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零章 好聚好散嘛(2 / 2)

投訴是規則,他在這個體係之下,就要承受這個,無理取鬨的人很多,也有許多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選手。就算他殺氣放出來,眼睛都瞪出來了,也有敢於硬挺著耍無賴的選手存在。

警察被投訴的理由,跟送外賣的其實都差不多,五花八門。如果每一個投訴都較真,那是沒辦法開展工作的。如果吳倩真的投訴,上級部門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就完了,他們也不會過多的理會,打電話回複也就是警察的操作並沒有任何問題,對王言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無非就是從此以後,網絡上又多了一個罵警察的人罷了……

其實細究一下,警察執法,就是在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姑且稱作利益。盜竊的被抓,他的非法所得會被收走,還會罰款,還得坐牢,嫖啊娼被抓,得行拘,得罰款,打架的人得坐牢,得罰款。他們都是占便宜的人,他們都被處罰了。他們不高興,他們的家人不高興,他們覺得受了不公正的對待。

這也是警察口碑不好的一部分原因,被收拾過的人,怎麼能指望他說好話。再有人雲亦雲的蠢人,再有警察隊伍裡的壞人,及其造成的真的受傷害的群眾的發言,再有群眾裡的壞人,種種原因疊加,警察的口碑能好就怪了。

張誌傑還是把電話給了王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王言拿起桌上的電話按照號碼打了過去,等了兩聲,電話接通。

“我是八裡河派出所民警,王言,是喬安吧?”

“王警官,是我是我,這麼晚您給我打電話是?”對麵傳來了喬安客氣的聲音,並對王言九點鐘仍舊在工作感到驚奇,也表示了對於這麼晚警察給他打電話的擔心。

“是這樣,我提取了你們那個打包盒和裡麵的所有東西的指紋,發現了除了你和吳倩,還有今天的呂淑珍、韓天全以外,存在另一個出現次數最多的指紋,經過比對,這個人名叫鄧俊揚,今年二十四歲。我想這是除了韓呂兩口子碰過你的東西,會不會還有第三人作案,他們沒有交代清楚。或者這個人是你的朋友?這些都有可能,所以問問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鄧俊揚?沒聽說過,你認識嗎?”

顯然,喬安並不是在問王言,而是在問他身邊一起聽電話的吳倩。

“我也不認識。”

電話中,吳倩的聲音有些急迫,聽的出來,她急於否認認識鄧俊揚的事實。更顯然的是,喬安並非是傻子。

所以一時間竟沉默下來,安靜了幾秒,吳倩的聲音猛然高亢起來:“喬安,你懷疑我出軌?我真不認識這個什麼鄧俊揚。”

王言明顯的聽到了喬安壓製怒火的深呼吸,緊接著喬安說道:“謝謝您啊,王警官,為了我們的事兒工作到這麼晚。現在看來,似乎鄧俊揚跟這個案子沒什麼關係。麻煩您了,王警官。”

“沒事兒,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啊,遵紀守法。”

“是是是,您放心,這麼點事兒犯不上,好聚好散嘛。那我掛了,處理一下問題,王警官再見。”

“再見。”王言回了一句,笑嗬嗬的掛斷了電話。

喬安是個懂克製的人,也是一個不願意爭吵的人,上午的吵鬨都是吳倩跟呂淑珍,他就是皺著眉,既是厭煩吵鬨,也是厭煩呂淑珍的無賴舉動。這是一個喜歡講理的人,無法講理的話,以他的家庭條件而言,那就是個信奉能動手就不逼逼的人。當然這個動手,是指報警。

除了這小子的家庭條件比較優越,這其實也是大多數年輕人的現狀,都很喜歡講理,但現實往往是無賴的人讓他們沒奈何。一般這種情況下,警察的和稀泥也使得他們反感,還是之前說的那樣,因為警察都是讓他們退讓的。

不過這小子再是能克製,到底也才是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他還是家庭條件優渥,很受人歡迎的男人。就他這樣的條件,十分疼愛的女朋友,竟然扣了一頂綠帽子。

他的心情無人能懂,他的憤怒可以想象……

邊上夏潔一直聽動靜呢,見王言掛斷電話,她湊過來小聲說:“上午的那個吳倩出軌了?”

王言點了點頭:“很大可能。”

“喬安的條件多好啊,能舍得給她買三萬多的珠寶項鏈,可見對她也是非常不錯的,你說她怎麼想的?”

“這世界上多的是不滿足的人,多的是自以為聰敏的人,也不多她這一個。”王言轉而問道,“卷宗看的怎麼樣了?有什麼想法?”

