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恨不得生啖王賊肉。
想當年令支初次被圍城中,王賊一口一個‘吾兒’,還當著他的麵說要殺了他全家。本來想著坐收漁利吧,結果劉虞廢物,把幽州都送給王賊了,讓他帶著兩萬軍隊無家可歸。
這一次見麵更可恨,放出去的斥候一個沒回來,接著就被王賊帶著五六百人給堵在了山口位置,張嘴就是‘吾兒’、‘乃公’,媽的,太瞧不起人了。
他的行軍速度很快,但是沒想到還是被王言堵到了。不過他對幽州的情況有了解,對遼東的情況更有了解,他很清楚,徐水、霸縣、泉州三地的兵力幾乎就是王言能抽調的極限了。
很簡單的道理,草原蠻夷得鎮壓,遼東後方得警戒,並州方向還得小心。集中優勢兵力,應對冀州的打擊,這才是正確的布兵思路。換他,他也這麼來。
相對來說,廣昌是死地,又有險關據守,他就不相信這裡有更多的兵力,所以他反其道而行,意圖死中求活。
所以現在他並不怕王言,尤其王言連甲都沒披,裝什麼逼呢?
參考過往經曆,他一下就想明白了王賊的用意,這逼是來嘴炮招降的,務必不能給他開口的機會,必須打斷施法,不能讓王賊多逼逼。
他當即一聲大喝:“黃巾反賊,安敢狂吠。眾將聽令,隨吾戮殺王賊,重回幽州,團聚家親,殺啊……”
說罷,當先策馬出陣,身邊的部將反應也不慢,直接護著公孫瓚殺了過來。
他們都知道王言能打,虎牢關呂布殺諸侯將領如殺雞,劉關張三人合力才打敗了呂布。而王言呢,他是一個人暴錘劉關張。所以他們給了王言相當的尊重,群毆。
王言擺了擺手,示意手下趕緊跑路。同時嘴中大喝:“且慢!”
他的聲音猛的多,極具穿透力,在山穀中甚至壓過了公孫瓚等一眾人的喊殺聲。
他這一個且慢,有些效果,後邊擁簇著的小兵們都下意識的停了動作,甚至還發生了踩踏。但也沒什麼效果,因為公孫瓚等人壓根兒就沒停,他們不是隊伍老大就是高級將領,按照王賊的一貫作風,真要是投降,他們十死無生。
百米距離,策馬衝鋒,眨眼即至,公孫瓚等十餘將領,便過來跟王言交上了手。一看都是提前統一過思想的,弄死了王言,大家都安心。
王言都不帶跑的,因為後邊的軍隊已經停止了衝鋒,這是山穀,他們也上不來。而王言被圍毆,大家還都騎著馬,他也不斷的策馬遊走,也不會一其麵對多少攻擊,可以說遊刃有餘。
伸手挾住兵器,先一劍捅死一個不知名將領,王言就往公孫瓚那裡打。公孫瓚也不傻,王言來他就跑,抽冷子捅一下,手下將領自然填充空缺,跟王言交戰。
彆說,王言一時還真挺忙。得走馬轉圈,還得防禦反攻,而且還得保護馬兒,真有損的,乾不過王言,兩招就要命,所以抽冷子就捅馬,煩的很。
他現在屬於熱身階段,慢慢殺,若是殺的快了,他自己也受傷,那就犯不上了。現在一時至多麵對兩三人,打一會兒捅死一個,挺好。
當然他也沒閒著,在一眾將領呼呼哈哈的運勁使力中,仍舊開口招降:“諸軍莫慌,今吾領兵六百,皆為與爾等示赤誠之意。公孫吾兒實乃亂民鼠輩,吾必殺之。吾嘗聞,其領軍縱爾等劫掠鄉民。
然爾等可曾細想,爾等與吾一般皆為黔首,所劫掠之鄉民亦為黔首,劫掠彼等,亦同劫掠自家親故,爾等如何從惡賊造惡事乎?
爾等皆為幽州百姓,爾等親故如今皆為吾之治下,皆有土地,十稅一。白琉璃之名而等定然知之,而今半數幽州百姓之家,皆有白琉璃明窗,屋內有青磚火炕,冬日裡燒木柴、石炭,溫暖如春。更有人家,青磚瓦房。今秋之後,將發雞鴨鵝苗,來春亦會分發豚苗,喂養一年,至冬日裡殺之取肉煉油。
更有山果、漁獲往運,民皆能食。有醫者治病救疾,有師者傳道授業,有民官親慕百姓為民奔走,有軍士保衛家園,共建美好。如此生活,豈不美哉?
爾等何以從賊來攻,壞自家土地?公孫吾兒家有良田千頃,糧食滿倉,財寶無數,此與爾等有何乾係?縱今日殺我,重回幽州,汝等何以立身?公孫吾兒可與爾等大分良田,教爾等吃幾餐飽飯?可教爾等子女讀書識字,將來做官?
爾等雖過往從賊行惡,然念及人性貪婪,公孫吾兒放縱不顧,故而爾等歸鄉後,無人報官,那邊一筆勾銷,再不追究。
吾非小人,言出必踐。正當春耕之際,爾等皆家有良田幾十上百畝,糧食乃大事,不敢誤農時。爾等當回鄉耕作,以待秋日豐收,充盈糧倉。於吾治下,努力勞作,必有所獲。
爾等聽吾號令,身邊軍官,但有欺辱我等兄弟之人,殺之!”
“誰……”公孫瓚大聲怒喝,但是他才喊出來一個字,王言一槍就捅了過去。
隨即大喊:“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