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是非對錯,並按照這個對錯行事。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那在我們的執法過程中,不管什麼方法,隻要不犯法,不違紀,那麼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辦法。對錯是你要掌握的,並堅守的,但你要做的,終究是解決問題。你沒辦法去立法,那就不要給那兩口子找更多的麻煩。”
楊樹搖了搖頭,沉重的歎了口氣,他聽明白了,也認識到了他的想法不全麵,太天真。但他心情並不好,因為他發現他連趙繼偉都不如,這是一個悲傷的事。好像他這個大三歲的人,在王言他們眼裡都是不成熟的小孩一樣,這感覺很不舒服……
“我問一下啊,你說我的處理方式大致沒有問題,為什麼?”
王言都笑嗬嗬的說半天了,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曹建軍也憋半天了,大著膽子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老曹啊,你這個腦子就是直啊。”王言一句話,就讓尬笑著求教的曹建軍更尬了。
王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這次可沒罵你啊,你是從警十多年的老警察了,怎麼那麼不謹慎呢?按照楊樹說的,當時你糊弄著把事兒壓下來了,你能壓得住嗎?你也不想想,那老頭裝死,他兒女們堵到醫院鬨事兒,有了這個由頭,你說他們能善罷甘休?你不把矛盾徹底解決,就想著應付事兒,還給楊樹上課呢?”
曹建軍尬笑著說道:“我還是沒太明白,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兩天就該抬著那老頭過來鬨事兒了。”王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無奈樣子,“老曹啊,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去查一查這一家子到底是個什麼底細,趕緊找機會解決問題。”
這本是劇情裡的事,給那兩口子折騰夠嗆。最後也確實是在那老頭家裡人身上找辦法的,家裡兒子開修車店,涉黑了,還有吸啊毒的,一家子都沒好人。
王言嗶嗶一堆,就是裝這麼一個未卜先知的逼。
“不以為然?”看著曹建軍禮貌微笑的樣子,王言搖了搖頭,“也就這幾天的事兒,等等你就能經曆到了。”
說罷,便不再搭理各有所思的人們,自顧看起了監控。
不隻是單純的看監控,王言還調出了趙長義一家所有人的資料,他要看看,在這幾天的時間中,趙振東是不是跟他們打過照麵得罪了他們,還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事兒,這才被滅了口什麼的。
但是王言熬夜看了兩天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還又翻了一遍卷宗,也沒什麼問題。也用不著到分局再調取更詳細的卷宗,一般而言,這種屬於有矛盾關係在,算是熟人作案的,在第一波調查的時候,選定的範圍就包含了嫌疑人。
費了一些腦細胞,還又詢問了不少人,前前後後都快一個月了,什麼都沒發現。王言想來個反其道而行之,既然都懷疑趙長義,他就直接過去問問,先確定一下,再回過頭來找證據。要不是的話,雖然趙長義早晚得死,那也不能把這案子往人家身上扣。
雖然可能有些人還真是這麼想的,但這個操作難度很高的。畢竟要有證據鏈的,很有操作難度……
第三天早上才一上班,王言就拉著王所長去搖曳著三角梅的花壇邊抽煙。
王守一笑嗬嗬的吐了個煙,問道:“一大早的,什麼事兒啊?”
往常都是他找王言說話,王言看起來好像有求他的樣子,他還是挺高興的。
王言笑道:“我這幾天不是看那個浮屍案呢嗎。”
“嗯?有線索了?”
“沒有,就是我不想白費功夫了。”王言解釋道,“曆次的專案組,不是全都懷疑趙長義嗎?這些年的調查方向也是圍繞著這個做的。但是目前來說,我沒有發現絲毫的問題。我還專門增強了四天的監控錄像,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剩下的五天我也大致的看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問題。”
王守一蹙起了眉,想了一下王言的話:“你的意思是,咱們的偵破方向錯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雖然東寧村裡的事兒,十個有八個都得跟趙長義那老小子扯上關係,但到底還有兩個呢。而且回過頭來,細細的想一想,趙長義那麼大的目標,現在都查三輪了,專案組裡的也都是老警察,聽說還有一次是省廳做的。
這麼大的力量,按照常理來說,趙長義一個鄉間土財主,不會有那麼縝密的行動,不可能一絲線索都沒有。而且這個趙振東的死亡地點,也很蹊蹺。那個時候趙長義就有建築公司了,人家那是什麼裝備?
