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氏端了碗黑乎乎的藥進房。
宋二才在宴席上喝了點酒,原本頭還有些暈,看見媳婦坐桌前喝藥,腦子瞬間便清醒了。
“四娘,你身子不適?”
宋二才起身,走過去關心妻子。
常氏一碗藥喝了個乾淨,歎息道:“沒啥事,調理身子的藥。”
“這都幾年了,你還喝這個。”
宋二才有些無奈,兒子都這麼大了,有沒有下一個他已經不在意了。
“你又不給早點抱孫子,現在還不準我調理身子?反正這藥也是上次去府城時開的,留著也是留著,不如喝了它,說不準還能補一補。”
常氏對無法再孕的事情還是放不下,宋二才默了默道:“你也彆急,添哥兒的親事也就這兩三年的事。”
常氏好奇看著他,“你不是說要等添哥高中才讓他跟阿繡成親?”
宋二才點頭,“明年下場,後年參加鄉試,不就是這兩三年的事兒。”
雖說當初阿繡說過願意嫁進宋家,可宋二才還是不放心的,特彆是宿明那邊的繡坊建起來之後。
倒不是怕阿繡食言,是宋二才放心不下兒子。
當她的目的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他有些害怕就這麼將兒子交出去。
斜對麵廂房,阿繡出現在宋添的房間門前。
她抬手敲了敲,等門了,便笑著取出一大一小兩隻筆袋遞了過去。
“添哥,祝賀你得了今年的正首。”
這幾年都有送東西給他祝賀,不貴重,卻都是她親手做的,心意難得。
宋添心曖,特彆是當接過帶著她體溫的筆袋,隻覺手都燙了。
“進來坐坐。”
他斂住眼中的火熱,側開了身子。
兩人相處幾年,也算一起長大,並沒有太多規矩可守,按理阿繡就算進去待一會也沒什麼,更何況兩人還是未婚夫妻身份。
可阿繡看見他炯炯如火的目光了,垂頭盯著自己繡有蓮花的繡輇道:“我還沒洗漱呢,不坐了。”
她說完便回了隔壁房間,吱呀一聲便將房間都關了。
宋添張嘴,本想說點什麼,最後無奈,隻得將那兩隻筆袋放在鼻下輕嗅。
隔壁房間,阿繡聽見他關門了,才長籲了一口氣。
從年頭開始,她便感覺添哥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了,她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姑娘,知道那代表什麼,可自己翻了年才滿十四呢……
阿繡咬唇,捂了捂緋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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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館裡年末考成績公布,沒幾天便放年假了。
等繡坊忙完年末這批貨,年關也就還剩下最後幾天。
臘月二十五那日,繡坊裡便放假了,宋二才一大早讓人裝好幾箱貨物進城去了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