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助理,依托著錢董,確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沒有必要鋌而走險聯係外界。但離開了錢董,實際上根本毫無根基。
周廣還年輕,未必沒有野心。這次參與項目,不見得就不想有一番作為,成為他失去錢董加持後揚威立信的依托。
“還是岑總想得通透。”宋凱風撫掌叫絕。
岑露白淡淡一笑。
做生意就是做人心。是人都有弱點,審時度勢,善加利用罷了。
她吩咐:“去吧。”
宋凱風乾勁滿懷:“好,岑總,那我先回去,馬上和他們開會。”
岑露白頷首。
宋凱風退出辦公室。
岑露白站起身,踱步到巨幅的落地窗前,問岑遙:“岑挺那邊怎麼樣了?”
岑漢石自先前再進醫院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她與岑挺之間的爭奪,日益白熱化。
這個項目,和岑挺手上的那個項目,可能就是他們在岑漢石麵前的最後一爭。
岑遙泄氣:“聽說快談下來了。”
岑露白不鹹不淡:“是嗎?”
岑遙嘟嘴,不滿:“爺爺這心,嗬,偏得真不是一點半點。”
“明眼人都看得出岑挺那個項目更好做。說什麼岑捷那邊有交情,能更好展開,她老公一個不當家不主事的二世祖,能幫忙展開什麼。不過是偏袒人的說辭。”
“就算唐釗真能頂事幫忙,唐家說到底也是日薄西山,強撐一口氣,自身都難保了。”岑遙動歪腦筋:“姐,其實之前黎繼坤有透露過想和我在一起,我們兩家聯姻的想法,我打哈哈過去了。”
黎家和錢家有姻親關係,黎繼坤是黎家當家人的小兒子,也是錢董夫人的外甥。
岑遙在此刻提這件事,話外之音,顯而易見。
“岑遙。”岑露白側身,叫她大名,眉宇沉凝。
她知道岑遙從小到大喜歡過的人都是女性,知道她的性取向和她一樣,對男性沒有興趣。
她問她:“我們是為什麼走到現在的?”
岑遙眼神閃爍,低下了頭。
為不甘、為不公,為擺脫注定要做人陪襯、任人擺布、仰人鼻息的人生。
岑露白嗓音緩下,說:“遙遙,如果榮華富貴要用你來換,那我不需要。”
岑遙動容。
岑露白冷冷牽唇,眼裡溫度降下:“況且,岑挺那個項目,不見得能成。”
岑遙眼眸霎時間亮起。
岑露白沒有多說的意思。
岑遙認錯:“姐,我錯了,我說的都是氣話,我開玩笑的。”
岑露白看她一眼,沒再說話,轉回了身,望向窗外。
高空之下,車水馬龍,眾生無相,有如螻蟻。
岑遙欲言又止,想起什麼,轉移話題,關心:“姐……你和嫂子,快成了吧?”
她看她們旅行後麵幾日的那個狀態,根本就是在談了吧?
岑露白淡淡:“大概吧。”
岑遙興奮:“要不要我幫你參謀參謀表白節目?把窗戶紙捅破?”
岑露白應:“不用。”
岑遙不解:“你……該不是要等嫂子主動吧?”就嫂子那個溫婉的性子,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岑露白好一會兒沒說話。
“我已經不給她選擇一次了。”她聲音很輕:“這一次,我把主動權還給她。”
她不希望薑照雪有一絲一毫的壓力和勉強。
她要她的心甘情願。
她側對著岑遙,清絕的麵容一半在光中,一半隱沒於陰影之下。
似冷峻,又似溫柔。清醒又瘋狂。
岑遙動了動唇,想到什麼,緘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