要是他們乾的,就算是因為一些事泄憤,最後也不會往河裡拋。更應該是澆水泥墩子裡,或者是扔到海裡,他們是有這個能力做到的,不會給我們發現屍體的機會。沒有屍體,那就是失蹤,說不好聽的,每年失蹤那麼多人,咱們哪能那麼重視?”
“那你是什麼想法?”
王言笑道:“我想找趙長義問問?”
……
王守一看二傻子似的:“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沒睡醒呢?不說是不是打草驚蛇,你問他,他能告訴你啊?你怎麼說出來的呢?”
“我有感覺啊,能看出來。所長,是不是我這幾天沒找吸啊毒的,沒提供賭啊博的線索,你忘了我的能耐了?是不是說謊,我有分辨的。而且我是突然問起,他沒有防備之下的反應,那是最真實的。”
“真能行?”
“我三等功開玩笑呢?”
“這事兒不好辦呐……”王守一沉吟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對他們是有行動的,你突然過去,容易讓他誤會啊。”
“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你想啊,所長,我一個派出所小警察哪能管的了趙長義的事兒啊?是,我有些能破案的名聲傳出去了,但我正是因為要破案才去找他的。這案子要是破了,那不是又一個三等功?年輕人求進步,我還是比較特殊的人,直接過去找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真能行?”
“你是所長,我是所長啊?”
王言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這樣,所長,我找他是私自行動的。畢竟按照紀律來說,針對他的行動,我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我不知道,那就不知者不怪嘛。再說我問的這事兒,跟那些貪汙行賄什麼的也沒關係啊,問題不大。行了,就這麼定了,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約他見一麵。”
“嘿,你這個臭小子,你……”
王守一反應過來說話的功夫,王言電話都打過去了。
很快,電話對麵響起了趙長義的聲音:“王警官啊,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呢?”
“吆,趙主任還存我這個小民警的電話呢?榮幸啊。”
“王警官說的哪裡話,你是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又是做我們這邊的社區工作,那肯定是要時常聯係的嘛。這樣,中午到我兒子的長樂飯店,咱們邊吃邊聊。”
“還是彆了,趙主任,你在哪呢?我有點兒事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就在村裡呢,我老伴我們兩個一直都沒走。”
“那你等著吧,十分鐘之內就到,掛了。”
王守一瞪著眼睛:“你就這麼跟他說話的?”
“他多啥呀?”王言搖頭一笑,“就他們那點兒手段,我還真巴不得他給展示一下呢。他牽扯的犯罪團夥,我覺得二等功沒問題,這可真是硬送上來的。”
“你快拉倒吧,我告訴你,千萬給我小心。”
“知道了,我這就去問問。你等消息就行,來回用不上半個小時。”
說罷,王言回到樓內,扣上八件套,戴好記錄儀,並按住了同樣站起身的夏潔:“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半小時後回來,你在所裡呆著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去不合適,等我回來跟你解釋。呆著吧,馬上就回來。”
如此說了一句,王言拍了拍夏潔的肩膀,到後院開上小車,徑直向著東寧村開去。
趙長義這個老小子早都在路口等著呢,見王言停車下來,老小子熱情的向前迎著:“歡迎王警官啊,有些日子沒見,王警官更精神了。我們村裡那兩個孩子啊,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啊,真是神探呐。走走走,院裡坐,聽說王警官喜歡喝茶,最近我兒子新給我弄了些好茶回來,王警官幫著嘗嘗。”
“不用了,就兩句話的事兒。”王言擺了擺手,笑嗬嗬的看著趙長義,直接問了出來,“你們村的趙振東是你讓人殺的?”
