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吟看向窗外,此時已經是中午了。
“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其他的事下午再說吧。”
眾人蹲在走廊上吃泡麵。對著女屍吃泡麵真不是件愉快的事,彪哥讓小弟把它弄回了原本的房間裡。
謝行吟獨自走到窗口,往樓下看。
外麵是那條叫忘川路的商業街。天依然沒有亮,路上看不見行人,不遠處是烏壓壓的群山遮擋,再遠就看不清了。
“下午我們去樓上看看。”吃完飯以後,謝行吟把泡麵桶收了,“我想去發現人麵犬的女記者房間看一眼。”
午飯後,謝行吟從賈鳴手裡把資料拿了過來。
老頭給的文件夾裡的線索很繁雜,除了真正的有效信息之外,其中還有大量無用的乾擾信息需要他們自己分辨。
看著麵前厚厚的一疊A4紙,謝行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張配圖吸引了。
資料裡竟然配了一張惠子自殺現場的血腥配圖,他潛意識裡認為這張照片裡一定有什麼重要線索。
謝行吟仔細地盯著這張照片看,照片裡的隻拍出了惠子的半身,從胯部到脖子的一段,沒露臉。惠子穿著很普通的格紋裙子,割了腕,血流了滿地。
盯著這張圖看了一會兒,謝行吟覺得她手上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但是資料裡的黑白照片有點難分辨,他勉強看出了那是幾枚硬幣之類的東西,其中有一枚從手裡掉了出來。
被血染紅的硬幣上依稀能辨認出印著戴橄欖枝的男人頭像,應該是某種外國紀念幣。
“這誰?亞,亞裡什麼多德?”彪哥湊過來說。
“凱撒。”
謝行吟盯著圖上的硬幣看。
凱撒是羅馬共和國時期的□□者。但凱撒和人麵犬又能有什麼聯係?
—
黎薇在房間裡躺了一上午,情況依然沒有好轉多少。溫度計一測,高燒到39度了。
照顧她的高中生姑娘們喂她喝了點水,勉強吃了點壓縮餅乾。
“留下點人照顧她,其餘的人下午去其他樓層找找線索吧。”謝行吟說。
但是黎薇卻拒絕了。
“不用管我。”她病得很重,說話間直喘氣,“我把門反鎖上就行了,房間裡很安全。你們快去找線索吧。”
謝行吟看著臉色蒼白的黎薇,點點頭。他們在塔裡根本找不到有效的救治方法,如果黎薇再不退燒,拖過七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出去了。
如果能儘快完成任務,帶她出去找娜塔利治病或許還有得救。
“我找到了幾包感冒靈衝劑。”賈鳴從一麵新鑿開的磚牆後走出來,壓低聲音對其他人說,“得再找找藥,不單是為了那個女孩。這地方環境不好,也沒多少有營養的食物,難保其他人不會生病。”
高中生們留在房間裡照顧黎薇,翻看老偵探給的資料。彪哥和小弟留在這裡砸牆找藥,賈鳴、老梁還有謝行吟合計之後,決定分頭找線索。
“根據我之前進塔的經驗來看,白天鬼怪隨意傷人的幾率不大,我們得抓緊時間快去快回。”賈鳴說,“我想去一樓看看,你們自便吧。”
謝行吟打算上樓去惠子的房間看看。小陸也跟著他來了。
電梯上行到十四樓,停了下來。
十四樓是整所公寓的頂層,樓層高度還不到兩米,站在走廊裡有種莫名的壓抑感。
如果謝行吟長得再高一些就要磕到頭了。
除了樓層低一些,這一層的布局和其他樓層無異。他們很快找到了位於走廊中段的1404房間。
但是一看見1404房間的門,謝行吟表情頓時難看了起來,看這扇門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封印僵屍的棺材板。
這扇房門看上去和其他房間沒有分毫差彆,但是眼前這扇1404的門上卻貼了一張黃底紅字的符紙。
謝行吟當然看不懂意思那些鬼畫符的意思,但是符咒無非就是用於辟邪鎮壓之類的,直覺知道不是好事。殷紅的朱砂摻黑狗血畫成的符號格外刺目,像是在警告著活人勿入。
更離奇的是,謝行吟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眼前這扇門的合頁也是紅鏽斑駁,但是軸承卻嶄新鋥亮。說明這門經常被開合。
“這扇門沒生鏽,難道近期還有人在用?”
謝行吟試圖用說話的聲音來打破空氣中詭秘的氣氛。
“誰知道是人是鬼。”小陸眨眨眼睛說。
少年天真的語氣讓氣氛更加怪異了。
謝行吟無奈地站了起來,對小陸說:“你後退一點。”
會開鎖的老梁沒跟上來,謝行吟正準備暴力破開時,小陸已經搶先一步上前上去了。他手裡拿著的鐵絲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梁那兒搶來的。
“你還會開鎖?”謝行吟好奇道。
小陸“嗯”了一聲。謝行吟沒看清他是怎麼做的,隻聽門鎖“哢噠”一聲響,還真的打開了。
謝行吟本以為打開門又會看見麵一模一樣的磚牆,然而不是。
這扇門裡沒有砌牆,整個房間的布局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了他們麵前。整個房間的地板一塵不染的,靜謐乾淨得像是還有人在住。”
忘川公寓裡房間的規格都是一模一樣的,狹小的房間一眼就能望到頭。
這裡既沒有人,也沒有屍體。
謝行吟拉開衛生間的門看了一眼,也隻有簡單的馬桶和洗手台。
“怎麼連張床都沒有?”他奇怪道。
靠著牆的位置有個一米高的小書櫃,書櫃上空空蕩蕩的連灰塵也沒有,隻擺了幾遝《忘川日報》。
謝行吟翻了翻,報紙按日期疊放的很整齊,幾乎每一天的報紙都有,但是唯獨缺了5月2日版的。
5月2日,好像是惠子自殺的第二天。
謝行吟拿著報紙,臉色凝重。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資料裡說惠子自殺未遂,原本以為她和其他住戶一起搬出去了。現在其他住戶都死在樓下,那惠子她人在哪裡?老偵探給的那些資料裡根本沒有介紹惠子的去向。
在書架底層有幾個抽屜,謝行吟連續打開了三個空抽屜後,在第四個抽屜裡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是那種老式的日記本,古樸的黑色皮質封麵,扉頁用秀氣的小楷寫著惠子的名字。
謝行吟順手翻了幾頁,發現日記本裡的內容卻很平常,基本上講的都是她日常工作的事。他隨手把日記本收好,打算回去再仔細研究。
公寓的房間很狹小,區區二十多平米的房間一眼就能望到頭,很難藏得下暗室。
不過這裡是頂層,謝行吟想到樓上會不會有隔間。
兩米多點層高,他直接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抱著求證的心態四處敲了敲,謝行吟把整個房間的角角落落檢查了個遍,連衛生間頂上都沒放過。
然而手感全是實的,不像是有什麼閣樓入口。
謝行吟原本以為會在惠子家裡找到最關鍵的線索的,但是沒有,有些沮喪。
算了,回頭再研究一下惠子日記本,沒準會有線索。
臨出門前,謝行吟把日記本塞進口袋時,摸到了口袋裡老梁的鏡片。他把鏡片拿出來,不報什麼希望的照了一下,卻頓時被驚到了。
和之前那些雜亂的房間不同,這個肉眼看上去最乾淨整潔的1404房間,藍熒熒血跡流了滿地。仔細分辨還可以看出不少拖動和噴濺出來的血跡。
“我的天。”謝行吟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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