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已經死了。”江快雪看著摔爛的西瓜,眼神冷酷絕情。
鬆月真報了警,警察很快趕到。
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被帶到了警局裡,江快雪和鬆月真也被叫去做筆錄。
看來江快雪今天是不可能如願看到想看的電視節目了,他氣得滿頭包,坐上警車的時候還在問警察:“他們損毀了我的寶貴財產,我能要求賠償嗎?”
“什麼寶貴財產?”警察有點好奇。
“一隻西瓜。肚臍眼小,花紋清晰,顏色碧綠,皮薄汁多味道甜。”
警察笑了:“你挺逗啊。”
江快雪登時心塞到自閉了。
到了警察局,經過一番審訊,這些小混混們才終於老實交代了,他們是來要賬的。
欠債的是鬆月真他媽。
在醫院時江快雪聽鬆月真問過他媽“是不是又去賭了”,當時他就有些心驚肉跳,沒想到鬆母居然是個賭鬼。更沒想到有一天她的債主會找到鬆月真這兒來。難道江風給她的六十萬都被她輸光了嗎?
那可是六十萬啊!
鬆月真聽警察說了前因後果,臉色也是十分難看,神情更是有些疲憊。這些年他眼睜睜地看著好好的一個家因為好賭的母親四分五裂,他高中大學全靠打工自籌學費,賺到的第一桶金也用來為母親還債,母親曾經痛哭流涕跪在他麵前向他保證再也不賭了,可一轉眼就拿著他失明的賠償款繼續上了賭桌,他真的累了。
“欠債的是張明月,你們去找她要吧,她的事我不會再管。”
警察把兩人送到門口,對江快雪頗為欣賞。他們都看了監控視頻,是那些混混們先動的手,江快雪算是正當防衛,而且他一個人堵在電梯門口反殺幾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人,稱得上是十分了得了。
回去的路上,江快雪還在心疼他的西瓜,鬆月真卻一直沉吟不語。他在想,究竟是誰透露了他在這裡看眼睛的消息?他來到省會城市,這事情可是連張明月都沒說過的。
回到家,他第一時間給張明月打了個電話。張明月大概已經被催債的人嚇瘋了,成了驚弓之鳥,接電話都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月真!”
“你又去賭了?那些要債的都來找我了!”
“啊?那……那你有沒有事?”
“你說呢?你是真的想要害死我嗎?我瞎了眼睛還不夠,是不是?”
“不是……媽……媽……”張明月自知理虧,說不出話,嗚嗚哭了起來。
“江快雪哥哥給你的六十萬呢?”
“都……都輸光了。”
鬆月真早料到這事,疲憊地閉上眼睛,半晌才睜開眼:“你有想過我該怎麼辦嗎?我看眼睛也需要錢。”
“對不起,月真,是媽對不起你……上周千曉來找你,還很熱情地邀請我去香港玩呢,我……我就答應了嘛,反正費用他全包了,結果去了香港,我就想著,那澳門也得去一次啊,不然多虧啊……”
張明月支支吾吾的:“在澳門千曉攔著我,沒玩太大的,我就覺得有點不儘興,回來之後,忍不住就又上了牌桌……”
“方千曉?”鬆月真垂下眼眸,他眼睛瞎了,但是心裡都明白了。
“月真!這次你可得幫幫媽呀!”
“行了……”鬆月真沉重地歎了口氣:“我想想辦法。”
鬆月真掛了電話,無論怎麼琢磨,都覺得這事是衝著他來的。方千曉是他學弟,之前刻意親近他,鬆月真拿不準他的路數,沒有拒絕,直到他失明了,方千曉當趙誌明的說客,想說服他去為趙誌明做事,他才知道,方千曉是趙誌明的人。
趙誌明是他學長,這個人手段卑鄙,格局太小,以前還剽竊過他的學術論文,鬆月真怎麼可能與他為伍。拒絕了方千曉之後,這段時間他在網上接了個外包的活,跟另外一個公司在接洽工作方麵的事,難道是趙誌明聽到了風聲,故意來給他使壞?
他已經猜得□□不離十。趙誌明想招攬他,卻被鬆月真冷漠拒絕,這是新仇,以前剽竊過鬆月真被鬆月真舉報,這是舊怨。
既然得不到,那也不能讓鬆月真落到彆人手裡,行業圈子就這麼小,他幫了彆人,自己就要吃虧,再加上新仇舊怨,趙誌明可沒那麼大的氣量,趁他病要他命,他要趁鬆月真失明失勢時廢了他。
引誘張明月去賭博,輸光了錢,這些人必然會去找鬆月真要債。趙誌明如意算盤打得響,隻是沒想到鬆月真身邊有江快雪這麼個變數。
鬆月真疲憊地歎了口氣。
“小江?”他們回來挺久了,怎麼也沒有聽到小江做飯的聲音,反而聽到了筆尖寫在紙上時刷刷的聲音:“你在寫什麼?”
江快雪站起來,把手裡的紙張放到茶幾上:“沒什麼,我去做晚飯了。”
他進了廚房。鬆月真在沙發上坐下,在茶幾上摸索一陣,摸到一疊紙張。他有些好奇,用手機掃了一下,傳圖識字,讀屏軟件把紙上的字讀了出來:
詩一首:作者,江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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