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心魔太甚,竟自動脫離了□□。出體一瞬,許道淳便昏死過去。
慕容修一邊要護著許道淳的原身,一邊要擒住心魔,還得保證不傷到心魔,一時間心力交瘁,終是不留神,讓那心魔逃走。
慕容修隻好帶著昏迷的許道淳回了雲渚,將他安置在鏡心崖,吩咐鏡心崖弟子好生看護。
這才得了片刻喘息之機,讓他能理一理自己的事。
他拿出玉簡,摩挲良久,才下了決心聯係雲若。
他如何麵對她……
原以為是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沒想到竟是再一次的辜負。
記憶中,那和雲若七八分相像、頰帶紅痣的少女,泣於滂沱大雨中,心如死灰道:“師兄,我祝你早日迎娶昭陽郡主,光複棲霞劍宗,成為武林盟主,大權在握,榮華滿身。我不再糾纏你,也不會讓你為難了,就此彆過吧。”
自此江湖相忘,不知去處,一生未見。
曆劫完後,他失了這段記憶,上輩子尋了半生的姑娘卻又出現在眼前,一如從前,默默追隨著他。
而他毫無察覺,更毫不在意。卻又偏偏在他已經把劍刺入她心中時,讓他回想起來。
造化弄人,如何甘心?
等了一會,沒等來雲若的回應,卻聽見鄭思如嘲意十足的聲音。
“她死了,幕容仙君有何貴乾?”
慕容修壓著心頭怒氣,道:“鄭含元,把玉簡還給小若。”
“你說還就還?她已經死了,理不了你了,再見。”
“就是死了,我也要帶她魂魄回來。”
“喲,仙君口氣真大,冥京歸我管,魂魄都是我的子民,你帶的走?”
雲若無語地聽著鄭思如和慕容修的對話。
方才玉簡一接通,就被鄭思如搶了過去,她便聽二人展開一場如三歲小兒般的互嘲。
準確來說是鄭思如單方麵的嘲諷。
“如官,給我吧。”
鄭思如滿臉不善地還給她。
“修……唔……幕容仙君,你有什麼事麼?”
一個稱呼,便把二人距離拉遠了。
慕容修心中微痛,沉默片刻,問道:“你還好麼?”
鄭思如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你還好麼?捅你一劍你好不好。”
雲若左手捂住鄭思如的嘴,回道:“仙君第二次封印我時,給我下過一道法咒,能保我三次在危險時性命無虞。仙君雖殺我,但也救了我,亦算扯平了,仙君不必介懷。”
然而殺是有心殺,救是無意救,扯平得勉強。
那邊又緘默半晌,良久才道:“小若,可不可以回來?讓我好好為你療傷,待你傷好後,我帶你逛遍天界,帶你去看天界最好的風景……”
慕容修從來沒這麼溫柔地懇求過她,可惜卻是在這樣一個時間。若在以前,雲若覺得自己能開心地一晚上睡不著。
現在隻覺得彆扭和不習慣。
“仙君,我想了想,可能天界不太適合我,仙君保重,有緣再會吧。”
慕容修急道:“小若,你莫要被鄭含元花言巧語蒙騙,他帶你而去,定有陰謀。他妄圖顛覆三界,於南國煉製許多鬼王。你……你就算怨了我,不願回來,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被他利用。”
鄭思如掙開雲若的手,怒著回應慕容修:“你放屁,我若想攻打天界,哪會用煉鬼王這種三流手段?你們仙盟無能,找不出背後人,就讓我背黑鍋?”
“就算不是你,也必是你地界那些妖魔手下,和你脫不了乾係!”
“那仙盟解開無道荒海的封印,把我真身放出來,讓我去收拾那些人,這總行吧?”
“放出來?讓你禍害三界麼?”
……
雲若麵無表情地切斷玉簡。
慕容修反應過來,後悔不已,再次催靈聯絡,雲若說什麼也不接通。
鄭思如撇撇嘴,心裡卻十分得意。
“欸,你如今離開,就不怕牽連驚鴻派了?”他忽然問。
“如今是雲渚有愧於我,兩位仙君也非無禮之人,自然不會牽連,說不定還會給掌門一筆撫恤費。”
算得挺清楚……鄭思如暗道。
雲若歎口氣,把玉簡放回去,道:“如官,你們這些神仙真奇怪。我一直想不明白轉世和分.身的事。在你們看來,這世和前世是一個人,分.身和原身是一個人,可在我看來,分明是兩人,他們生在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生活軌跡,經曆著不同的悲歡喜樂……去糾結前世今生,究竟有什麼用呢?”
鄭思如活了幾百萬年,還從未思考過這種問題。
他想了會,回道:“大概是記憶不同。假如有一日,你恢複前世記憶,你還會覺得,你和前世是兩個人麼?”
雲若蹙眉,“若真如此,我怕是會精神錯亂,分不清自己是誰。”
“不過確實有些仙人會選擇將一段記憶棄掉,或是封存起來。”
“你棄掉過麼?”
鄭思如搖搖頭。
雲若百無聊賴玩著一縷鄭思如的頭發,忽然問道:“如官,你真身長什麼樣啊?”
“你想知道?我怕嚇到你。”
“啊?”雲若來精神了,“那我更好奇了,我總覺得你一點兒也不像他們嘴裡那個什麼鬼帝。”
鄭思如看看四周,沒曾想恰好抵達一重天與凡天交界處。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三界第一強。”
雲若嗯了一會,“可你才被幕容仙君和許仙君打傷啊……”
鄭思如:……
“你傷重未愈還是少說點話吧。”
他帶著雲若轉了個方向,沒多久,便看見一排高高的照壁。
照壁上貼滿畫像,鄭思如指著最左邊最大一張,頗是自傲道:“那就是本君真身。”
天界第一畫手柳宜均親筆所繪,栩栩如生,雖比真人少些霸氣,但也**不離十。
雲若先是看見畫像上用猩紅筆墨寫了幾個字。
——三界追殺令榜首。
雲若:……
她下移視線,終於見那畫中人。
雲若:“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