他們這些手下的小人物對話,那是殊榮,再被繁忙的王探長叫出名字,立時使命在身,肝腦塗地唯命是從,沒有比這更有效的雞血了……

開過了會,有人來通知,說是艾格尋他。王言也沒什麼正經事兒,正準備喝茶看報呢,所以當即便晃晃悠悠上到三樓,走進了艾格寬大明亮豪華的辦公室中。

不客氣的坐到沙發上,翹起著二郎腿:“找我什麼事?”

“王,是好消息,不要那麼沒有精神。”艾格知道王言已經一個月沒有近女色了,老實的都讓他認為王言換了一個人,他捯了兩杯紅酒,走過來坐下,分了王言一杯,笑嗬嗬的說道:“是你之前讓我找的那些科學雜誌到了,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我的朋友告訴我,隻要找幾個老教授湊一湊就好了。你說的那些雜誌,每一期都有,特彆齊全。怎麼樣,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還行吧,我就是看你們法蘭西還有英美兩國那麼強大,甚至日本人都有了如今的實力,想要了解了解。你知道的,我的同胞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提倡學習你們先進的科學技術了。可惜,這麼多年也沒看到什麼成果。當然了,我說想要看看能不能發財也是真的,你知道,我這人還是比較聰明的,同時還算是有幾分好運氣,說不準就找到了什麼商機。”

“王,你現在的狀態不對,我覺得你可能是缺少了女人的嗬護,畢竟你已經一個月沒去了,這實在是無法想象。王,你偷偷告訴我,我向上帝發誓,一定不會對彆人說,你是不是不行了?被那些日本人猴子嚇到了?”

看著滿眼探究,一臉八卦,俯身向前的艾格,王言沒好氣的一巴掌呼到艾格已經有些謝頂的腦瓜袋上,啪的一聲將其呼回到沙發上抱著頭痛呼,他有些沒好氣:“我隻是保持低調,收斂一陣子罷了。你不知道麼?日本人派了個女人過來施展美人計,最近我一直跟她在一起。”

“王,我的朋友,我們認識七年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知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牽絆浪子追逐自由,追求美麗的恒心。”

王言哈哈大笑,端起高腳杯:“敬你,我的朋友。”

二人舉杯相撞,喝了一杯友誼的酒,王言問道:“那些雜誌、期刊在哪裡?港口還是倉庫?”

“你知道的,之前吳淞口的港口被炸了,現在我們的船都在黃浦江靠岸,再由卡車和那些工人送到倉庫去。”

黃浦江的深水處達十八九米,淺水處也有八九米,這個時候最大的貨輪、油輪,也就是四五萬噸左右,吃水深度在十四五米。這個噸位的貨輪當然開不進黃浦江,但是他們的貨輪多是兩三萬噸的,吃水深度也就是七八九米左右,雖然費勁,但是也能勉強開進來,大不了再找個纖夫什麼的,問題不大。

之所以此前不在黃浦江靠岸,就是因為麻煩。吳淞口那邊已經有了非常健全的碼頭貨運係統,周轉是比較流暢的。尤其這是洋人的貨,很有優先級。另外一點,那裡有鐵路線,儘管距離比黃浦江這裡要遠,但是運貨效率是要更高許多的。

隻不過現在吳淞口被忠義救國軍給炸了,沒有辦法的下策而已。

卻不妨,艾格繼續說道:“不過那些雜誌、期刊不在那些小船上。而是在吳淞口海外的大船上。如果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讓人去拿過來。要是不著急那就等一等吧,有兩天就送到倉庫了。晚上咱們出去玩一玩?”

“過幾天吧。”王言搖頭拒絕了擠眉弄眼的艾格:“你要是不告訴我這個事也就算了,現在我知道那些雜誌、期刊都到了,就想著趕緊去看看,找一找商機。正好我挺長時間都沒出去了,也去吳淞口那邊看看,港口修的怎麼樣了。”

艾格也沒在意,他雖然也喜歡漂亮女人,但還是更喜歡錢一些,而且他也很愛他的老婆。對於能不能出去花天酒地,他還是很隨緣的,不像王言那麼花。有時候他都佩服王言,那身體真強,偶爾還會多個一起。不像他,家裡的一個老婆都已經擺不平了,羨慕……

沒再跟艾格多說,王言下樓回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給石長興,而後就在辦公室中默默的喝茶看報。

過了十多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沒等王言說話,齊四便推門走了進來:“言哥,石哥派的人已經到了,就在外麵的街上呢。聽他們說是去吳淞口,咱們去乾什麼?”

王言扔了手中的報紙,站起身向外走去:“來了一批貨,有我要的東西,再說這都一個月沒怎麼活動了,出去看看大海,散散心。”

“那這散心可是遭罪,六十裡地呢,路也不好走,臭烘烘的也沒什麼好看的。”齊四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懂事兒的關了辦公室的門,小跑著先下樓去開車。

下得樓去,立馬有人過來給王探長打開後車門,待他進去,才小心的關好,點頭哈腰的看著車遠去,抽出一支剛得的煙,美滋滋的抽著。

齊四開車出了捕房的大門,立馬有兩輛車過來,一輛加速超越在前開路,一輛在後麵壓陣。這些都是保鏢,一車四個,共計八人,全都帶著武器。

如果不算去北站倉庫的話,明麵上的王言幾乎很少出租界範圍,即便出去,也是前呼後擁,這是他貪生怕死的一種表現。因為在租界中,不管是公共租界還是法租界,有很多他的人,彆的不說,隻是滿大街跑的黃包車夫就是。要說讓他們給王言搏命或許沒那個膽子,但是通風報信他們是一定會的。

因為王言這個老板很大方,租他們黃包車的收費很公道,沒有押金,遇到客人刁難也會幫忙站台解決,保證不被欺負,欺負了也能還回來,這實在太難得了,他們很擁護的。如果發生意外,他隻要第一時間沒死,那麼這些黃包車夫自己就會找地方打電話搖人了。

當然了,不論是租界內的布置,還是出租界的小心,都是維持人設的。開玩笑,王某人哪裡會怕那些,隻是一以貫之的裝到底罷了……

去吳淞口的路確實顛簸,隻是因為是土路罷了。這都是之前修的路,加上來回往來的頻繁,以及戰爭結束才半年,儘管這種物流周轉要道日本人最先修補,但這個年代的條件也就那樣,不可能整一條柏油路上來的。

王言坐在車的後排,漫無目的的看著路兩旁的環境。

他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讓艾格搜集那些科學期刊,說找新商機都是借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一九二八年,英國人亞曆山大·弗來明發現了一種新的黴菌,經過培養研究,發現了它的作用。一九二九年,他將研究成果發布在《英國病理學雜誌上。

恰好,王言讓艾格搜集的期刊就有這個,他甚至給艾格列了單子。這個亞曆山大·弗來明在一九二九年發表了名為《關於青黴素潛在療效的實驗性發現的論文,在此文中,亞曆山大·弗來明將他新發現的黴菌,命名為……盤尼西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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