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得一腳將堵到身前的人踹到後邊的人身上,下一瞬,他一副從後背抽刀的樣子,通體烏黑鎏金花紋的‘含鋒’在手,動作不停,徑直一刀斜披過去,在大臂的中段位置,整齊的砍斷了手臂。
這些人的防彈衣都是內裡陶瓷或是其他的什麼材料,含鋒的鋒利,配上他的力氣,是可以做到一刀兩斷的活劈的。隻不過那太消耗力氣,這麼多人他劈不過來,隻能砍手砍腳。
這也更加證明了,在古代,一套鐵甲戰衣的威力。子彈這麼大的威力,都能基本全防護。鎧甲,真的輕易不能破防,沒甲的人有多絕望,可想而知。
現在是黑夜,甚至沒來由的下起了雨,辦公樓內也斷了電源,隻有些許微光可見。進廠決戰之前,王言也沒有白等,他已經控製了這裡的監控。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這些人都佩戴著專業的記錄儀。王言不知道在遙遠的另一端,有多少人看他搏殺,但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很後怕。
考慮到約翰·威克的生死存亡問題,王言也不再留手,提著刀就紮進了高桌王牌的隊伍之中。仍舊是一樣的套路,上麵砍胳膊,下邊側踢斷腿,斷子絕孫。
這些人確實要比之前的人更強,但對他來說,該是一腳,同樣是一腳,該是一刀,同樣是一刀,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隻不過王言自己清楚,消耗的力氣有多少。
王言的目標,死活不論,但一定要沒有一個人可以擁有哪怕一條手臂,擁有哪怕一條好腿。這場麵是無比血腥的,王言整個人都被飛濺的血糊了一層。發型早都沒有了,滴落的不是汗,全都是血。
好幾十人的兩條胳膊放血,真的可以流成河。
該有的掩飾要有,王言回到最開始的房間裡,收了含鋒,轉而提著那把砍刀。至於觀戰的人有什麼疑問,那就疑問吧。誰還敢跟他找答案不成?他隻要騙過約翰·威克,跟凱恩兩個人就行。
當他微微喘息著,拖著一趟血路來到這邊拐角的時候,就看到約翰跟凱恩好朋友兩個在費勁的跟人滿地打滾的戰鬥著。
主力都在他那邊,這裡也就是十多個人而已。能跟實力相當,並數倍於己的人周旋至今,還殺了幾個,這倆人已經相當不錯了。
王言扔了手裡的破砍刀,說著破,這刀也是精心打造的,價值不菲,稱得上神兵利器。
掏出沙漠之鷹,走過去踹飛兩人,薅著騎在約翰身上的一人,一槍對著脖子就打了下去。解救了約翰以後,他又如法炮製,救出了已經眼看不支的凱恩。
這才在兩人解脫的眼神中,解決了剩下的幾個人。
掏出一包華子,自己點上一顆,剩下的連煙帶火丟給兩人:“沒受傷吧?”
約翰先哆嗦著點了煙,這才回話:“被捅了兩刀,不過避開了要害,我感覺還好。”
“我也差不多。”凱恩自顧接話,先前王言根本沒叫他中文名,也沒跟他中文對話,他便知道王言不很待見他。但他現在沒有退路,遇到大腿要抱好,彆管什麼臉麵不臉麵的問題。
渾身都是血,又是漆黑一團,根本看不了傷勢。王言上前抓著他們倆的手腕脈診,安靜了好一會兒,他點了點頭:“問題不大。”
約翰的傷更重一些,凱恩則是好很多。雖然約翰號稱夜魔,但到底不如凱恩這個瞎子更適應黑暗。
“我就說沒什麼問題。還好你來的及時,王,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可能就要去見海倫了。”
約翰的話多起來,也輕鬆起來。許是經曆了一番此生最有強度的生死危機,並還算順利的度過,煥發了新生。
王言笑了笑:“你們歇一會兒吧,我去補槍。”
他叼著煙,收起了手槍,從地上撿起一把步槍,走過去挨個的在脖子上又補了一輪。而後緩緩的邁步,大皮鞋踩在血泊之中,聲音怪異,在寂靜的走廊裡,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令那些橫七豎八躺在一起,斷胳膊斷腿,血流了一地,卻還是沒有死的人感到毛骨悚然。近了,惡魔的腳步更近了……
王言叼著煙,用著步槍的槍管翻著這些死鬼的下巴,而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他都成血人了,哪裡還管是否優雅的問題。就這麼一槍,一槍,又一槍,死透了的要來一槍,沒死透的,更要來一槍。
一切做完,王言從一具屍體上拽下來一個記錄儀,對著屍體成堆的屍體照過去,而後將攝像頭對準自己:“尊敬的先生們,或許還有女士們,讓一切都結束在舊金山,是我們的約定,那麼請問是否還有接下來的進攻?
