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升和費玉寒兩個人從校園出來後第一次見的場麵, 並不是十分愉悅。
那個時候他剛考進科研所，正是想要表現自己的時候，偏偏遇到了一個不配合的硬茬, 吃儘了苦頭。
“不要跟著我。”
“怎麼, 聽不懂人話？”
“恕我直言, 你擋道了。”
他有多大的熱情, 費玉寒就有一千種方式來澆滅他的熱情, 其行為和手段簡直是令人發指。
簡升拿著自己的采集和記錄模板，深呼一口氣說：“我需要每天根據你的健康路徑，不同時段的體態變化來不停精準化健康手環的準確性, 我在工作, 請你配合…”
費玉寒的動作頓住了。
實習兵穿墨綠色的迷彩服，他的身形高大挺拔, 穿著最簡單的迷彩服都像是穿了什麼限量版的服裝高定一般，看起來挺拔如鬆, 高大的身軀也很容易給人壓迫感, 如果不是因為簡升這幾天一直跟著，當費玉寒轉身凝望著他的時候，已經慫了。
費玉寒緩緩逼近一步, 讓簡升退到了牆角，有些瘦弱的男孩在高大威猛的龍族麵前弱的仿佛一個小雞崽。
費玉寒說：“我為什麼要配合你？”
“……這是我的工作。”
“你也說了，這是你的工作。”費玉寒英俊的臉慢慢逼近，挑了挑眉：“所以, 跟我有什麼關係？”
簡升愣住了。
費玉寒的眼睛裡劃過一抹諷刺的笑：“凡事搞清楚點主次，做好你的工作不要給彆人添麻煩，這是基本的素養，懂？”
“……”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無言以對、
在費玉寒都走了一會兒後簡升才反應過來, 他高呼了一聲：“可是健康手環的製作也是為了你們好啊，有了健康手環你們的健康才能被實時監控，也才能更好的訓練，難道這不是共贏嗎？”
費玉寒頓住了腳步，他轉身：“共贏？”
“那是在雙方都有共同意願的基礎下。”費玉寒：“誰告訴你，我需要更好的訓練，需要被監控了？”
“……”
簡升覺得自己跟他已經無法溝通了！
費玉寒扭身就準備走，簡升也沒辦法，他的采集目標就是對方隻好說：“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同意？”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倔強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隻知道人活著就是要為自己努力一把，爭一爭，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那種為了自己目標而努力去奮鬥，認真的模樣到底有多吸引人。
費玉寒一愣。
有一刻，他想要重申去審度這個男孩子了，雖然隻是一個渺小的人類但總歸與自己是不同的，他自己隻是一個半純血的複刻體，永遠活在彆人的陰影裡，即使他再優秀，也會被拿來和風光無限的陸時封比較，即使他再努力，也會被說一聲：
“到底不是純血。”
“和元帥比還是差得遠。”
“好可惜啊……”
人們稱讚他，人們卻又在暗地裡憐憫他。
他也曾想過努力去證實自己可以做到陸時封能做到的，但輿論和謠言從來都不會，也不能放過他，他掙紮過，努力過，但無濟於事，他已經放棄得過且過，他的人生就是一灘爛泥，從出生就已經注定結局。
但是——
簡升不一樣。
這個孩子的眼睛裡為什麼總有光，乾淨的一塌糊塗，光芒熾熱又耀眼。
費玉寒說：“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