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就該給他們全都拘了。”
“之前還行,現在還怎麼拘?不管怎麼說,一下抓那麼多人都不是小事兒,有領導操心呢,不用你在這說氣話,趕緊著收拾東西走人。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再回去?”
“還是算了吧,這一陣回去的早,天天這麼吃,我感覺這一個月我至少胖三斤。”夏潔連連搖頭。
看著倆人聊的熱乎,趙繼偉當自己不存在,默默的收拾著,默默的跟在後邊,默默的上了小車車的後排,默默的上樓到了家,這幾乎是他一直在經曆的日常。
打開了厚重的大門,轉過玄關的影壁,趙繼偉噌的緊走兩步,說道:“大為、大樹,你們兩個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李大為跟楊樹兩人正癱在窗戶邊的台子上,生無可戀的看著窗外發呆呢。
聽到動靜回過頭來,李大為歎了口氣:“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要給那個老頭端屎端尿。言哥,我跟你們說啊,事兒都查明白了,那個老頭喝多了酒就打老婆,給老太太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在家也是作,一點不顧忌孫子孫女。你們說就這樣的,他兒子能管他那才怪了。”
“是,他兒子不管他,不是你給他端屎端尿呢嗎?”趙繼偉無情吐槽。
李大為啊的仰天長歎:“要不說我造孽呢。”
王言笑嗬嗬的對著楊樹揚了揚頭:“你們那邊怎麼樣了?繼偉跟我說市局都過問了。”
“我承認你說的對。”楊樹也是歎著氣,“今天上午,那家人在咱們所離開之後,去了那對夫妻的家鬨事兒。還往牆上噴了油漆,讓那對夫妻賠錢。我們過去,他們就跑。我們一走,他們又回來鬨。”
“不講理了?不給他們講法律,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楊樹長出一口氣,無語凝噎。
先說出來,和先做出來,那是兩碼事兒。王言先給他上了課,讓他有心理預期的,去看看那些人能惡心到什麼地步,他就會知道跟這種人講理有多難。但又不需要事情結束後,曹建軍和王守一倆人給他灌輸什麼沒有黑白對錯,和光同塵的錯誤思想。
這幾個年輕人都挺不錯的,或者還是那句話,這種本身有著光環的特殊職業,大部分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都是不錯的。
王言在幫他們保持住那份純粹的熱忱。
看著楊樹沉默,夏潔的好奇問著李大為:“你打算你怎麼處理啊?就這麼伺候他?”
“肯定不行啊,現在都砸手裡了,不能砸的更狠呐。他那個肝硬化已經很嚴重了,不做肝移植活不了多長時間,做肝移植也沒有錢。雖然挺不要臉的,但我肯定還是得想辦法讓他兒子負責。這不是為了我自己啊,我能給他端一天的屎尿,就不怕再多幾個月。但人要是死在咱們手裡,那可就糟糕了,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趙繼偉皺眉問道:“那錢呢?錢怎麼辦?咱們怕人死在手裡,醫院也怕死他們那啊。要是沒錢,他們肯定把人送到咱們所裡。以我看這麼多年新聞的經驗,我覺得這種事兒醫院能乾出來。”
他還是比較敏感的,現在是沒人照顧,也沒人掏錢,這可是要命的事兒。
“我師父正想辦法跑醫保呢,這能解決很大一部分問題,現在住院的錢都是我師父墊的。這警察乾的,掙不了多少錢不說,還得往裡搭錢。”
趙繼偉默默的看向了王言,這才是真往裡搭錢的。他始終認為王言就是嘴硬,就是為了解決之前的那個楊美芳的女兒的問題,這才捐的一百萬……
