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四章 藏都不藏了(2 / 2)

王言拱了拱手,表示受教,他問道:“岩井先生,這麼說來,汪兆銘馬上就要來上海了?或者是去南京?”

“它要先去日本,麵見天皇陛下,和內閣大臣,商議好所有事情之後,才會回來。不出意外的話,登陸的第一站就是上海。但以後是要去南京的,畢竟那裡是六朝王城,也是之前重慶政府的首都,這一次就是要成立一個與大日本帝國休戚與共的國民政府,那裡再適合不過了。”

岩井英一看著飯店的服務員上好了飯菜,他拿起快子夾了一片魚肉刺身:“王先生,趕緊動快吧。我們一起吃過許多次飯,我知道你胃口大,更喜好美食。今天的刺身,是從北海道打撈,飛機專門運過來的藍鰭金槍魚。這家店主,也是有名的料理師,刀工很好,能做出最正宗、最美味的日本料理。王桑,請。”

王言先是敬了小鬼子一杯酒,這才開始大口吃了起來。一桌子的東西,就是盤子大,不夠他吃的。

“王先生真是好胃口啊,咱們吃了這麼多次飯,日本料理更是吃過許多,現在應該吃習慣了吧?”

“抱歉,岩井先生,我從小吃慣了中國菜,有著地道的中國胃,時至今日,日本料理吃過多次,也還是覺得吃不慣。”

王言搖了搖頭,看著麵色有些嚴肅的岩井英一,笑嗬嗬的話鋒一轉:“不過我這人的優點不多,不挑食是其中的一個。不習慣,是因為我吃了快三十年的中國菜,而日本料理我隻吃了那麼幾次。但是如果將這個時間拉長,我吃上個一年兩年,那不是也就習慣了麼?

平心而論,岩井先生,若非是從小就吃日本料理,你吃了二十年的中國菜,對於日本料理也會不習慣吧?”

岩井英一哈哈笑:“你說的對,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確實是這樣的感覺,那時我在長沙,非常思念家鄉的味道,但是當我再一次吃到純正的日本料理的時候,感覺竟然是不過爾爾。不得不說,人就是這麼善變。來,王先生,喝酒。”

喝過了一杯日本的清酒,看著王言繼續大口的吃喝,他問道:“聽說你已經升到中央巡捕房的督察長了,還沒有恭喜你呢。”

“多謝岩井先生,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恭喜的,我連酒都沒擺。這個位置,那是非我莫屬,彆人坐不上去的。”

“你們中國喜歡講運勢,我想你現在就是走運了。過去的一年,你的運很旺啊。從一個小小的隊長,達到了如今的位置,生意更是擴大了一倍不止,厲害啊……”

“岩井先生謬讚,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中國有句古話,福兮禍之所倚,我現在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活的太累了。”

岩井英一搖頭道:“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

“若非如此,法國人也不會讓我來當這個督察長,更無法對岩井先生有更大的價值,不是麼?”

“你還沒有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很欣慰。”

王言笑嗬嗬的端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口:“怎麼敢忘啊,岩井先生。我跟您,跟領事館的其他一些官員,還有陸軍、海軍的將領,都有生意的往來。這是一道道的枷鎖,卻也是一根根堅不可摧的紐帶。岩井先生,其實我們早就已經是自己人了,拘泥於一個名份,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還是那句話,若我當初早早的投靠了你們,焉有今日的督察長呢?

