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個也不知道去向嗎?”苗笙驚奇的看著張奶奶,他們不是中專的同學麼,還從北走到南一起過來體驗生活,總得有幾個關係好的人吧,一個保持聯絡的都沒有嗎?
張奶奶茫然的搖頭,她此時也有些搞不清,當年她是怎麼跟著一群並不太熟悉的同學,從北到南來到溪土村的。
“我當初讀的中專是有分校的,跟我一起到溪土村的,都是分校的學生,平時根本不熟,他們雖然在路上對我挺照顧的,但交流卻不多,那時我剛剛遭逢巨變,也沒心情交朋友。
我嫁人後他們都陸續離開了村子,那時保持聯係還全靠寫信呢,他們不給我來信,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張奶奶說到這裡,尷尬的笑了笑,為自己當年的傻大膽捏了把冷汗。
連個緊急聯絡人都沒有,她竟然就敢跟著不太熟的同學,一走這麼遠,幸好沒遇到過壞人,否則失蹤了都沒人報案。
苗笙看張奶奶的表情,就能大致猜到她在想什麼,他心說奶奶誒,你不是沒遇到壞人,一路上照顧你的那些,沒準都壞人,隻是你沒有他們可圖謀的東西,再加上有你在也是個很好的掩護,才逃過一劫的。
來到溪土村後又很快嫁了人,這也是張奶奶能保住一條小命的關鍵。紮根在閉塞的小山村裡,人又單純又有了依靠,這樣的人留下來也無關大局,處理掉反倒會惹來麻煩。
苗笙從來沒想過,原來他的身世還有背後的故事可挖掘,但是查證祖父和一同來溪土村的人,是不能使用正規渠道的。
如果真查出祖父是外麵安插進來的奸細,或者是境外巫族派過來的暗手,肯定會對他的官方審核造成影響的。
那邊還有幾個兄姐和弟弟,對他們的人生也會形成阻礙的。堂哥和堂姐今年都十九了,兩人當年隻考了個職高,堂哥選飛行員的事也泡湯了,苗笙正想著利用功勳值把他安插到比較好的部隊呢。
大姐遠在折青市的高中住校,讓苗笙這個弟弟幫她付學費,讓她特彆過意不去,每天點燈熬油的,一心想考進不用交學費的國防院校或是軍醫大學。
他們都是好孩子,應該有個幸福的未來,可不能被人察覺他們的祖父可能有問題,否則就什麼都不要想了。
苗笙又轉念一想,他加入國家體製內前,官方肯定會對他進行審核的,如果真發現有不妥之處,他也不能這麼容易就加入特彆行動隊吧?
於是苗笙打電話給師傅,開門就問,“我祖父現在在哪裡,師傅應該知道的吧?”
官方審核向來是上查三代,內問六親,以師傅和司令大叔的交情,如果查出什麼肯定會跟他打聲招呼的,去問司令那隻老狐狸,以苗笙的道行在他麵前很難把話編圓,問師傅就不一樣了,他肯定瞞不了自己。
“呃,你問這個乾嘛。”大頭人被寶貝徒弟當頭一問,有些懵也有點慌,不知道苗笙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了。
“小雀鷹的前主人,那個癟三的爺爺是將軍,小雀鷹就是他爺爺給他弄來的。我就想知道我爺爺死哪兒去了,這些年都在乾什麼?我不指望他也能弄隻靈獸給我,但親孫子才剛出生就被拋棄,他不出來屁一句也太過分了吧?”苗笙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怨氣,一副被渣爺爺辜負的委屈相。
“這也不能怪你爺爺啊,他早就不在了……呃,嗬嗬。”大頭人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果然人一著急就容易禿嚕嘴,等發現時,再想收回去已經晚了。
“怎麼不在的,說清楚。”苗笙的聲音輕飄飄的,溫柔中帶著點涼涼的。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聽到如此清越的聲音肯定會很陶醉的,但這群人中絕對不包括大頭人。
以他對自家徒弟的了解,都可以看到苗笙目光清冷,微笑傳不進眼底的樣子了。說實話,他還挺怕小徒弟生氣的,沒有理由,就是有點怕。
於是大頭人小心又仔細的把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生怕一個不注意惹惱了徒弟,讓他直接殺過來。現在才開春,天氣還有些涼,他真的不需要再加個冷氣了。
從師傅的敘述中,苗笙得知祖父當年因為學的專業是汽配修理,成婚後便拜托村裡弄了幾輛報廢車輛,自己拚出了三輛小貨車,帶著妻子的兄弟們在附近村鎮搞運輸。
剛開始他出車時都有祖母本家兄弟跟著,幫忙卸貨的同時也能看著點彆讓他跑了。
可在二兒子出生後,對他的監管幾乎就沒了,畢竟家裡三個孩子了,以巫族男人的想法,拋妻或許可能,但棄子的幾乎沒有,畢竟巫族孩子的出生率連年下降,有三個孩子的男人怎麼可能離開家呢。
於是在某一天,他獨自開著輛小貨車,輕輕鬆鬆的離開了村子,向北方駛去,在路過秦嶺時,被翻倒的大貨車壓得麵目全非。
聽師傅安慰自己彆傷心,苗笙隻想冷笑,他傷心個鬼,看不清楚長相的屍體,他才不相信那是祖父的。
死遁啊這是,更說明祖父他有問題了。
再聯想到自己可以繼承傳族空間的濃鬱血脈,至少有八成可能祖父就是境外巫族派來的,想埋進祖地的一根釘子。
隻可惜這個釘子上的花紋太好看,惹來一身爛桃花,連祖地的邊都沒摸著,就潛入失敗。再確定無可挽回後,便消失無蹤了。
苗笙有點毛骨悚然,境外的巫族都是混血,那他的血脈中都混了些什麼?不會還有魔族血統吧。
他搓著手臂上起立的雞皮疙瘩,想到後天就是農曆二月十五了,那些吸血鬼和狼人不是看到滿月就變身麼,要不,去試驗一下?