如果有,要儘快,我的耐心有限,不想在這裡給你們看表演。如果沒有,也要儘快,取消懸賞,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送過來,我會在酒店等你們。哦對了,還有凱恩女兒的事。不要耍花招,搞小動作,我保證後果很嚴重。
對了,記得儘快收拾現場,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舊金山、紐約、羅馬、東京、曼穀、巴黎、倫敦、莫斯科等等各處的大陸酒店所在,以及各處不知名的豪華莊園中,數不清的人們看著畫麵上的那個,被血凝成的痂裹住臉,雙眼深邃,滿是對生命的漠視,他的嘴角仍舊揚起,露著漫不經心的微笑。那是最極致的瘋狂,那是平靜。
他們光是看著傳來的畫麵,鼻尖就已經充滿了血腥氣,就已經忍不住的開始嘔吐。他們無法想象,這個男人,這個來自東方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那樣的環境中,笑出來的?
那雙眼,仿若真的跨越了空間,仿若真的在注視著他們,好像,他們也該是那屍堆中的一個。他們用他們肮臟的靈魂發誓,這個男人是行在人間的魔鬼……
王言不認為所謂的高桌還能有什麼手段,這一次基因改造的一百多人的成組織的戰鬥單位,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雖然他殺著一樣輕鬆,可這些人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有約翰·威克的破壞力。而約翰·威克的破壞力,已經是證明過的。那就可以想見,想要一支這樣的隊伍有多難。
尤其是這些人被王言那麼砍,竟然沒有潰散,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這裡麵顯然還是有一些說道的。也就是仍舊存在一部分替代力量,或者更強的力量。但再強也就那麼回事兒了,也不耽誤王言捏小雞崽一般薅脖領子對著脖子開槍。
財團或許還有些手段,但顯然不至於為了這點兒事,跟他死磕到底。而且能不能碰的過,還未可知。資本翻三倍,人們就會瘋狂。小命受到三分威脅,人們就會左右衡量。
王言不會管他們怎麼衡量的,該說的說完了,隨手扔了夜視儀,又一次踩著血泊向約翰那裡走去。不過這一次,毛骨悚然便隻給自己聽了。這棟大樓裡,除了王言他們仨還喘氣,再沒一個活人。
再到樓梯的拐角處,約翰跟凱恩兩人已經站起了身,靠著牆放鬆著身體。
王言擺了擺手:“走了,去大陸酒店。”
“已經聯係過了?”約翰問道。
“我對著記錄儀說的,他們會看到。”
“那防彈材料的事呢?”
