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怎麼了?”嘉悅聽著錦書話裡頭有為她抱不平的意思,不由得一陣好笑,隻好問一句,順便當聽個八卦。
錦書聽自家主子終於開口問後宮妃嬪們的動態,心裡很欣慰,一五一十的倒豆子般把知曉的事兒都說了。
事情要從半月前說起,一向病著的佟氏上書想叫自家的姊妹入宮陪伴,叫的還不是嫡親的姊妹,而是庶出的兩個女子,約摸著十七八歲的兩個姐妹。
她們入宮的時候嘉悅見過一次,名字記不清了,長相倒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貌。
入了宮也不見佟氏和她們有多姐妹情深,反倒是跟著佟氏滿禦花園的逛,佟氏還時不時的叫二人跳個舞,唱個曲兒什麼的,身段是好身段,嗓子也脆的如同黃鸝一般,可惜的是康熙忙於朝政,禦花園已經許久不去了。
“又不是下九流的戲子,那麼作踐自己……娘娘您是沒瞧見,那佟氏姐妹的做派,全是照著皇上的喜好來的,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呢,那樣沒臉沒皮。”郭貴人不知何時進來了,聽著錦書和嘉悅說近來佟氏姐妹的所作所為,自己也不由得插了兩句話。
“你坐著說,站久了也不嫌累。若榴,你給郭貴人搬個繡墩來。”嘉悅聽著郭貴人泛著酸氣的話,不由得失笑,先吩咐了宮女給她搬個繡墩來,又打趣道:“她們丟的是佟家的臉麵,你擔心些什麼?”
郭貴人扯了扯帕子,爭論道:“嬪妾又不是替佟家擔心,嬪妾是替自己擔心。”
嘉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這話更加叫人不懂了,她們丟了臉麵,你怎麼又擔心自己了?”
話雖這樣問了,嘉悅心裡卻知道,後宮女子擔心的無非兩樣,一是聖寵,二是子嗣。
郭貴人如今還年輕,十幾歲的女子,隻要身子康健,子嗣是沒什麼好擔心的,這個時候要擔心的是聖寵。
後宮佳麗三千,皇帝卻隻有一人,若要雨露均沾,估計得輪幾個月才能等到一次侍寢的機會。所以後宮裡的女子才要不擇手段奪取皇帝的注意力,要不然幾個月侍寢一次,什麼時候才能懷個孩子,有個後半生的依靠呢?
康熙後宮的妃子數量雖然沒有三千,但上至她這個皇後,下至宮中沒有位份的庶妃,數一數也有十來二十個了。
康熙當然不會癡情的記住每一個女子,他能主動想起的除了位份高的,就是生育了阿哥的,再不濟也是生的極其貌美的,或是得寵公主的生母。
像郭貴人這樣位份稍低些,家世也算不得頂尖,也沒有孩子的宮妃們,唯一有的就是年輕貌美的優勢。
郭貴人還好些,容貌在後宮裡算是拔尖的,康熙翻牌子的時候也能想起來。但即便以色侍君不是長久之計,郭貴人也不想有人來搶奪她這一點聖寵。
一次來一個爭的人已經很有壓力了,這回可好,一次來了倆。
很有競爭壓力的郭貴人在對此事毫無感覺的皇後娘娘這裡沒有得到安慰,打算去禦花園聽佟氏姐妹唱曲子跳舞。
嘉悅也隨她去了,反正在她這個現代人看來,郭貴人也就是個小孩子,拈酸吃醋會點,真要她做些其他事兒,怕是也沒那個膽子。
“娘娘,今兒戴那套紅寶石的頭麵?”翡翠替她梳好了頭,指著妝奩裡頭一套沉重的頭麵問她。
嘉悅清醒了後才記起來今兒是嬪位以上的妃嬪請安的日子,她平日裡圖省事兒,梳頭一般都是小兩把頭,簪些喜歡的花兒,玉釵什麼的也就行了。不過妃嬪請安的日子她就不能這麼打扮了,顯得她這個皇後過於寒酸。
但是,這紅寶石頭麵也太重了些,嘉悅屬實不想給自己頭上套這麼大一個東西。
這紅寶石頭麵是之前康熙賞的,她不太認識這些寶石啊金子的質地,不過康熙的東西想來也不會是假的,反正看起來是金累絲配著紅寶石,還嵌著各式各樣的寶石,珍珠……看起來就很有分量。
嘉悅之前瞧見的時候就很喜歡,不過等自己試著戴了一次,就再也沒拿出來過了。
原因就是太重了,頭上頂了一個西瓜一樣,再加上腳上配著的幾寸高的花盆底鞋,也是一並送過來的,嘉悅感覺這套衣裳就不是給人穿的,製作出來純粹是為了欣賞。
“這套吧,這個瞧起來更精致好看些。”嘉悅瞄到了一套分量略輕一些的頭麵,這個是點翠的,上頭也是綴滿了寶石珍珠,不過顏色更惹人喜愛些,重量也沒有紅寶石那套那麼嚇人。
趁著翡翠她們在給自己頭上戴首飾,嘉悅分神往空間裡傳話:“我覺得我現在這審美都被清朝人帶偏了,以前喜歡的都是飽和度低的顏色,現在審美都往大紅大綠上靠……”
拂衣不吭聲,他現在研究古籍研究的有點入迷,大腦高速運轉中,沒時間應對嘉悅這種明顯不需要有價值回答的話語。
嘉悅說這話還真沒想著讓他回答,自顧自的拿著幾對耳環欣賞了半天,然後起身去外頭見康熙的一堆小老婆去了。
“臣妾等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