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暖陽和煦,微風清涼,俯察洱海的水,仰觀蒼山的雪。雄鷹在藍天白雲裡徜徉,小黃狗在田埂間哈著小舌頭,磕磕絆絆的奔跑,精力旺盛的熊孩子三五成群追逐打鬨,上了年紀的老人利索的做著手裡的活計,與人拉家常,貓大王懶洋洋的趴在有樹蔭的牆頭,眯縫著眼,好像看不起人的樣子,嗬,吵鬨的人類……
一架無人機飛過雲苗村的天空,時而懸停,時而贏掠,記錄下一幕幕美麗的桃源景致。
許紅豆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在哪裡撿的小木棍,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戳著大地,她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不遠處正拿著遙控器專心看畫麵的王言。
俗話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王某人認真起來,那自然也是帥極的。相識小半個月,許紅豆從沒見王言認真的樣子,就是以前給她拍照片,也是屬於遊刃有餘的漫不經心。
想了想,她出聲問道:“這個拍攝很難嗎?”
王言的眼睛還是盯著屏幕,搖頭笑道:“不難,隻不過需要投入一些精力。畢竟拍視頻嘛,不是照相,它是連貫的,腦子裡還要有成片的畫麵,所以要專注一些。是不是無聊了?”
謝之遙他們準備的確實很全麵,他們本來也有美術、攝影、設計相關的人員,或者說公司小,人員比較多才多藝,會的多些,所以規劃的還是很好的。從大方向的主題,到具體要拍的東西等等,全都有計劃。要不是實在隔行,他們怕是都要搞分鏡了。
就是在確定了所有拍攝相關的事項後,謝之遙請吃了午飯,散夥之後,王言就帶著許紅豆開始了工作,有需要就給他們打電話配合,還是很尊重專業的。
許紅豆搖了搖頭:“還好吧,反正也是閒著。”
“這幾天的拍攝都沒什麼意思,就是拍拍雲苗村裡裡外外以及白天黑夜的景色,拍過了這些之後就好了。你也聽到了,到時候謝總配合拍攝紮染、陶藝、美食什麼的,到那時候你就能跟著一起玩一玩了。要上鏡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拍進去,讓你這個大美女當個雲苗村的宣傳大使。”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露臉,就感覺很羞恥。我現在想想之前你抓小偷的時候,我傻呆呆的站在那就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就是沒經曆過嘛。有了之前的經驗,下一次也就好了。”
“那你是怎麼練的?以前也經曆過那種場麵?”
王言笑了笑:“可能是臉皮厚吧。”
“好,對自己有認知。”許紅豆用力的頓了頓手上的樹枝,“要是臉皮不夠厚,當時在大理你也不能停車拉著我。”
“這話說的,那你不是也上車了麼。還不是看我一表人才,沒有壞心思。”
許紅豆呸了一聲,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這麼搭訕彆的女人?”
當女人用了心思,就忍不住的想要去糾結以前。當然這一點男人也不例外,或許還要更強烈一些。即便雙方都是爛人,多少也有些芥蒂的,不過是壓著不說罷了。
王言終於從屏幕上移開目光,偏頭看向許紅豆,卻見她正仰頭望著很遠處在天空嗡鳴的無人機,好像是無意的隨口一問。
他笑嗬嗬的說:“咱們接觸小半個月,你覺得我是那麼隨便的人?是當時我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著你長發飄飄的樣子,感覺特彆的出塵。或者換個說法,就是一見鐘情。不過現在一見鐘情不是好詞,因為人們都說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但我不是很認可,色肯定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心中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許紅豆感覺臉上有些燙,這是表白吧?是吧?可是他們倆才認識十多天,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
雖然心中兵荒馬亂,但麵上卻是好像無所謂的樣子,她也笑著說:“你是真能扯,咱們倆才認識多長時間?”
“有個詞叫一眼萬年,我覺得很好的解釋了你的問題。很多時候,時間不是衡量一些事情的標準,自己心中的感覺才是。”
說著話,王言突然轉頭,對上許紅豆有些慌亂的眼神,在她的注視下,王言一手拿著遙控器,兩步走到了她的麵前,二話不說,非常自然的伸手撫上她泛紅發燙的臉頰。
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笑嗬嗬的說道:“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許紅豆來不及逃,風吹著她的頭發,也撩撥著她的心。她現在的腦裡是空的,她沒受過如此直接的進攻,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但實際上,這就是應對,這已經說明了她對王言很有幾分感覺。
王言與許紅豆相識在一個平凡的晴朗天,她在路邊等車,他在等著紅燈,他停車到她的麵前,到哪裡都順路,她上了車,她知道了他們有同樣的目的地,人們都說他倆有緣。如今再回看過去,平凡普通的相遇,也帶上了浪漫的濾鏡。
她們一起玩了十多天,每天從早到晚的在一起,加深著彼此之間的了解。搞對象,可以是十天,可以是十個月,也可以是幾年。
其實多數時候,單以感覺而論,去除了將就,去除了所謂的才發現對方的好,更去除了沒有靈魂交流的肉欲、貪欲作祟,隻說正常人的正常戀愛,不論是十天也好,還是十年也罷,起決定因素的,就是在相遇的那幾天而已。時間長,隻是在重複著男女之間的微妙拉扯。
與許紅豆之間,本就是每天在一起的,無謂的拉扯就沒什麼意思了,平鋪直敘就是最好的方式,就是精準的拿捏了‘恰到好處’。當然了,這個過程中他肯定還是要主動一些的,沒事兒也得上一些騷話。
男女之間,在整個社會的大方向上,就是男人該主動。也是主動了這麼些年,加上各種彆有用心之人的鼓噪,才使得一部分聒噪的女人有了錯覺,壞了本來很美麗的相遇,殺死了美麗的愛情,這才反向的搞出了舔狗。
沒回應的才是舔狗,王某人顯然不是。
十多天的時間,每天朝夕相處,其實已經不短了。這個時候,既然許紅豆都把話往王言以前的經曆上扯,還是帶著一些酸度的,那麼自然就要抓住機會,主動把事情挑明。當然這個前提是,王言的內心古井無波,他能把握住許紅豆的情緒,而不是如大多數苦苦琢磨的男同誌那般心有忐忑,以及一些不好意思的小羞澀,這是天上地下的差彆。
王言即便活爹眷顧,天命加身,卻也是有一個過程的。也是曾經將臉麵讓人踩成鞋墊子,而後又拾起來的,所以他不要臉。再加上經的多見的多所帶來的把控人心的能力,是他搞對象無往不利的秘訣……
當然了,他本身的財務自由同樣也是一個加分項,畢竟許紅豆都三十二了,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而現今信息高速發展的網絡時代,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也是認識錢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他如今的能耐,即便他是徒步而來,窮困潦倒的背包浪子,搞對象同樣不是什麼難事……
良久,唇分,連接兩人的絲線在陽光下晶瑩閃爍,拉長,斷裂。
許紅豆回過神來,沒好氣的一拳懟到王言的胸口,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子,通紅的臉頰,大口的喘著粗氣,嗔怪的瞪著王言:“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想要憋死我?”
“我也是跟那些電視劇電影學的,人家就是抱著親半天,怎麼樣,這回有感覺了吧?”王言笑嗬嗬的挑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