趙長義愣了一下,一時的還真沒反應過來,他都驚呆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莽的嗎?
他連連搖頭,都被氣笑了,又無奈歎氣:“王警官,你這麼問,讓我怎麼說啊?我是老黨員,是守法公民,這種事兒我怎麼能做呢?”
“差不多得了啊,彆給自己臉上貼金,咱們都清楚的事兒,你還守法呢?”
趙長義老不要臉,王言說的如此直白,也沒覺得有什麼,就是嘴角直抽抽罷了。
見王言盯著自己,他好像很疲憊的歎了口氣:“王警官,我跟你實話實說,趙振東的死跟我真沒關係。我跟其他的警察也是那麼說的,可是他們都不信,都覺得是我乾的,我是真冤枉啊,這幾年就一直在我這找毛病。你說那麼一個二流子,我犯得著嗎?”
王言繼續問道:“你跟趙振東的老婆有沒有事兒?”
“真沒有啊,王警官,那都是謠言,我怎麼可能乾這種事兒呢?”趙長義拒絕的很乾脆,臉憋的通紅,好像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樣。
“行了,你消消氣,彆一會兒氣過去。就是我最近在看這個趙振東的案子,看來看去,什麼線索都沒有,實在煩了,這不是就過來找你問問嗎。就這麼點事兒,行了,你回去多喝茶去去火。走了啊。”
王言拍了拍趙長義的肩膀,也不給老小子多說話多機會,轉身就上車走人。
趙振東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欺人太甚。看著黑色的小車消失不見,趙長義冷哼一聲,轉身往家裡走去……
很快,王言開車回到了派出所。王守一就站院子裡等著他呢,見他下車,趕緊的過來問道:“問出什麼了?”
王言搖頭道:“趙振東的死,跟趙長義沒關係。但是趙長義確實跟趙振東的老婆許麗蓉有事兒,結合許麗蓉跟趙振東離婚,再結合趙長義的操行,我覺得大概率是強啊奸,也是因為這件事兒許麗蓉才離婚遠走濟南的。因為那個時候趙長義就是有名的狠人了,趙振東是個欺軟怕硬的二流子,根本不敢怎麼樣。
而男人的變態,又會讓趙長義看著趙振東有一種貓弄耗子的爽快感覺,能添不少樂子,有成就感,他更不會主動去弄死趙振東。就算趙振東受不了這窩囊氣,但那時候他們才二十多歲,中間這麼多年,早都該出事兒了。”
“這你都能看出來?有把握嗎?”
王言都混這麼時間了,見過的人那真是人海,這種有意識鍛煉出來的觀人術,看不出人說謊那才是他有問題呢。
他說道:“不說百分百,但是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王守一點了點頭,倒也沒全信,轉而歎了口氣:“這麼說很有可能搞錯了調查方向?”
“那也沒辦法,趙長義目標大呀,不懷疑他懷疑誰?”
王言回想了一下趙長義當時的表情,那是真冤枉,真委屈,還沒處說理去。每一次組成專案組,他都得膽戰心驚的藏著他其他的那些爛糟事兒,就怕一個不小心,人家破案的專案組,變成辦他的專案組了。
“那問題不是更糟糕了嗎?而且你這個話說出去,上級領導肯定是不信的。既然調查方向錯了,那現在怎麼辦?從哪裡著手?已經過去十年了啊。就算不是趙長義乾的,但是調查了那麼多,也是為了調查主要矛盾的,就算是彆人乾的,調查中應該也能發現,從而及時調整偵破方向,可也沒什麼線索啊?真成懸案了?”
“懸不懸的也是八年沒破了,我再研究研究吧。”
王言搖了搖頭,偵探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他來來回回搞了一個月,最後還是直接到趙長義麵前問出來的,這才確定了偵破方向出了問題。要是不去問一問,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會考慮轉變偵破方向了,但到底是無法確定,分散精力,還是得莽一點兒。
估計趙長義現在還生氣呢,王言就是故意刺激他呢,老小子要是想不開找事兒,他可真就是又立新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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