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式目光閃爍著翻到了下一頁。
泛黃的筆記上,留有這樣的文字。
‘被選作神子了那一刻,名字就不屬於我了。作為白霧家的神子,我必須要舍棄母親給我的名字...‘神子’將冠入我的名字裡。’
‘但是...這樣未免也太寂寞了。連姓名這一聯係都與家人斷絕了,而且還要一個人生活在這種冷清的地方,這...實在太蕭索了。’
“額...有種微妙感啊...”白霧神子盯著這行字,禁不住喃喃自語:“這字跡和我寫得一模一樣的,但自己腦子裡又沒有寫下這行字的記憶...老實說,挺微妙的。”
“看這樣子,白霧神子說不定不是你的姓名。”
西城式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看來在白霧家當這個‘神子’,是連自己的本名都不是準擁有的。
“老實說,我現在忘了以前的事,對姓名這件事倒也沒多少感覺。”白霧神子盯著日記本說道:“還是看下一頁吧。”
西城式應聲翻到了下一頁。
‘我其實是有去見家人的權利的,但越見他們,心中的孤獨就越是無法撫平。一自己想到不能與家人生活在一起,就感覺這種見麵的行為是在徒增孤獨了,讓我痛苦。不知道雅子妹妹還有深雪母親是怎麼想的。’
“雅子妹妹...?深雪母親?”
白霧神子看著這個名字愣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麵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滲了出來。
西城式掃了一眼身邊白霧神子的表情,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
白霧雅子...這是白霧神子的妹妹。
她被永祭會抓住,最終死去,西城式在將她化作的怨靈解決掉後撿到了她的筆記本,也算是初步了解到了永祭會這一組織。
但白霧神子並不知道這一切,她看著那一行留下的字眼,喃喃自語道:
“我還有個妹妹啊...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著?”
說著,白霧神子搖搖頭,想了想又地改口道:“不對,她一定活著的。肯定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你說對吧?式君?”
白霧神子這突然點名到自己身上,這就讓西城式禁不住彈了彈手指。
他是知道白霧神子最後的結局的,甚至白霧雅子的那本筆記本他都還隨身帶著,隻不過顧忌白霧神子的心情,所以西城式一直沒說出來。
因為擁有白霧家嫡係的血脈,所以白霧雅子被永祭會抓住後便強硬注入了大量的密之花露,最終密之花露的不死之力反噬,導致她整個人身上生滿血膿。
在其完全挺不住之前,被永祭會的人將其內臟取出,屍體則被遺棄在了佐藤出租廢樓。
直到死之前...白霧神子的妹妹白霧雅子甚至還相信姐姐會來救助自己...
對於任何人來說,這種死法都可以說是慘無人道。
西城式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看向白霧神子。
白霧神子那雙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裡的日記本。
西城式吐了口氣,沒有多加思索,反問道:
“...我知道...有關你妹妹的一些事情,不過你想聽嗎?”
他決定將決定權交給白霧神子。
因為這是白霧神子的私事,他沒有那個資格去隱瞞。
一時的隱瞞或許是善意的,可難保以後白霧神子不會滿世界尋找已經死去的白霧雅子。
越大的期望,帶來的落差感與失望感也越大。
那個時候,隻會讓白霧神子更加痛苦而已。
“式君知道...?”
白霧神子的腦袋轉了過來。
眼睛裡是西城式一如既往的平穩表情。
可那表情之中...似乎又摻雜著其他東西。
白霧神子越到這種時候,就越敏銳。
她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接著才小聲地問道:“看樣子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消息,式君。”
“嗯。”
西城式沒有避諱地點了點頭。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已經相當於打開天窗說亮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是嗎?”
白霧神子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又伸手擦了擦眼睛,氣息猛地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樂觀的聲音響起:“那就算了吧。等解決這件事之後再告訴我妹妹的事情吧。式君。”
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她這樂觀完全就是硬撐出來的,音調都直接低了好多度。
白霧神子其實從西城式的話語中其實已經聽出來幾分味道了——自己的妹妹很可能已經...
但如果現在挑明了說,那她肯定會壓不住心底的情緒哭出來的。
可要是真哭出來的話,那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了。
前有怨靈生骸,後有永祭會的局麵沒有改變,在這裡浪費時間就相當於把西城式拖死在這裡。
她覺得自己不能那麼任性。
就算心裡再怎麼想知道...這裡也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忍耐。
“我出去透透氣,式君。”
白霧神子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她怕自己要是再看見自己日記本上有關於白霧雅子的記錄,就真會忍不住哭出來。
“.....”西城式。
不管是白霧家,還是永祭會,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最後受苦的也是白霧神子這種小女生——家破人亡、妹妹慘死...
想到這裡,西城式也沒有浪費時間,繼續往下翻去。
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
日記本中的白霧神子看上去十分感傷。
比方說某天某天,自己種的花草枯萎了一些,她就會伏案寫一些風花雪月的文章,又比方說某天某天下雨,她就又會寫一些自己內心孤寂傷感的句子。
這看過去完全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生。
日記本中的白霧神子時刻都提到自己的母親與妹妹,偶爾也會提到白霧蛹子。
不過僅以日記本上對白霧蛹子形象的描述,西城式也不好對生骸白霧蛹子與躲在森宮山外的白霧蛹子做出結論。
本來西城式都以為這就相當於白霧神子的雜談日記,打算將其合上的時候——最後兩三頁的內容,卻讓他打起了精神。
隻見娟秀的筆跡在日記本上如是寫到:
‘我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家人了。’
‘因為最近白霧家的氣氛不對。我之後從各個當家的口中知道了,好像是家族中有很多人不讚成不死咒法隻使用在神子的身上。其中反抗聲音最大的就是家主的弟弟,白霧仁...他似乎想讓所有人都得到不死咒法。還創立了一個永祭會的組織?可要在族民之間進行推廣不死咒法明顯是不可能的——白霧寺中根本沒有那麼多密之花露。’
‘而且那些對不死狂熱崇拜的人,真讓人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們看著我的表情也有些不太正常。’
‘應該不會吧,再過幾天就是替身咒文轉讓的日子了。家主大人要是得到霧隱之淵的三輪目,應該就不會有這麼多不讚成的聲音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帶著家人逃跑了,在動亂發生的時候,離開白霧家。’
娟秀的字跡,帶上了一絲決然。
“白霧仁?霧隱之淵的三輪目?”
看著這些關鍵的字眼。
西城式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