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軟,跌落在柔軟的紫檀木雕花榻上,觸及榻上溫滑的毯子,心如死灰。
這時,蘭庭院正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人逆著光站在門口。
不用想也知道,敢在政親王府這樣做的人隻有一個,她的丈夫——愛新覺羅玄燁。
也是,這樣大,這樣周密的一個局,能把赫舍裡家生生拉扯進來,這樣的能力,除了眼前這人,還能有誰?
隻不過以往她對他滿心的愛慕,見了他滿眼都是歡喜,她本以為,嫁給他這幾年,她為他紅袖添香,為他打理好後院的所有事情,即便他還因著當初的事情不喜歡她,可他的心總歸是肉做的吧,即便當初再冷硬的心,總會有一點點軟化的吧……她日日這樣期盼著,瞧見他偶爾對她的笑容,瞧見他溫和些的眉眼,她心裡頭如吃了蜜糖一般開心。
她總以為,他會對她笑了,會對她舒緩了麵容,便是心裡頭對她有了一絲絲情意,可如今……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她的丈夫不僅有一顆石頭做的心,還滿腹算計。算計他人,也算計自己的枕邊人。
赫舍裡家族不需要一個謀害嫡妹的女兒,皇家不需要一個無法生育的皇子福晉,也不需要一個身體虛弱的十年都補不好的皇子福晉……一石三鳥,可真是好算計!
“再算計,也比不得當初我的好福晉,生生把自己算計到了我的床上厲害呢!”眼前的男人仍舊一副好相貌,隻是那唇薄得很。他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朵,開口說出一句話,輕柔的語氣,偏偏話語裡藏了細密的毒針。
赫舍裡蘭儀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她急促的喘著氣,腦中還記著最後清儀猙獰的麵孔。
一旁守夜的侍女趕緊從腳踏上站起來,拿起放在小幾上的帕子為她擦汗。
“去叫玉梳來。”她特意壓低了的聲音,帶些沙啞,在安靜的房中聽著有些滲人。
侍女掩藏住眼裡的害怕,默默地退下了。
赫舍裡蘭儀看著房中的擺設,許是因為夜晚,燭火暗淡的緣故,顯得毫無光彩。她突然想起來,自那日之後,房中的擺設已經許久沒有更換了。
“福晉。”玉梳進了屋,小心的喚了一聲。
“如今什麼時辰了,外頭是什麼聲音?”她似乎聽到外頭有年輕女子的聲音,又嬌又軟,似是對著誰撒嬌。
“如今才剛到卯時,外頭天還黑著呢。外頭,想來是王爺去早朝了。”玉梳心知肚明,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雷區。
“哦,原是如此。”她神情有些木木的,然後又側身睡下了。
外頭的確是政親王要去早朝了,隻不過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是側福晉佟佳氏。
“今兒是襄親王世子嫡長女的滿月宴,你去便是。”
“是,妾身遵命。”
佟佳氏是個容貌嬌美的女子,性子倒也算溫順,雖是側福晉,但也是他額娘嫡親的侄女,派她去,倒不算怠慢。
今兒的確是嘉悅大舅舅嫡長女的滿日宴,再加上芸蔚一早就派了人來催她,嘉悅隻好早早的起了。
挑了身略華貴的衣裳和一套首飾,嘉悅便坐著芸蔚的馬車先走了。
當然,現在還早,她們的目的地不是襄親王府,而是頗受京中貴女們青睞的一處寺廟。
作者有話要說: 姍姍來遲的男主角,身邊有了彆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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