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五章 應對(2 / 2)

至於說他升督察長的事,其實他是有數的。畢竟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本身在捕房的資曆也足夠,給他升個督察長,安撫一下也是應該的。米切爾應該也是看明白了這件事,發覺自己成了擋路的那個,可能確實有回去的想法,這就主動提了出來。

不過很可惜,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讓一切順利推進的事出了變故,接下來怎麼發展實在難說的很……

日常跟洋鬼子簡單的聯絡了一下感情,王言又是出發去了他給大同師生以及工人們安排的搞研究的地方。

飲料跟方便麵研究的其實都已經出成品了,甚至塑料袋都已經搞出來了,現在主要還是生產機器的問題。他是習慣了精細化、流程化的,這要是古代王朝,那什麼都不說,但現在已經是工業時代,基礎的科技已經足夠支持做的更好,還是要精益求精一下,所以才拖了這麼久。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過去,王言讓齊四約了劉一統在一家新開的山東菜館吃飯,手藝還是不錯的。而且也更合他的北方胃口,儘管他現在已經什麼都習慣了,但大油鹽的菜也還是十分喜歡。

越跟王言接觸,劉一統越覺得王言深不可測,以往都是他找王言,說一下近期的情況,王言主動約他倒是頭一次。甚至這一次一向備受王言信任的齊四都沒同桌,而是單獨坐在一邊,霸道的不讓彆人坐相鄰的桌子。他不清楚王言找他的目的,隻能在等待著上菜的時候,嘻嘻哈哈的跟王言閒聊。

當菜上齊後,王言親自給劉一統倒了一杯酒,麵目已不複方才的笑嘻嘻,跟狗臉似的便了嚴肅:“老劉啊,我能信你嗎?”

劉一統知道,一定出事了,若非如此,王言不會問這種廢話。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插手了很多青聯銀行的事務,以及對青聯其他的青幫支係暗中的滲透掌控。這是王言授意他做的,若不信任,怎麼可能讓他做事。結果現在還要問他能不能信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王言缺失了安全感,能讓王言這樣的人如此的,一定是大事。

他裝傻子:“當然能信我了啊,老王,要不然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兒算什麼?怎麼突然之間那麼嚴肅?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王言盯著劉一統又看了一會兒,舉起酒杯跟他一起喝了一杯,這才歎了口氣說道:“毛齊五來找我了,就在今天早上。”

“什麼?”劉一統瞪大了眼睛,看著王言大口的吃菜,他平複了一下,湊近了一些小聲問道:“是杜鏞找來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個老小子,還真讓他捏著七寸了。我讓人拿槍頂在他的腦袋上,他現在也還了我一手,這可比直接用槍懟腦袋可狠多了。估計現在這老小子已經收到消息了,正在香港誌得意滿的哈哈笑呢。”

“毛齊五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奪我的權。”

王言哼道:“杜鏞那老小子聯係了不少國民黨的人,又找到了戴雨農,說是要利用青幫成立一個什麼人民行動委員會,當作上海統一委員會的附屬部門,團結愛國人士反抗日本侵略。說的好聽啊,不過是杜鏞不願意放手罷了,找了這麼個由頭,鼓動了戴雨農來壓我。從今以後,青聯是青聯,銀行是銀行,我隻管銀行的事,不管青聯的事。但是我青聯魁首的名義要保留,給他們頂著日本人的壓力,背他們犯事兒的黑鍋。當然也不白白讓我交出權力,給了我四百萬,這錢是青聯那幫人出的,回頭攤派下來,你也少不了。”

劉一統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同意了?”

“不然呢?戴雨農好大的威風啊,我要是不同意,怕是你早都收到了我被軍統槍殺鋤奸的消息了……”

看著王言麵無表情的樣子,劉一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還感覺有些悲哀。他可是清楚,王言這幾年沒少給戴雨農送錢,關係一直良好。而且王言本身的實力,也是非常強大的,人脈關係也不差。不論怎麼看,王言的價值都比跑到香港避難的杜鏞要強,結果卻有了今日之遭遇。

沉默片刻,他非常自覺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問能不能信你。”王言又舉杯邀酒,喝了一個之後,這才邊吃邊說:“我不能插手以後的青聯事務,但你是他們那夥人裡的。雖然之前看起來咱們倆是一路,但是我知道你也沒得罪他們,所以還是有餘地的……”

