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雪想不通,哭得滿臉通紅,整個頭痛得像是要炸開。
她不想再順岑露白的意思、再進她的圈套了,可是想到岑露白的眼淚,想到她那些真實可觸的溫柔,想到那一日她在天台問她“假如那時候我真的給你送花了會怎麼樣”時的悵然若失,她沒有辦法不心疼。
她愛她啊,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
她不想再過這種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日子了。
就算是無法回頭,她也要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斷得乾乾淨淨。
她吸著鼻子,咬著唇,手拿不穩手機地給岑露白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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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她發出:“我一會兒會去君庭一趟,拿簽名環襯。”
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像是隻為禮貌告知。
岑露白秒回:“環襯被我帶回老彆墅了。”
“你稍等一會兒,我給你送回去可以嗎?”
薑照雪淚驀地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帶回老彆墅做什麼?幫她繼續蓋章嗎?溫柔體貼是在這裡用的嗎?
她又想到了她那幾日岑露白不辭辛勞、加班加點幫她蓋章的溫柔模樣。
一股難以言喻&記#3濤0委屈和痛苦再次洶湧地吞沒了她。
她淚眼婆娑,回:“不用,那我直接去老彆墅。”
岑露白“正在輸入”好幾秒,最終也隻回:“好。”
薑照雪垂下眸,怔怔地盯著對話框,許久後,終於死心,退出了界麵,鎖了屏。
她擦乾眼淚,把該發的微博發了,才慢慢地站起身子,去臥室取了換洗的衣服,回到衛生間洗澡洗頭換衣服。
吹乾頭發,把後麵的發梳到前麵儘量遮住因為縫合而缺失的那一塊頭發,化了一個相對精神的妝,她叫了車出門。
一路上,她以為她會忐忑,可實際上,她卻是這些日子以來,久違的心靜。
好像有時候,逃避未知比麵對更可怕。
她閉著眼睛養神,分不清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什麼,任思緒自由漂浮。
車廂內靜悄悄的,司機也識趣地沒有搭訕。
一直到接近老彆墅的支路上,司機才詢問:“是不是前麵那輛車停下來的地方?”
薑照雪這才睜開眼睛查看車外環境。
不知道是路燈壞了,還是這一帶最近限電,這一整條路上居然一盞燈都沒亮,烏漆墨黑的,薑照雪靠著前方司機所說的那輛車才分辨出老彆墅所在的具體的位置。
“是那裡。”她認出了岑露白庫裡南的車牌號。
岑露白也才回來的嗎?
正思索著,她就看見岑露白打開車門,長腿落地,半個身子站到了車門外。
她甩上車門,沒有鎖車,似乎被遠處的車燈吸引,回過身就要看向他們這輛車,下一秒,司機突然猛地一個急刹車,嚇了薑照雪一跳。
“怎麼了?”她問。
司機驚恐:“我艸,那個人哪裡冒出來的?那是你家裡人嗎?”
薑照雪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車窗外,下一秒鐘,她的血液凝固住,全身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
車窗外,漆黑的道路上,一個戴著頭套的黑衣人提著一把寬長的西瓜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飛速地繞過了庫裡南的車頭,揮刀砍向岑露白。
岑露白防備不及,下意識地往旁邊閃避了一下,避開了刀口直落脖頸,但還是讓刀尖砍中了上臂。
一瞬間,鮮血噴湧而出,岑露白歪倒在地。
薑照雪腦袋一片空白,連驚恐
都忘記了,隻剩本能。
她快速地伸手要打開車門,車門是鎖定的狀態。
她想起來吼司機:“你開過去啊!”
司機嚇得腿軟,根本不敢動。
眼睜睜地,她看見匪徒舉起刀,要再一次揮向岑露白。
“露白!”她心膽俱裂,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