王言當然看明白了趙繼偉的意思,從兜裡拿出錢包。他一直都帶著錢包的,裡麵一直裝著一千多塊錢,反正他往空間裡放了十多萬的現金,沒了就往裡補,就是為了方便給人慰問的二百塊。掃碼肯定不現實,好像怎麼事兒似的,人家還真不能受,就得給現錢,來回磨嘰兩句走人才是正常程序。
從裡麵掏出兩百塊錢拍到趙繼偉的手裡,王言說道:“我估計這兩天所長得動員大家捐款了,你等彆人捐了之後,把這二百替我捐了。要是所裡有人說我家裡拆遷,那麼有錢也不多掏點兒之類的陰陽怪氣的話,你把他記下來告訴我,等我回來罵他。”
趙繼偉愣愣的看著手裡的二百塊錢,又愣愣的看著王言,緊接著手上就又多了二百,是夏潔拍過來的。
“我也是所裡的一份子,肯定得出一份力。新城奧府還得幾天才能走訪完呢,我們倆都不在,你幫幫忙。”夏潔對趙繼偉眨著眼睛。
趙繼偉很確定,在這一刻他讀懂了夏潔眼神的意思,那是‘千萬彆告訴王言’。
李大為坐起身來,嚷嚷道:“捐錢?給那老頭捐什麼錢呐?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王言搖頭道:“你這不是說氣話呢麼,剛才你還說呢,不能死咱們手裡,他兒子不掏錢,也不管,現在人在咱們這,你說怎麼辦?肯定得先捐一波人道救助一下。要是還不能解決問題,就得從咱們所裡的經費出了,一直把這老頭養到死。你呢,就得在那端屎端尿,一直端到老頭咽氣。”
警察給人端屎端尿,稀奇,但不是沒有。不過情況各有不同,不能都是這樣到死了後悔的老東西,砸到手裡實在沒招了,這就真是運氣不好了。
其實要真說起來,人家兒子做的沒毛病,這老頭沒做好一個丈夫,沒做好一個爹,沒做好爺爺,沒照顧好家庭,喝酒打人耍渾,不務正業。得重病了,要死了,各種的作,想讓兒子養他。那兒子不認,完全沒毛病。
不過這種事兒如果在網上發出去,不用想,這兒子肯定被網暴,能罵死他。‘那是你親爹啊’,‘沒有他哪有你’,‘親人怎麼有隔夜仇’,可能自己爹媽都伺候好呢,反倒在網絡上當起了聖人,站在了道德的高處,得是拿著加特林瘋狂輸出的那一種。
李大為頹喪的歎氣,又生無可戀的躺了回去。
王言笑了笑,說了一句早點兒休息,轉身上了樓,夏潔也是同步的轉身回房,趙繼偉看了看手裡的四百塊,又看了看懷疑人生的兩人,也默默的離開……
事情的發展仍舊是和原本的過程一樣,在接下來的三天裡,八裡河派出所積極聯係各方,尋找證據,最終抓了那個訛人的一家不少人,遭受了幾天噩夢經曆的那對夫妻,楊樹沒有鼓動人家去起訴,但是真誠的道了歉。
通過這件事,王言跟曹建軍的關係算是緩和了不少,當然這是曹建軍自以為的,但是王言沒什麼特彆的表示,還是原來的那一副樣子。
至於李大為那邊,王守一自然也還是號召八裡河派出所的同誌們捐錢了。當然少不了嘴賤的說王言有錢,讓王言多出點兒的人。不過當場就被王守一好一頓罵,趙繼偉當然也沒有跟王言說。
還是李大為跟陳新城來來回回,一趟一趟的去做那老頭兒子的工作,還去找了那個老頭的老伴,談上感情了。一如原劇中那般,老頭的兒子認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王言跟夏潔終於徹底的走訪了一遍新城奧府,整整持續了一個月零一個星期。效果還是很顯著的,王言跟夏潔的關係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至於正經的工作上,成績也是非常的不錯。一個月的時間內,新城奧府沒有一起報警電話,除了那個案子搞大發的抽電子煙的那個剪頭的小子,王言又提供了兩名吸啊毒人員的線索,還提供了三個現實賭博,一個網絡賭博線索,算上之前又抓了一個侵占罪的,一個省廳懸賞三萬的逃犯,也是收獲頗豐。
這期間比對的指紋,做的圖像增強,那就不用說了,都是正常操作,已經不值一提。
此外最重要的,就是先前的東寧村仍舊保持著零報警的記錄,這是一個恐怖的成績。八裡河派出所的所有人,包括宋局都是十分清楚的,這裡麵絕對不存在黑幕。
