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偉帶著謝行吟到了走廊儘頭, 這邊遠離教室無人打擾。
“冉冉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鄭新偉扭過頭來,語氣似乎有些激動。
謝行吟揣測著他的語氣, 就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但是要讓鄭新偉配合, 還是得詐他。
“可能猜到了一點,但是不太確定。”謝行吟含糊其辭地試探說, “冉冉的死沒那麼簡單, 對嗎?”
鄭新偉聽了這話,並沒看他。正好這時候鈴聲響起,所有人都湧向了教室, 走廊裡空空蕩蕩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半晌, 鄭新偉說。
為了套話, 謝行吟早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一個舔狗人設——他一直暗戀鄭冉冉,冉冉的意外死亡令他悲痛欲絕, 時至今日還在苦苦尋求真相。
但是鄭新偉瞥了他一眼, 似乎並不太買賬:“我怎麼不知道冉冉認識你?”
“不認識。”謝行吟說, “是我單方麵對冉冉一見鐘情。”
“……”
見鄭新偉不答話,像是被他唬住了,謝行吟又狀似憂傷地說:“我們還有兩個星期就畢業了,如果現在不把事情弄清楚,以後再也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鄭新偉低著頭沉默了半晌,在原地踱步了兩圈。
“你得先向我發個毒誓。”鄭新偉忽然抬頭, 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謝行吟。
“發誓冉冉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不是她的男朋友。”
謝行吟行得正站得直,從來沒乾過什麼勾搭未成年小姑娘的缺德事,於是坦然地發了個毒誓, 什麼斷子絕孫、永世不得發財,怎麼狠怎麼來,等到鄭新偉都聽不下去,終於舍得把自己的疑惑和盤托出了。
“我小姨就冉冉這麼一個女兒,這件事我也覺得相當蹊蹺。”
鄭新偉說:“你剛才問我冉冉有沒有男朋友,這也是我一直困惑的事情。因為我認為,冉冉很可能是有的男朋友的,她那時候經常對著手機傻笑,但是問她在和誰聊天她就是不肯說,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他們隻用手機聯係嗎,冉冉沒有出去和誰約會過?”謝行吟追問。
“我們是寄宿學校,周一到周五都要住在學校裡,隻有周末才能回家。”鄭新偉說,“我問過小姨,冉冉經常在家和什麼人打電話,但是從來沒帶什麼男人回過家,周末也很少出去玩……我想如果是普通朋友,她應該不至於瞞著所有人。”
謝行吟點頭:“那她在學校裡的人際關係如何?”
“學校裡……冉冉脾氣有點內向,一般不會得罪人的。她出事以後,我問了所有和她關係好的同學,她們都說沒見過冉冉和彆的男生走得近,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們到底是如何見麵的。”鄭新偉說。
“她平時有參加什麼活動嗎?”
“噢對,冉冉很喜歡看靈異,還加入過學校那個夜談社,偶爾會和社員們一起聚會,這算不算?”
謝行吟有些在意地抬頭看他。隻用手機和人聯係的男人,這感覺和神秘的夜談社社長很像。
他低頭思索,忍不住用手敲了敲窗框。
熱戀期的情侶很難忍得住不見麵,鄭冉冉和這神秘的“男朋友”究竟是怎麼避開其他人的視線見麵的。
難道真的是借著社團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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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行吟回到教室的時候,下午的課早已經開始了。
他和鄭新偉前後腳回到座位上,然後把打聽到的情況告訴了其他人。
老梁聽完以後撓了撓頭,說:“這不太可能啊。如果那孩子真的是冉冉生的,為什麼沒人見過她男朋友?”
小岩也皺了皺眉:“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夜談社社長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其他人看不見,這倒是能解釋通。但這也太邪乎了。
謝行吟說:“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把鄭冉冉的男朋友找出來,管他是人是鬼。”
所謂“社長的秘密”很大可能與他們接觸到過的校園怪談有關,所以他們目前的推測主要是針對鄭冉冉和班主任夏老師兩個人。
班主任夏老師是成年人,工資和受教育程度應該都不算低。哪怕生出了個殘疾的孩子,也不見得會非要這樣隱瞞。
但如果懷孕產子的是高中生鄭冉冉,那就解釋的通了。
除了鄭新偉,還得再去找其他人問問。很多事情可能隻有女孩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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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課間,小岩還有陳清去調查夏老師的事情,謝行吟、老梁和陸焚則去了鄭冉冉所在的班級,高三(7)班。
下課鈴聲早就響過了,但老師還在拖堂,他們隻好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三個男人靠在後門外,就好像在等女朋友似的,想不注意到他們都難。
很快,不少人都悄悄扭過頭來好奇地往外看。
但是好奇歸好奇,下課後老梁一連攔了好幾個女同學,沒有任何一個表現出願意提供線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