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世界從藥神開始第六四三章 青聯
茶樓外,王言跟齊四才上車要走,劉一統大大咧咧的打開後排車門,對王言揚了揚頭:“往裡去去,兄弟我跟你蹭頓飯。”
王言搖頭一笑,向裡邊挪了一下位置,讓劉一統坐進來。待到齊四發動汽車,向著常去的飯店駛去,他笑道:“你這時候出來,可是自絕於那些人啊。”
“就那些烏合之眾,用你的話說,也就是欺負欺負那些百姓,難成大事。我抱著你王大探長的大腿,還能怕了他們不成?”劉一統冷哼,轉而好奇的問道:“你不是真想跟他們一起開銀行,帶他們發財吧?”
“開銀行是真,發財也是真,我要的是我想讓誰發財,誰才能發財。咱們倆是好兄弟,這個時候還跟我裝湖塗?都混了這麼多年,這點事兒要是還不明白,他們也就白混了。”
“你想徹底的統一他們這些人?”劉一統皺起著眉頭,雖然他說的是‘他們’,但嚴格說起來,他也是‘他們’的一份子。等到茶樓裡的那些人商量明白,最後他也是要出錢合股的。
因為王言的強勢,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態度。如果他們所有人都不同意,那麼王言就不會出這個頭去頂住日本人的壓力,更加的不會管張小林的那些手下。如果他們一部分人同意,那麼剩下的那一部分最終隻有一個結果,被張小林手下的那幫人,以及以王言為首組成的新的利益團體,合夥瓜分。從此上海灘還是一派祥和,大家都得了好處,隻有那些不開眼的在黃浦江中與魚鱉為伴。
“你擔心什麼?我不是說了麼,咱們倆是好兄弟,我還能坑你?那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有實力的沒雄心,有雄心的沒實力,你我兄弟同心,他們還能翻出什麼花來?隻要他們跟我合開了銀行,以後一步步的吞了他們的產業,到了那時,這偌大的上海灘,除了日本人還有洋人,就是你我兄弟說的算。甚至就算是日本人跟洋人,也要尊重我們。
不過我們可以做,但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因為一旦我們在明顯上統一了上海灘的青幫,觸角遍及各行各業,還能掌控工會,號令工人群體,那咱們就該死了。畢竟真到了那個地步,咱們比紅黨當初在上海灘做的舊事也不差了,那就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隻能死。所以我們要讓那些人保留反對的力量,形成明麵上的互相製衡,慢慢的去滲透他們,暗中左右一切。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跟現在一樣,遊走在日本人、洋人以及兩黨之間,不遭人惦記,安穩的發財過日子。
老劉,這可是我的心裡話,絕對沒有騙你的意思。今天他們要是不同意,回頭我就跟張小林手下的那些人合夥,把他們全滅了。同意了,那就是桉板上肉,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隻要咱們保持住現在的樣子,聽洋人的命令,跟日本人保持良好關係,對於兩黨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這富貴日子就能長久的過下去。”
劉一統眼神閃爍,他在分辨王言話中的真假。雖然王言是上海灘的大笑話,但那隻能算是軼事,甚至在這些軼事的廣為流傳之中,會導致人們習慣性的降低王言的危險度,真以為他是個大笑話。但實際上,王言能從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一步步的混成如今的上海灘名流大亨,雖然做事大氣堂皇,但也是不缺陰險狡詐的。他無法看清王言,更不明白王言跟他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儘管一口一個好兄弟,但劉一統很清楚,兩人並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而且還有地位上的巨大差距。現在王言話中的意思,似要與他共天下的感覺,他害怕。
易地而處,如果換他是王言,他能對彆人說出這種話。大抵還是想要穩定他的陣腳,借用他的些許力量,最後連他一起吃乾抹淨。
王言看出了他的擔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之前你幫過我,雖然我也幫了你,但交情就是這麼有來有往的建立起來的。相比起其他人,我對你更熟悉一些,對你平日裡的作風也比較滿意,看你更順眼,不然你以為之前我會想著幫你?所謂的人情,也要我認才是,我不認,那就是個屁。那麼多的人,那麼大的勢力,總要有放心的人一起做才是。
再說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出頭,那目標太大了,有人分擔注意力才好。我捧你做二當家,咱們兄弟倆成為新的兩大亨,不是很好?你得了實惠,我少了危險。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的陰謀,你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稚童,你有槍啊。現在咱們倆就這麼並排坐著,以後坐在一桌的時候也很多,想魚死網破還不容易麼?瞻前顧後,左右不前,非是大丈夫所為。彆婆婆媽媽的,乾不乾?”