“他們會考慮周全的,放心吧,他們那麼多人,還解決不明白咱們要什麼?還有,凱恩的女兒我也說了,他們會辦的。”
凱恩的存在,確實算是幫了忙。畢竟要是讓約翰·威克自己一個人單挑十多個差不多水平的敵人,他這時候顯然已經跟那些死鬼躺一起了。
所以王言又一次的認識到了與人為善的重要性,所以對凱恩好了一些,算是回饋。
一手扶著約翰的凱恩趕緊表示感謝:“你放心,王,我以後一定跟緊你的腳步。”
王言忙不經心的擺手:“我們去雅典是安靜生活的,不是去找麻煩的。充其量也就是跟那裡的黑幫老大談一談,交個朋友,保證我們的生活沒有人打擾,這就足夠了。做好準備吧,朋友們,勝利女神在對我們微笑,新生活已經在向我們那招手。”
似乎沒有雨的黑夜,非常不符合整體氣氛。今天天公作美,雨越下越大。出得辦公樓的三人,默契的站成一排,仰望著落雨的蒼穹,任由大雨傾盆,將他們澆的濕透。
但雨水經由三人身上流了一圈,再出來就不乾淨了。尤其王言,更加的不乾淨。他身上的血還沒徹底凝固,特殊材料製成的衣服也浸不透太多的血,此刻雨水一澆,從頭發開始,血水混雜著,從褲腳流到地上,不消片刻,便染紅了一大片。
王言搓著頭發,洗臉洗手,這才帶著約翰和凱恩出了廠,裡外檢查了一遍所有的空間,確認沒有炸彈。王言開車,隨著約翰的指示,一路開向了舊金山的大陸酒店。
大陸酒店不差錢,所以舊金山的大陸酒店位置也如同紐約的一般好,是在寸土寸金的灣區之內的中心地點附近。藏在黑暗之中的流氓,跟搞高科技的各種有錢人同處一地,很囂張。
不過真的說起來,這些殺手流氓,出入大陸酒店,一個個也是西裝革履的人模狗樣,挺像那麼回事兒。
將寬大的悍馬停在酒店門口,王言拿著電腦包下了車,站在雨中抬頭仰望著眼前同樣高大的酒店,沒用門童過來打傘,看了幾十秒,這才邁步進入了酒店。
開玩笑,他為什麼在雨裡站著挨澆?還不是想要讓身上沾著的血,往地下流麼。之前澆的,開一路車隻剩了潮濕,得再澆一次。殺人立威,還是要讓人近距離的感受一下,他雖然要退出江湖,但是江湖不允許沒有他的傳說。
他一路拾級而上,隨著雙腿邁步,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就這麼帶著約翰、凱恩二人,一步步的走進了大陸酒店之中。
“王先生,我們終於見麵了,我是克萊頓。”
克萊頓是一個一米八多,有著健身習慣的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猶太人的聰明,沒有讓他禿頂,他的頭發還算茂盛,並帶著一些卷曲。西裝革履的樣子,棕色的眸子,看著很有精神,無論按照東西方的審美,都能稱得上英俊。
但是麵對王言,他卻露著不自然的笑容,主動伸出了手。
王言笑嗬嗬同他握手:“謝謝你這麼重視我們三個。”
“王,這都是應該的。我們約定過,讓一切都結束在舊金山。是的,現在它已經結束了,結果是我們都願意看到的。高桌已經撤銷了對你和威克先生的懸賞,還恢複了你們的注冊資格。”
“所以克萊頓,你帶來了我想要的,對嗎?”
“當然,王,你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們可以晚些再聊。”克萊頓低頭看著王言的褲腳,那仍舊在滴落著血水,黑色的西裝,現在卻成了暗紅色。他離的近,呼吸間充斥的是濃重的血腥,讓他忍不住的去想到之前記錄儀傳回來的畫麵……
“就現在吧,你也很忙,不是麼?”
“當然,那我們去那邊的餐廳,邊吃邊說?”
“為什麼不呢?克萊頓,我和約翰還沒吃午飯呢。”
一行人到餐廳,才一坐下,餐食酒飲就被擺滿了桌子,一看就是掐著時間做好的。而且從他們進酒店,除了跟在旁邊拎包的酒店管理者,就沒再見過彆的人。
王言並沒有在意克萊頓這個財團家族子弟的服務周到,想的是之前在酒店門口淋的雨,是白費了……
看著王言三人開始吃喝,克萊頓從酒店管理者手中接過箱子打開:“王,考慮到你在美利堅還沒有正式身份,所以我們幫你加入了美利堅的國籍,這是護照和紐約id。另外我們準備了三十億美刀,需要你提供一個賬戶,這筆錢是完全合法的,並且不會扣你一分的稅。
至於你最關心的基因項目的資料,考慮到我們雙方的信任原因,目前,各個實驗室都已經與外部聯通了網絡,你可以憑借你自己的技術隨意拷貝。雷蒙德先生的女兒,我很抱歉,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王,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嗎?如果可以,我們會儘量滿足,比如對錢的數目不認可,都可以提出來。這是為了我們的友誼。”
對他們來說,錢是最沒用的東西。他們掌控的是數不儘的物質資源,可再生的,不可再生的,高新技術,金融銀行等等,這是他們做幕後推手的根本。況且這筆錢,也不是洛克家族一家出的。
至於什麼美利堅國籍,王言無所謂,他看重的就是那些基因項目的資料。
王言笑嗬嗬的挑了挑眉:“考驗我?”