苗笙在遠離山穀的地方找了塊樹木稀疏的空地,他站在其中仰望頭頂明亮的圓月,滿月他不是沒曬過,祭祀節時就是農曆十五,這幾年那晚都能看到血月,地球人都習慣了,連網上都沒有討論熱度了。
可今天不一樣,苗笙在傳承之玉上找到了可以沒激發自身血脈的巫術,這是太古時期,巫族還是巨人那會兒,用來激發本源之力用的,現在被苗笙用來激活自身的全部血脈,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讓夥伴們站到遠處,連金子都丟了出去,免得他變身傷到它們。苗笙閉目凝神,逐漸加快體內巫力的運轉速度,在快要達到頂點時,他念出了太古時期才有巫族人念起的咒文,體內的血液立即沸騰起來。
苗笙在繼承後土傳承後,他的本源之力就是土,腳下的泥土夾帶著山石,隨著他奔騰的血液一同湧動起來。
遠處時刻注意這邊的米多幾個在看到有山崩征兆後,立即想要過來帶走苗笙,可它們才剛有所動作,就被苗笙看過來的眼神給定在了原地。
那是怎樣一種目光哦,幽深,陰寒,好像浸泡在冰冷深海千萬年的刀鋒,充滿了殺機,沒有一絲溫度。
隨著血脈全部被激發出來,苗笙腳下的泥土沙石如有靈性般圍繞在他腳邊翻湧奔騰,好像在對主人撒嬌的小狗。
而他的腦海,也閃過了無數畫麵。有祖巫,有後土,有殘酷的戰場,有地府,有龐大莊嚴的宮殿,有無數惡鬼在地獄裡接受折磨,畫麵最後定格在一個黑暗的沉睡巨人身上。
這個巨人到底有多高,根本無法測定,因為他的下半身長滿了章魚一樣的觸須,有些紮入了地下,有些在黑暗中延伸出去,看不到儘頭。
苗笙一直注視著巨人的臉,總覺得他在哪裡看到過,這個麵孔異常的熟悉。
直到巨人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注視,眼皮抖動著想要醒過來,苗笙的腦海中響起了一聲尖嘯,把他喚回了神,他趕緊移開視線,收束巫力停止念誦咒文。
直到周圍土地跟血脈一起恢複了平靜,苗笙緩緩睜開眼睛,可他的耳邊還在回響著那聲尖嘯,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急切、慌亂、仇恨。
不要把他喚醒,說這句話的人是誰,那個覺醒的巨人又是誰,為什麼喚醒他會讓尖叫之人那麼恐懼,這些疑問隻能留在心中,等以後慢慢探尋。
苗笙當前隻能肯定一件事,他確實有魔族血統,雖然隻占很少很少一部分,但這點血脈的力量卻極其醇厚強大,否則他也不可能看到那個巨人。
這個事實讓苗笙頭大如鬥,他是巫族,還是魔族,注意不是魔修,而是真正的魔族,唯獨不是人族。
可偏偏他經過兩輩子,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還都認為自己是人類,以後可能也會一直這麼認定下去。
不管了,苗笙的倔強上來了,他就是人族,官方的DNA檢查也沒看出他是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誰要是敢說他不是人類,他就用DNA報告抽花他的臉。
至於那個巨人是不是傳說中的魔族,那什麼,剛剛他在做夢,夢裡都是幻覺。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自己的種族,苗笙又恢複成平時小可愛的模樣,他蹦蹦跳跳的來到夥伴們麵前,無視大家嚇出來的飛機耳,歡快的開口,
“我有點餓了,我們回山穀吃燒烤啊,正好帶了牛肉茄子甜椒蘑菇和苕皮,還有年糕,芭比Q,來斯狗。”
夥伴們看看已經有些西斜的滿月,淩晨兩點吃燒烤,這可不是一向注重養生的苗笙能做出來的事,他真的沒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