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神子禦前比試,其實就是從神子候選人中選十位,在現任神之禦子的見證下進行比試。
比試的規則頗有點像中國‘守擂’。
一個人打倒上一個人,要是覺得體力足夠,那就還能留在台上,等下個挑戰者。
大概就是這麼個流程。
但既然是比試,這其中自然是有個點到即止的規則。
“不過由於近年來神子間選拔摩擦越來越大...雖然是有個‘點到為止’的規則,可實際上卻是下手能有多重,就有多重。最好把對方派係的人都打得半身不遂,癱瘓的那種。”
九條沙羅開口解釋一句。
畢竟能參加禦前比試的人基本都是各個地區的負責人。
真要能把對方打成半身不遂,地區負責人的空位就會空出來,接著成為神之禦子之後,再利用權力提拔己方派係的人上位。
這就是很簡單的一條龍服務。
“當然,不止是你們之間要比試,我和宮澤美惠一樣,也要上擂台的。”
顯然,九條沙羅是把這個當打擂台了:“最後是我和宮澤美惠,兩個人進行比試,要是以前隻能坐在輪椅上的我...那肯定是很難取勝的。”
可是現在...
九條沙羅眯著眼睛壞笑。
既然心臟的問題已經得到緩解,那她可不認為宮澤美惠是很難處理的人。
她本身就比其他人心高氣傲,覺得什麼事情都能自己解決。
而一直困擾她的心臟問題也已經能夠解決,她心高氣傲的性子更加得到發揮了。
不過——
“我這邊雖然沒問題,但西城法師,你那邊可就不同了。你壓力很大的。”
九條沙羅看向西城式,開口道:“正如前麵說,禦前比試是守擂戰,比起個人素質,更看重的是團體。我並不是懷疑西城法師你的實力,但我手下其他的人...”
她嘴巴撇了撇。
坦白了說吧,九條派係壓根兒就沒什麼能打的人。
沒遇見西城式之前,拚命左拉右湊應該隻能湊齊十個四之禦咒的人。
現在有了西城式這關東地區總負責人幫忙。
稍微湊一湊應該隻能湊齊四五個五之禦咒,四五個四之禦咒的人吧。
“但這樣肯定是不夠的。我們這邊普遍比對方低了個層次。”
九條沙羅搖搖頭。
“喔?”西城式多少來了些精神:“對方很厲害麼?”
“嗯,因為關西與關東之間是有地域間的差異的,他們那邊...自古以來,很多傳承都比東京這邊要多的。”
這話西城式倒是聽懂了。
日本關東區域在日本古代並不屬於日本中心區域。
那個時候的日本人口、經濟中心主要是在關西京都、奈良一帶,而東京是在後麵才逐漸成為全國乃至影響到國際的大都市的。
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
日本古代有一句話叫做‘上京’,這裡的上京,意思其實是前往京都,而現代日本也有‘上京’這個詞語,但意思已經改變,變為從日本各地趕到東京。
所以要比起古代除靈手段的傳承,那肯定是關西京都附近流傳下來得更加完整。
“粗略估計...對方可能有十個五之禦咒好手...雖然我也知道五之禦咒對西城法師不算什麼,但要是堆人海戰術的話,想來西城法師也不會太好受吧?”
九條沙羅很理智地在進行分析:“這裡我就想到了個簡單的辦法,先讓我們這邊四之禦咒的人頂上,再由五之禦咒的幾個補上去,爭取抬走對方幾個人再消耗一下對方的體力。最後再由我們這邊的大將...也就是西城法師你來進行掃尾...”
這辦法頗似田忌賽馬,拉下等馬先上台,把上等馬藏到最後。
不過...
九條沙羅顯得有點無可奈何。
她相信是作為大將的西城式是能夠斬帥奪魁的,畢竟這個青年在‘能打’這方麵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可三軍之中斬帥奪魁是一件事,你讓西城式一個人打千軍萬馬?
這就有些扯淡了。
不過考慮到永祭會的頭子,白霧仁這個九之禦咒的都被西城式解決掉了...
說不定還真能抱有一些希望?
想到這裡,九條沙羅眉毛又有些舒緩了。
“具體的人員安排我會再考慮的,西城法師。”
“嗯。”西城式沒有多少猶豫,乾脆點頭。
他這乾脆利落同意的態度讓九條沙羅有些發懵。
這讓九條沙羅都禁不住調侃了一句:“西城法師,我發現你好像對我信任過頭了啊,一點都不考慮我可能故意設計坑你這件事。”
“我是相信我手裡的密之花露。”
西城式平淡道。
呃——
九條沙羅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一句話。
西城式隻用一句話就把自己給堵死了。
這就好比她在那裡羅裡吧嗦一大堆,西城式直接拎了一把刀,追著她砍。
這還能怎麼辦?
她吸氣,又吐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揉著眉心說道:“我已經充分理解到你對我有多不信任了,西城法師。好吧,你放心吧,我不會用什麼手段的。”
“我先問一句,九條,你說的禦前比試大概是什麼時候?”
西城式反問道。
“下周周二。”九條沙羅沒猶豫,乾脆道,“屆時現任的神之禦子將會造訪東京,作為禦前比試的見證者。”
“是麼?”西城式沉吟一聲,接著抬頭:“多問一句,現任神之禦子的名字叫什麼?”
“......”九條沙羅。
聽著西城式這提問,九條沙羅都止不住抬眼上下打量對方,嘴巴都抽了抽。
這種信息不應該是光濟會上下皆知嗎?而且你西城法師作為禦神會的內鬼,不應該也知道得特彆清楚嗎?
她並不清楚西城式已經不是原主這件事,所以隻覺得西城式這個人真是個比自己還要心高氣傲的人。
這得多心大,對自己該多自信,才會毫不調查地就進入光濟會啊?
九條沙羅擰著眉毛思考了一會兒,接著才在西城式伸手敲桌催促的情況下開口:“現任的神之禦子名叫木村紗織。老實說了吧,那個女人...我真感覺不到她有想要放權的意思。”
說到這裡,她又撇撇嘴。
“不過神之禦子的選拔是光濟會的規定,也不允許連任。那個女人再怎麼不想放權估計也沒什麼用處。”
“大體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西城式將這個名字記下,點了頭後轉身就走。
那不拖泥帶水的乾脆動作看呆了九條沙羅。
“等會兒。”九條沙羅叫停了西城式:“西城法師,你不留下來管理東京光濟會?”
這可是你的地盤啊。
她這句話還沒得及說出來,就被西城式擺手打斷了:“沒必要。”
他側頭看了一眼這個辦公室,語氣平穩地說道:“反正光濟會也留不了幾天了。”
“...你還真是自信啊...西城法師。”
九條沙羅摸了摸腦袋,忍不住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