當然不是沒有問題,而是有問題的時候,人家沒報警,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王言這裡,王言現場過去給調解的。不過這樣的情況也不多,總共就三個,理由也是讓人哭笑不得。就是一家的水,潑到了另一家的門口,還有兩個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幾句話沒說對乾起來了,另外一個是一對老夫妻吵架,死活過不下去了,假牙都氣掉了,鬨著要離婚……
兒女們說話不好使,勸不住了,眼看著都要氣到醫院裡了,最後趕緊著把王言叫過去了。
雖然鬨起來的理由有些好笑,但是他們第一時間給王言打電話,這很是說明了他們對王言的認可,這證明王警官是受到人民群眾擁護的,王警官是很欣慰的。
相比起帝國的億萬子民吃飯工作生育養老的重擔,這時候身為一個小警察收獲的一萬多人民群眾信重,也是一樣的沉甸甸……
至於宋局特意打來的電話,這些都是小意思。他要乾上一年,彆說宋局,搞不好梁局給他這個小警察打電話都得排隊。
這天下午,夏潔站在新城奧府的大門口,愣愣的看著小區一隅。經過了一個多月的走訪,她清楚這裡的每一棟樓,她甚至能叫出不少人的名字,她知道這些人的職業收入家庭狀況等等等等,她感覺她清楚這裡的一切,她感覺格外的充實。而且這一個月過去,雖然有特殊照顧之嫌,但她真的有了功勞,得了個人嘉獎。
“王言,你說我跟所長申請做社區工作怎麼樣?”
“不怎麼樣。”
王言無情搖頭,“你還有很大的欠缺,沒有辦法獨立工作,還需要再沉澱幾年。你做一個月了,不會以為社區工作很輕鬆吧?沒看張哥天天在所裡寫材料呢?如果你要做社區工作,大概率就是早八晚五的在所裡寫材料。”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話雖這麼說,但夏潔才升起來的念頭又下去了。她確實有很大的欠缺,之前很多時候,她都說錯了話,惹的人家反感,還是王言及時解圍的。同時還有很多突發狀況,彆的不說,樓上樓下鬨矛盾,夫妻鬨矛盾,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調解,就算是眼看著王言做過一次,後來還給她講了道理,但是到她上的時候,什麼用都沒有……
“是不是最近又跟你媽鬨起來了?之前不是說得了嘉獎挺開心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有清淨時候。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這個原因,是我跟著你走訪了一個月,有些不舍得罷了。”
王言笑嗬嗬的看著她:“你確定是不舍得社區工作?”
對上王言深邃的眼神,看著他的笑臉,夏潔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趕緊著躲避眼神,同時給了王言一巴掌,好像不經意的說道:“要不然還能舍不得你啊?”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沒想這麼說的,但就是脫口而出了。控製不住的,她的心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呢?你天天跟我在一起,一定是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夏潔在尷尬,王言用不要臉化解尷尬,這裡顯然不是一個聊感情的好地方。
“去你的。”夏潔都紅到脖子了,但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轉移話題,“接下來乾什麼?回所裡?”