劉一統裝模作樣的沉思許久,終於咬牙狠狠的一巴掌呼到自己的大腿上,做了決定:“乾,以後我聽你的。老王,我可把命壓你身上了,千萬彆玩我啊。”
這個答桉並不奇怪,反而是劉一統不同意才奇怪。因為王言已經斷定了,劉一統大概率是潛伏的紅黨成員,那麼毫無疑問,掌握更大的權力、錢財,是他所需要的。同時,更加的靠近王言這麼一個上海灘大亨,周旋於洋人、日本人、以及兩黨這四方之間還能保住性命,掌握權勢的狠人,也是相當重要的。
“看你說的,怎麼是你聽我的呢?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是咱們互相商量,為的也是你自己。我隻希望你能保持本心,不要被權勢迷了眼才好。杜鏞、張小林那就是前車之鑒,杜鏞能在香港苟活,你不一定。我對你的要求不多,不得罪洋人、日本人以及兩黨的人,也不要跟他們走的過於親近,隻要把握好這一點,我保你長命百歲,善始善終。”
“你是大哥,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嘍。”劉一統聳了聳肩膀,很好的適應了新的角色。
見王言嗬嗬一笑沒再說話,他問道:“老王,你不得罪洋人是因為在人家手下混飯吃,不得罪日本人是因為他們手裡有槍炮,圍著租界占領了交通,掐著你的命脈,但不得罪兩黨的人是為什麼?說實話,他們在上海的力量都沒有我的強,跟你更是沒法比,那麼害怕他們乾什麼?難道……你覺得他們能贏?”
“你說那些漢奸為什麼投靠日本人?”
“那還用說麼,當然是他們覺得日本人能贏,早下注,早得利。張小林不就是這樣麼,人家可是要當高官、市長呢。”
“所以他死了。”王言一聲長歎,搖頭苦笑:“我是中國人,但是我沒種。我是法租界的華捕探長,手下百十人的華捕,我手下兄弟上千,咬咬牙使使勁武裝出一個團的兵力也不是不能行,雖然戰鬥力差一些,但那也是全軍美械的隊伍。我的永華實業以及其他的黃包車行、飯店、賭場什麼的,落到我個人手裡的每年也有上百萬美刀。你說這樣的情況,我怎麼敢死啊?
我不敢死,我能耽誤彆人送死麼?能好好的挺直腰杆站著,誰願意給人跪下當孫子?所以對於兩黨前線的戰士,以及潛伏在上海灘做敵後鬥爭的人,我是發自內心尊重的。前兩個月劫獄的事兒你知道吧?後來我打聽了一下,那裡邊的人可都是經受了日本人嚴刑拷打,卻一點兒情報都沒說的。我認為隻要這樣的人還在,中國就亡不了。
所以我跟兩黨做生意,價錢都非常公道,這也算是對他們的支持吧。當然了,也有交好的用意在裡麵,雖然我至今看不出勝利的希望,但凡事就怕萬一,萬一他們贏了,我借著之前的交情,憑著我在上海灘的影響力,也能混的不錯。再說他們的行動人員也不是白給的,真要有心殺我,那大概率是活不成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手下有不少兩黨的人麼?隻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你就不怕日本人知道了?”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王言嗤笑道:“隻是我有價值罷了。不管我手下有沒有兩黨的人,我自己既沒有投靠兩黨,也沒有給兩黨提供便利,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我的位置不同,如果還是年輕的毛頭小子,我為了理想也好,為了錢財權勢也罷,都會投靠一方。但我現在已經身居高位,這種事就很沒必要。儘管早下注,以後的收獲會很大,但也要有命活到那時候才行。
所以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知足。我跟誰都不衝突,而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影響力,誰都需要我做事,以後這天下是日本人的也好,是國民黨更或者是紅黨的也罷,即便活的差點兒,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你知道的,我這人啊,就喜歡吃點兒、喝點兒,再跟好看的娘們兒睡睡覺,這又能花幾個錢?我現在有的錢,除了很大的一筆買命錢,剩下的那點兒也已經夠花兩輩子的了。若非是故土難離,清明年節什麼的,還得給我爹娘燒紙問好,我早都拿著錢去美國享受了,何苦在這受著夾板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