其實您回來了,應該早早的通知我一聲,這樣我做東請您吃飯多好?今天您電話打的突然,我那時已經跑到街上維持秩序了。近日我又新得了兩件明代的古董,一個是硯台,一個是筆洗,您也好文墨,送給您最合適了。今天不湊巧,明天,我讓人給您送過來。”

“哈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我也有回禮,我那裡有兩瓶頂級的十四代的清酒,是我在國內的朋友給我送過來的。知道你喜歡喝酒,送給你了,好好嘗一嘗,那可是很難得的呢。”

“多謝岩井先生,請。”

兩個人,亂七八糟的說著有的沒的,不時就哈哈大笑,好像真的很高興似的,就這麼結束了一頓午飯,王言離開這裡,回到了法租界。

今天岩井英一找他,也沒彆的,就是去了香港一段時間,回來看看他還聽不聽話,有沒有彆的想法,敲打敲打罷了。

他們之間也沒什麼特彆的約定,無外乎就是有法租界的機密情報跟岩井英一說一說,配合他們的行動,生意要繼續做大做強。

王言跟所有的日本人都是這麼說的,當然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就是沒什麼很關鍵的罷了。日本人也清楚,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當上督察長……

晚上,鬨了一天的遊行結束了,大家總得回家吃飯,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戰。

王言照常的到了飯店,吃他鋪張的晚餐。飯店對麵,照舊是那一幫小乞丐,他們中午沒在他這裡吃到剩飯,王言通過讀唇知道了,這些小崽子在罵汪兆銘,也在罵那些遊行的人吃飽了撐的。

他們很幸運,齊四還是給了一些關照,生病的時候出錢給治病,總算沒有死人,就是有幾個瘦了不少,那是大病初愈。否則的話,這個冬天,怕是要少些老麵孔,多些新麵孔了。

王言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聽著收音機裡晚間的廣播,裡麵播報的都是最近的大事。國民黨是一個說法,紅黨是一個說法,日本人又是另一個說法,熱鬨的很。

聽著聽著,齊四默默的起身端盤子走人,未幾,汪曼春帶著一陣香風坐到了對麵:“岩井先生今天找你了?”

“一起吃了午飯。”

“乾什麼?”

“好幾個月沒見,敲打敲打我嘛,怕我升到了督察長太飄飄然,他幫我沉澱沉澱。”

“是該沉澱沉澱了,最近的遊行都是青聯搞出來的,那裡麵摻了多少兩黨的人,你還不清楚?最近這麼亂,最是方便他們行事,給我們忙的腳不沾地,就怕出什麼麻煩。是,我知道你就是名義上的青聯主席,可再是名義,那也是主席。這次南田課長不高興了,我估計啊,她要殺一批了。”

汪曼春對著王言拋了個媚眼,意思是你的機會來了,這才看著一邊嗡嗡響的收音機:“以前也沒聽,怎麼最近這段時間,天天聽呢?”

“以前也沒這麼熱鬨啊,我這聽的就是這個熱鬨。”王言笑道:“我可是聽岩井英一說了,汪兆銘以後要成立國民政府,你的機會要來了。據我所知,汪兆銘手下也是有能人的,正是到了你發揮作用的時候。又是跟特高課親近,是南田洋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到時候摻沙子你是首選,位置肯定不低。”

“說的那麼難聽,什麼摻沙子啊?你才是沙子。”

汪曼春橫了王言一眼,長出一口氣,說道:“具體怎麼樣,誰都不清楚。我不用調查都知道,軍統、中統、還有紅黨那邊,和其他的一些什麼所謂的愛國人士,他們都在計劃‘製裁汪逆兆銘’的行動,誰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

而且我聽說以前汪兆銘就遭過刺殺,子彈在身體裡沒取出來,說是活不過十年。他是三五年遭的刺殺,到現在三年了,誰知道會不會牽動舊傷,出現什麼意外?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否則啊,現在多高興,到時就有多失望。”

“還是你明白啊。”王言頭都不抬,就是捧。

恰在此時,放在一邊的收音機一陣電流聲響起,隨即傳來女聲:“現在播報尋人消息,馬宏毅,三叔家的表哥來滬投奔,現在友誼旅店,請儘快前往……”

汪曼春撇了撇嘴,哼道:“又是兩黨的人找事兒,他們在聯絡人呢。看看,我說什麼了?他們一定有什麼行動。越亂,他們越要做亂。”

“知道是兩黨聯絡的,抓啊。”

“能抓到還用你說?這個電台我們都關注一年多了,什麼王老五,張老三,藏都不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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