“沒有,就像你說的一樣,咱們能想到的,之前的辦案人員都想到了。我甚至在卷宗上都能看出對趙長義的懷疑,但是什麼都沒有。你說有沒有可能,不是趙長義,調查方向錯了?”

“當然有,但是可能性不大。你有沒有注意到法醫的屍檢報告?上麵寫的是多人打擊。這個‘多人’就是關鍵,東寧村有這個能力的,就是趙長義了。當然其他人可能隱藏的更深,沒有被發現也不一定。

主要也是這個趙振東失蹤了兩年才被發現,兩年前失蹤報案的時候,咱們所裡並沒有太重視。你也知道,二流子嘛,不受人歡迎。當時的情況,了解的不夠詳儘,到了發現屍體的時候又過了兩年時間,村裡人對於趙振東失蹤之前的事早都忘了。要不然呐,沒準這個案子就破了,當年可能就把趙長義給辦了。”

王言擺了擺手,“行了,彆費腦子了。能破就破,不能破也沒什麼關係,彆給自己添煩惱。而且坐在這想,肯定是寫不出來的,還是得多了解情況。乾活吧,要是累了就早點兒回去。”

“你幾點走啊?”

“再比兩個指紋,做一個圖像增強。快的話一個小時,慢的話兩個小時。”

“那我等你一起走吧,工作這麼多,還是早處理的好,要不然隻會越來越多。我白天跟你走訪,晚上可是還得寫材料呢。”

“乾活乾活……”

王言喝了口茶水,整理了一下呂淑珍案的指紋材料,而後便開始做起了圖像增強,搞起了指紋比對。

今天隻有一個偷車的圖像增強,這是一個好消息。從他開始做圖像增強至今,已經有了半個月,經過半個月高強度辦案,在監控裡留下影像的各種偷車行竊的賊,抓了不少。一開始八裡河還會去其他所的轄區抓人,回來辦案,但現在都是把案子送出去,讓其他所去抓人。

就像之前王言抓的兩個偷車賊,他們都會交代出銷贓的地方,知道的其他的賊,嚇唬嚇唬,一樣能把之前做的案子都審出來,累積一下,行政變刑事,直接送進去踩縫紉機。也是如此,往往抓住一個,能扯出來一兩個。另外有的派出所還蹲守銷贓的地方,看著流裡流氣的就關注一下,回頭確定了直接就給抓了。

受此影響,即便沒有市局組織專項整治行動,實際上的平安市也開始了打擊偷盜的行動。作為反應最迅速的八裡河地區,把之前的那些作案的抓了,把偶發的可能還沒踏入到平安市偷盜圈的人給抓了,轄區內最近丟東西的報警是越來越少。

這個功勞,肯定也是要算到王言頭上的,還有做的那麼多指紋比對,快速的抓捕嫌疑人歸案,全都是功勞。

還有之前他跟趙繼偉一起抓的保健品詐騙,這兩天東寧村的大爺大娘們可沒閒著,隔壁馬家溝的所長都去送個錦旗了。最近八裡河轄區內的保健品詐騙也抓了兩夥,不過案值比較小,還沒結案呢。這些也全是王言的功勞,因為究其根底,是他群眾工作做的好的結果。

就隻是一個東寧村的情況,足夠王所長給分局寫報告,宋局給市局寫報告,市局到時候調研一番,就這一個東寧村的突出群眾工作成果,搞不好都能報到省廳去。

省廳再橫向比對一下各地級市的工作報告,平安市八裡河東寧村尤其突出,八裡河派出所的成績進步明顯,研究研究搞不好就成了典型,發表彰不說,還得往部委上報,到了那個級彆,那就難說了。一個村,還是有些不夠。經驗啊,辦法啊,一個村的萬把人,即便情況複雜,但是也差點兒意思。

不過這種情況,是有很大可能會發生的。不要低估當官的,也不要高估他們。現在也就是破除封建迷信不讓報祥瑞了,要不然這幫人也能乾出來人造祥瑞的事兒。像東寧村這種基層的,切實的群眾工作,對於社會主義的中國,是極其正確的,都沒負擔的,肯定是怎麼好看怎麼彙報。

如此種種原因,所以王守一才會說看他能不能夠到三等功。

要不然他給一個大案開了頭的功勞確實很大,但中間還有各個環節是他這個小民警沒有參與的,其實還是不比刑警們的功勞更大的。這麼一個事兒,肯定不足以夠到三等功,是要由這個事兒把他推薦上去,再評判其他的成績。

