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疲憊的跳下了馬,隨手將寶劍扔到一邊,很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騎馬高速奔跑,也是相當消耗體力的。老曹已經五十三歲,身子骨早都沒那麼硬朗了。
“聞子言大名二十餘年,未曾想,你我相見竟是如此情形。”
王言也笑著下了馬,將手中的馬槊插進地裡。扶劍而立,看著不遠處的老曹:“我聞孟德大名,亦有二十餘年。昔年孟德假詔天下諸侯共伐董卓,當真英雄也。今日戰陣交鋒,使主將扮護衛偷襲與我,汝亦扮作小卒,有失英雄正大堂皇之實啊。”
對於王言的諷刺,老曹是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哈哈大笑:“成王敗寇,若子言戰死,又有何人知我計謀乎?世人隻知王言死戰場,而曹操霸天下!”
老曹的話語之中,有幾分霸氣,更多的還是無奈和釋然。肯定也不是他主動釋然的,若不然這一仗也不會打起來。他是先無奈的,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也就隻能釋然了,不釋然他也沒彆的辦法,總不能給王言哭出來。至於所謂霸氣,還是給他自己留臉麵,好歹縱橫二十餘年,打敗了許多對手呢。
當然這是屬於勝利者的解讀,是王言的解讀,不管老曹內心之中到底怎麼想的,王言說什麼就是什麼。正如老曹所說,成王敗寇。
老曹哈哈狂笑著,朝陽輝映著他的臉,王言卻是背對著。這種畫麵,如果放在影視的鏡頭表達中,好像老曹才是正義的那一方。
王言沒搭理他,轉身看著戰場上的情景。在王言出動鑿穿了戰陣,曹軍就已經有些崩潰,在中軍帥旗移位,甚至是被扔了以後,曹軍就崩了,再也維持不住戰陣,各自逃命,一團亂麻,這也就是所謂的兵敗如山倒。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想要再成戰陣,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軍陣的係統已經完全崩潰,令旗揮冒煙了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隻能等到徹底的跑出了追殺圈,重新收攏殘軍再成戰陣。就好像現在五萬曹軍,等到主帥收攏的時候,能有三千都夠牛逼的。
因為曹軍已經放棄抵抗了,很多人逃命都是下意識的行為,但是在跑了一陣之後,就反應過來,直接扔了兵器,往地上一坐,愛咋咋地。
正常的情況,應該是老曹在這哈哈大笑,王言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現在隻有老曹自己笑,那就很沒意思。老曹咂摸了一下嘴,意興闌珊。
看著王言挺拔威武的背影,陽光從王言身前照射過來,這讓老曹閃瞎了眼。這種畫麵的鏡頭表達就和諧了很多,王言身上放金光麼。
老曹說道:“你待如何?”
“是你待如何。”
“實不相瞞,戰前我麾下文武屬意往攻天竺,開疆域外。”
“甚好,昔年韓遂求和,便是往攻貴霜,以此活命。爾等攻天竺,亦可免遭屠戮,大好性命為中國開疆,使我華夏之民主寰宇,此千秋不滅之功。”
老曹奇道:“汝有治世之能,無敵之勇,然終為凡人。百年以後,汝之子孫必然不如。彼時我之後輩勵精圖治,複攻中原,汝當真無懼耶?”
“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王言笑嗬嗬的說道,“汝亦無需多想,能帶離中國者,不過四五十萬而已。勵精圖治?其中艱辛,此四字豈能說儘?”
其實曹操說的很有道理,沒得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哪怕天竺的土地,其實很不錯,但他們一定是心心念念著回中原。
尤其老曹是帶著那些豪族一起走的,這時候的豪族,那可是正經的貴族。往上追溯,都能追到商周時期,更能追到上古神話時期,而且他們是真正的有序傳承下來的嫡係。正經來講,不少的千年家族。
而他們又是屈辱的被王言驅趕出中國,從而讓一幫百姓登上政治、曆史舞台,他們如何甘願。所以他們一定會自稱華夏正朔,一代代的惦記著還於祖地。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還會嚴格執行嫡傳製度,絕對不允許與天竺蠻夷通婚而生的子弟執掌大權,以保證血統、法理的純正。
在這方麵,李世民最有發言權,可給他罵完了。
不過即便他們再往回打,也沒什麼所謂。因為王言對百姓的改造已經完成了,再是衰弱,也不是那麼好打的。甚至就算如同滿清那樣,強硬的從頭殺到尾,百姓們早就完成了覺醒,總有不服的人站出來。打來打去,肉都爛在鍋裡,不是王氏帝國也沒什麼。
即便不是王言這般曆經千年,隻是從兩千年後過來,上過曆史、政治課,腦子還算正常的人,都該明白遵循客觀規律這樣一個基本的道理,沒有千秋萬代的王朝,隻有千秋萬代的人民……
至於王言說的讓曹操帶走四五十萬人口,這自然也是必要的。畢竟靠著老曹等豪族,又能有多大的能為。還是要讓老曹帶走一批男女,如此才有開疆拓土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