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烤魚烤盆下的碳火在不知不覺中燒到隻剩火苗,一頓飯在說說笑笑中很快過去了。
杯盤狼藉,差不多到該走的時候了,大家都有些意猶未儘。
時間才不過七點多,傍晚那個喊話岑露白過來一起吃飯的師妹提議:“我們要不要去唱歌呀?難得今天露白姐也在呢,我們要湊一次時間也不容易。”
“好呀,我都可以。”年輕的師弟妹們馬上附和:“反正今晚我也不想看書了。”
“行呀,正好我們師門也好久沒有一起去唱歌了。”
“可以呀可以呀。”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方師姐見大家開心,也沒意見。她邀請一直沒應話的薑照雪和岑露白:“照雪,露白,你們呢?晚上還有事嗎?一起去吧?”
薑照雪遲疑。
她無意掃興,隻是……她看向岑露白,目露擔憂。她怕耽誤岑露白太多休息時間。
岑露白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烏眸微漾,主動表示:“可以呀。”
“隻是……”她看向眾人,故作深沉:“我有個條件。”
眾人緊張:“什麼?”
岑露白拾起椅背上的大衣,黛眉舒展,紅唇輕勾:“刷我的卡。”
很有些霸道總裁驕矜的模樣。
薑照雪:“……”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會開玩笑,她心頭一鬆,忍不住低下頭輕笑。
師門眾人也被逗得狂笑。
沈奕趴在方師姐的肩膀上,笑得最歡:“露白姐你人設要崩啦!”
那個性子活躍的師妹立刻跟上:“哪裡呀,露白姐這才是把人設立住了呀。”
她玩梗,唱了起來:“聽我說,謝謝總裁,噢,不,謝謝雪白,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所有人笑得更厲害了。
岑露白跟著莞爾。她問:“雪白是什麼?”
薑照雪猝不及防,笑意一凝。
沈奕秒答:“是我們給你們取的CP名。”
唱著歌的師妹眼眸骨碌一轉,不放過任何打趣人的機會,馬上揶揄:“露白姐有意見嘛?嗯,那白雪也行。”
明顯意有所指。
薑照雪開始感覺有熱氣往臉上冒了。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方師姐,示意她管管。
方師姐會意,正準備主持大局,岑露白追問:“區彆是什麼?”
饒有興趣,好像真的很好奇。
薑照雪:“……”
同門們停下了說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爆笑。
薑照雪一瞬間臉紅到了耳根。
“咳,老板來收桌子了,我們快走啦,不要讓人家一直在門口等。”她強行撐出一點平日裡為人師姐的穩重,岔開話題自救。
同門們笑得更厲害了。
方師姐幫著壓了一下:“好啦好啦,快走啦。”
她拍沈奕和另一個師妹的肩膀,讓她們收斂點。
幾個師弟妹們也不是真的不知分寸的人,咧著笑真的收住了,拿上了自己的東西三三兩兩地往包廂外走。
“露白姐,師姐一定知道答案,你可以問問她。”沈奕膽子是真的大了,路過岑露白身邊時居然小小聲地又補了一句。
薑照雪後悔剛剛她喊辣的幫她叫服務員送冷飲了。就該讓她辣到說不了話的。
她不敢看岑露白,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了,生怕岑露白真的問她區彆是什麼。
幸虧岑露白隻是輕輕笑了聲,說:“走吧,我們也下去吧?”
薑照雪抬頭。
岑露白眼裡泛著隱約笑意,是一貫的溫柔平和,善解人意。
應該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了不該問的話了。
薑照雪鬆一口氣,整個人自然多了:“好。”
她笑意輕快,語氣和柔。
岑露白注視著她臉側暈著桃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下去過的弧度,唇角弧度跟著深了深。
餐館外,長街的燈已經悉數亮起,照耀著這個春風沉醉的夜。
薑照雪和岑露白隔著一臂的距離並肩走在所有人的最後麵。
雖然看起來也不像是勉強,但薑照雪出於禮貌,還是抱歉:“會不會太累了?應該讓你先回去休息的。”
岑露白看著腳下她與薑照雪同樣頻率邁動的步伐,淡聲應:“不會。”
“其實我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薑照雪:“嗯?”
岑露白說:“應酬場合,大家一般都吃得不怎麼輕鬆。公司團建的時候,我一坐下……”
她笑了一聲,沒把話說完,但薑照雪也聽明白了。
她想到岑露白一進場,那場麵瞬間冷掉的場景,忍不住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所謂高處不勝寒就是這樣的嗎?
她放下擔憂,開玩笑:“那你一會兒可以多體驗兩下?”
岑露白:“嗯?”
薑照雪狡黠:“多唱兩首歌?她們一定會非常真心地為你歡呼鼓舞的。”
岑露白失笑。
知道她對這種活動興致缺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KTV起哄讓她唱歌了。
但她還是問:“你想聽我唱歌嗎?”
薑照雪不假思索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