至於夏潔的嘉獎,那是另一種情況。是夏潔她爸這個烈士的遺澤,是王所長和宋局的關照。凡是有點兒功勞,得放大了看,如此一看,夏潔便也夠的上嘉獎。

當然前提是這個上頭電子煙的案子得是真的大,要不然說不過去。王所長和宋局,也不會那麼沒有操守,該關照關照,也不能過了,否則就沒辦法領導隊伍了。

但實際情況是,一家穩定經營了至少半年的工廠,怎麼可能是小案子。

第二天下午,高潮帶了所裡除值班人員和王言、夏潔以外的所有人,配合著分局禁毒大隊,市局的禁毒一大隊,浩浩蕩蕩七十多人一起,殺奔光明郊區,抓了十多人。

當場起獲各類提煉的毒啊品五公斤,他們是利用毒啊品再自己合成煙彈,各種材料的儲備的不少。而且這是五公斤的毒,斃不斃的不說,這些東西再降低一下純度,處理成銷售的毒啊品,市場價都得有個三四百萬。他們合成煙彈,隻用到很少的一丟丟,就能翻幾倍的賣出去,說真格的,他們比毒啊販賺的多。

這可能還是處於早期,要是再有一兩年不抓,按照這幫人的操行,搞不好都開始進購麻黃素等原材料,自己提煉毒啊品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大案了,上線的那些純毒原材料是從哪裡來的,下線銷售電子煙的商家在哪裡,這些都是要追索下去的。尤其是上線的原材料,這才是重中之重。下線的經銷商反而好處理,按照他們的資金流入去找就是了,大不了直接來一場和市場監管部門一起的聯合行動,清查所有超市的上架銷售產品,警察抓店主拘留罰款,市場監督出罰款,或者是吊銷營業資格……

到了這一步,跟八裡河就沒什麼關係了,案子都交到市局由支隊領導主抓,這要是抓到了,平安市的禁毒人員那就是過年了……

這已經是三天之後,夏潔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終於走訪完了最後一家商鋪,王言笑嗬嗬的問道:“彆人有功勞都是巴不得的事情,怎麼到你這還不高興了呢。”

“咱們倆就是一起撞到了一個抽電子煙的,怎麼就能嘉獎呢?我還什麼都沒乾,就開著執法記錄儀在門口站著。這讓彆人怎麼看我?”

“這有什麼怎麼看的?當然是羨慕了。要是趙繼偉跟你一樣的條件,之前我們倆撞到殺人現場的那次,他也得是嘉獎。這次起獲了那麼多的毒啊品,還有那麼多的電子煙的煙彈,我們最先發現線索的功勞是不能忽視的,不管彆人怎麼看,功勞都是在那的。

我知道你總是把你父親當成負擔,不想因此受到特彆的關照。但他就是你的父親,他曾經是八裡河派出所的所長,他是烈士,這是不能抹殺的。或許你換一個方向想,這是你父親對你的關照,是不是就好了一些?這種關照,正是他精神的延續。除非你不認你爹,要不然永遠都不可能真的脫離這些,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像我,我的錢是誰給的?那不還是我爹媽留的嗎。他們活著的時候,就是房子大、地多,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分到那麼多錢?又怎麼可能有底氣,什麼都不在乎?

你呀,與其在這擰巴著,不如回家跟你媽乾乾仗,她要是消停了,你的狀態絕對好的多。你現在這樣,就是覺得你媽麻煩到所長和宋局他們了。要是沒這些事兒,你現在的感覺應該好挺多。”

“去你的,哪有你這樣的。”夏潔不高興的給了王言一巴掌。

“反正你自己琢磨吧。趕緊著,把情緒收一收,這次咱們可是真要入戶走訪了。夏潔同誌,有沒有信心?”

“保證完成任務!”夏潔十分配合,一臉正色。

兩人對視,皆是笑出聲來,就這麼有說有笑的向著小區內走去。

小區的通卡,物業經理寧建早都給他們送到手了,先前交代的入戶走訪的通知,也貼遍了單元門口,電梯上的公告欄,小區門口,反正是哪哪都是。

而不出意外的,這三天王言才來就抓了兩波,還有之前在東寧村的事跡已經傳開了,並且受到了群眾們的歡迎。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小區內已經熱鬨起來,路過的人們看到王言跟夏潔,總是招呼一下王警官。

倆人一路走到了一棟樓前,進入了一單元的單元門,說說笑笑的等著電梯。

電梯門在地下車庫上升,停在他們所處的一樓,叮的一聲緩緩打開,一個三十多歲化著淡妝,留著長發的女人提著包站在裡麵,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又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她對上了電梯口站著的王言跟夏潔的眼,下意識的眼神躲閃開來,這不是做賊心虛,而是大多數人對陌生人都有的下意識反應。

但是如此反應過後,這女人回過神來,發現兩人是警察,又重新的交彙了目光。

“是王警官吧?通知就在這貼著呢。說你們要入戶走訪,深入群眾,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現在我有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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