“老王,有什麼事兒你就說話,我老劉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戴雨農如此做法,我也信不著他。他就沒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那個什麼狗屁的人民行動委員會,即使辦起來了也是形同虛設,給杜鏞保根基罷了,我跟他們一條心也沒好處。你交代的事兒,我肯定給你辦好。”

劉一統是一個懂事兒的,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話:“既然戴雨農、杜鏞如此欺辱王某,那王某也必然不能讓他們那麼順利。彆的事兒我沒能力,乾不成。但是青幫,我們兄弟倆還是能做些手腳的。要你做的也不是什麼難事,跟之前一樣,暗中收買、滲透,架空那些主事的。雖然出了戴雨農這個攔路虎,但是咱們該做的事還要做。

不過這一次,咱們的動作要更小心,更謹慎。你呢,負責在青聯奪權,牽扯他們的精力,我呢,則是負責滲透的事兒。你放心,這個人民行動委員會乾不出什麼大事兒來,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所以日本人那邊的麻煩就小了很多。

雖說我就是背鍋頂雷的,但說到底主動權還是在我手裡,畢竟我沒死呢,直接掀桌子投靠日本人,統一了那邊的青幫,專門跟軍統對著乾,他們也受不了那麼大的損失。我就不信戴雨農還敢那麼逼我,更不信杜鏞有那麼大的麵子,能讓戴雨農為他做那麼多事。即便有了麻煩,我也一定把你保住。

如此我們雙管齊下,有個幾年時間,應該就能徹底的把他們全部架空,將那些老家夥都踢出局。杜鏞遠在香港,根本把握不住形勢,他拿什麼跟咱們鬥?

當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你更放心,青聯銀行還在我的手裡呢,回頭多給你弄些股份就什麼都有了。你說呢,老劉?”

王言也是不得不應對,好歹他王某人是有頭有臉的上海灘大亨,就這麼被戴雨農隨意欺辱,絲毫的臉麵都不留,直接威逼利誘奪他的權,不同意還要直接弄死他。這件事現在可能是秘密,但遲早是要傳播開為人所知的,那時候他還怎麼混?能屈能伸是一方麵,形勢不同,該慫就慫。但是麵子、裡子,是萬萬不能真沒的。

至於毛齊五,倒是能夠理解。畢竟他是戴雨農的手下,不得不辦,倆人沒有私仇。甚至王言相信,等毛齊五回了重慶,會偷偷的聯係他,跟他表示歉意,還送些禮物什麼的。到了這個位置上,怎麼可能有傻子呢,顯然他的價值很大,又沒有彆的仇恨,過往相交一直都很愉快,毛齊五是不會想要跟王言鬨翻的。

王言之所以找劉一統,就是因為劉一統還在那些人的團體中,折騰折騰能夠吸引火力。暗戳戳的架空彆人這種事兒,王言是最拿手的,根本不需要彆人來插手。以前給劉一統機會,一是疑似紅黨,二來也是這人本身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手。但現在形勢不一樣,劉一統的手段還是不夠用,得他王某人親自出馬了。

正如他所說的,杜鏞有多大的人情,能夠讓戴雨農那麼保他?現在人民行動委員將要成立了,到時候他再暗戳戳的搞事,誰又能管?就算以後開牌的時候,被發現了,或有得罪戴雨農之嫌,那又怎麼樣呢?

有的時候,戴雨農可以殺他,有的時候,就不能殺。現在他確實是擋路的,以後就未必了。上海灘是現在中國最重要的城市,以後也仍舊很高地位,他現在就已經混成了租界之內最有權勢的中國人,如果再沒彆的意外,以後他會有更重的分量,重到戴雨農不敢輕動,一樣要受窩囊氣。

至於這一次的恩怨,且先記著……

劉一統看著王言鋒芒畢露的雙眼,毫不猶豫的點頭:“就按你說的做,等到之後那個什麼委員會成立,我就開始動作。即便他們清楚咱們倆有些聯係也無所謂,畢竟那裡邊還有投靠暗中投靠日本人的呢,大家都是要把水攪渾。你放心吧,沒什麼問題。”

他必須答應,必須配合,因為王言的話已經說出口了,若他拒絕,今天死的可就該是他了。

王言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開始王老師小課堂:“也不用那麼著急,老祖宗教過我們,什麼叫合縱連橫,馮乃榮那幫人什麼樣我很清楚,以我觀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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