“一定不要誤會,王,隻是我拿來硬盤,你可能很難相信它的真實性。”
“即便現在我自己找,那也同樣很難相信它的真實性。我在之後會驗證的,如果不對,那時候我們再好好談一談也來的及。”
王言推開麵前桌子上的東西餐盤,把電腦、硬盤掏出來,當著克萊頓的麵就是一頓操作。吉安娜提供的實驗室目錄,包括防彈材料,一共有十三個,王言沒用多長時間就攻破了他們的安全防護,雖然有反抗,但並沒有什麼作用,這還是明著入侵,如果是暗中行動,更大的可能是他們那邊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對付他們很簡單,隻不過國際間跳躍拷貝,速度確實慢了一些,隨意的將電腦放到一邊,不理會克萊頓驚駭的眼神,繼續大口的吃起了飯。
今天他的消耗確實很大,雖然看起來輕鬆,但並不那麼好殺。他其實也加了點,恢複體力的。
“不知道下一步你們打算做什麼?”克萊頓沒話找話。
“去雅典。我無意與你們為敵,隻是想要一些資料罷了。我會在雅典開一個實驗室,找人來驗證這些資料的真假。同時,我會安靜的生活。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在雅典幫我建立一個實驗室,你知道這種實驗,光有錢是不行的。而且即便是驗證,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我不是你們這種大家族,承受不住。”
“是的,不瞞你說,王,你的這個要求我們之前已經想到了,正在準備相關的實驗器材。不過想要完全搭建好實驗室,可能需要的時間要長一些。”
“一年之內建好就可以,我並不忙。現在這樣的條件,我是能接受的。克萊頓,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希望我們不要再見。”
克萊頓並沒在意,舉杯敬了王言一杯酒:“當然,雖然我們有著深厚的友誼,但還是不見麵,對我們大家都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再見,王。”
王言舉杯示意,歡送。
這就是認證了實力的好處,尤其或許在他們眼裡還是一個瘋子,相比起無法預估的更多的損失,現在的這些東西雖然也重要,但卻也不那麼重要了。再說王言隻是拷貝,又沒有銷毀。雖然很難接受,但想一想電子廠的屍山血海,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見克萊頓離開,王言笑嗬嗬的招呼著約翰·威克,還有堅決抱大腿的凱恩:“來吧,讓我們慶祝一下。為這勝利,為這自由,乾杯。”
三個衣衫暗紅濕漉漉,座位上,桌子上,全都染了血漬的男人,哈哈笑著,杯子碰撞交鳴,那是自由的聲音。
自由的聲音有很多種,海鷗翱翔鳴叫,愛琴海的驚濤拍岸,也是自由。這是西哲的故鄉,偉大的智者曾在這裡論過自由。
約翰·威克的自由,就是弄了一條小舢板,沒事兒跑到海上玩一玩。回到岸上,再與新認識的女朋友交流一番。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乾,就這麼荒廢著,一天又一天,他樂在其中。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再不是整日冷著臉,而是一個愛笑的男人。他在享受,得來不……得來還算容易的,真正的屬於他的退休生活。
剛剛用了高倍望遠鏡看了一下約翰·威克泡妞的甜蜜,穿著休閒的花半袖、短褲的王言隨手將望遠鏡扔到一邊,不管身後房間大床上的那個並不很熟識的仍舊熟睡著的女人,癱在躺椅上悠閒吹風,搖晃著紅酒杯,俯視著愛琴海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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