“這才三點,回去乾什麼?”王言拿出了手機說道,“先去趙振業家裡看看,他住平安區,正好咱們在那邊吃個飯再回來。”
說著話,王言已經是找到了趙振業的電話打了過去,幾句話的功夫,便掛斷了電話,轉身說道,“走吧,今天周日,正好一家人都在呢。”
夏潔點了點頭,跟著王言一起上了車,向著平安區過去。
平安市麵積不小,所以存在著連通各大要地的城市快速路。恰逢周日,又是下午時段,路上的車很多,但並不擁堵。王言正經的老司機,小車又比較靈巧,一路穿插,頂著限速行駛。隻用了不到半小時,就下了路口,順著導航向趙振業家找去。
趙振業還是住著之前買的那個老房子,已經二十多年的樓齡,小區連物業都沒有了,牆皮裂紋脫落又修修補補,滿是歲月的斑駁痕跡,這個小區的均價是兩萬一。不是樓好,是學區好。
老舊小區的通病,停車難。但顯然王言是不在乎的,繞了一圈沒找到停車的地方,乾脆停在了不礙事的路邊,順著趙振業家的地址,查著樓號找了過去。
來到小區中央的一棟樓前停下,確認了一下沒找錯,從單元門進去,走過相對來說很狹窄,貼著不少廣告的樓梯上到二樓,對著二零二的大鐵門就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未幾,隨著一陣拖鞋的趿拉聲,防盜門被由內推開,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熱情的招呼:“是王警官吧?快進快進。哎呀,直接進就行,不用戴鞋套,千萬彆客氣。”
雖然這男人如此說,但王言和夏潔還是穿上了鞋套,這就是走訪樓房的麻煩之一,不能給彆人添麻煩。
王言笑道:“趕在休息的時候過來,真是打擾了啊,大哥。”
“嗨,這有什麼的。”男人擺了擺手,“快進來坐,剛切的西瓜,就等你們過來呢。”
笑嗬嗬的隨著他往客廳走,這房子九十多平,老房子是非常實在的,內裡就是九十多平,三室兩廳一廚一衛,相當寬敞。
王言跟房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認識了一下。
老趙家一家人都在,開門的三十歲男人,是大兒子趙衛光,抱著有些害怕警察的小孩子,一身行頭挺時尚,有些微胖的女人,是趙衛光的媳婦劉靜,另一個留著長頭發,燙著大卷,但卻很瘦,穿著更時尚的女人是小女兒趙衛紅,再剩下的看起來溫吞的白發老頭是趙振業,另外一個老太太自然是趙振業的老婆孔莉萍。
趙振業今年才五十六,都還不到退休的年紀呢,初老群體都不夠格,當然是稱不上老頭的,孔莉萍自然也算不上老太太。隻不過年輕時候繁重的體力勞動,讓他們早早的老態儘顯,但是人看起來還是比較精神的。
這一家人,王言本著中醫國手的職業自覺,下意識的就已經望診了一圈,都挺健康的。
為了歡迎他們這倆客人,一家子都站著呢。直到王言和夏潔坐在了沙發上,一人手裡拿了一塊西瓜,客氣了一番,眾人這才坐下。
“我們可是聽說了王警官的事跡啊,又是抓小偷,又是救孩子,那兩家人我還認識呢,小時候我們都一起玩的,好像是還抓了通緝犯是吧?前一陣子我朋友圈都刷到王警官立三等功了,真是年輕有為啊。”
趙衛光儘著一家之主的職責,自然的招呼起了王言和夏潔。他笑嗬嗬的,敦厚的長相中,很有一股子油滑。
這小子輟學早,十六歲就不念了。趙振業送去跟人學徒修車,到今年三十歲,十四年的時間,已經從原本的小學徒,開了自己的一家規模不小,業務挺多的修車店,以及一家二手車行,也是手下員工二三十人的老板。生活條件不錯不說,本人更有蹉跎中練就的一身本領。
“這可不是什麼有為,如果真有為,這些事兒都不能發生。哪裡還讓孩子折騰一圈啊,我前兩天又去看了看,那兩個孩子啊,嚇的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不說這些了,大哥,來之前我了解了一下,你生意做的不小啊……”
王言也沒急著開始正題,就笑嗬嗬的跟著趙衛光聊著天,不時的把其他人拉進來一起聊,甚至連咬手玩的小不點兒都沒放過,同時他也在觀察著這一家人的情況。
一時的,老趙家熱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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