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報官兩個字,張茂才的臉都嚇白了。
他隻是想讓葉歡和離,怎麼就弄到報官的地步。
想問鄰居具體怎麼了,鄰居卻不願和他多說,“你自己去縣衙看看不就知道了,也就你們張家人乾得出這種事,不要臉!”
同行的餘坤,麵色陰沉。
“帶我去縣衙!”
張茂才後背開始冒汗,不知道娘和大哥做了什麼,心裡突突地害怕。
“餘侍衛,不然我自個兒過去吧,你大老遠跑來,先休息一會?”若是真要老命的事,可不能讓餘坤看到,他還想著和郡守小姐成親呢。
餘坤卻拒絕了,黑著臉道,“少廢話,快點帶路!”
*
今兒的縣衙,格外地熱鬨。
臨水鎮不大,平日裡要上縣衙的事並不多。
好不容易縣衙開堂坐審,沒事做的人都來看熱鬨了。
而這會,縣太爺也審得差不多了。
最後怎麼判,還是要參考葉歡的態度,決定判刑輕重。
“葉歡,你怎麼想的?”
葉歡方才哭過幾回,跪在堂下,身形單薄,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回縣老爺的話,妾身也......也不知道怎麼辦,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害怕。全憑縣老爺做主。”
到了有一會的張茂才,已經搞清楚事情原委,沒想到自家母親和兄長竟然如此大膽。
他頭皮發麻地看著葉歡。
不行,不能讓家人背上這個案子,不然他自個的前程全毀了。
“葉歡!”
張茂才衝出人群,趁衙役們還沒反應過來,跑到葉歡身邊,湊近低聲道,“葉歡,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計較這個事好不好,我剛中了秀才,你已經是秀才娘子。若是娘和大哥被判,你供我讀書的錢,就白費了!”
葉歡愣住,沒什麼表情。
她可不稀罕什麼秀才娘子,錯過這個機會,往後再想把張有才母子趕出去,可就不好找機會了。而且如果不是她穿來,原主已經被張氏趕出去了。張茂才哪裡是為她著想,明明是不舍得他自個的榮華富貴。
看葉歡沒有表情,張茂才急了,“娘子,往日我對你如何,你心裡不知道嗎?娘和大哥的事肯定有誤會,咱們都是一家人,若是此事定了他們的罪名,我們往後還怎麼過?”
聽聽,道德綁架來了。
但葉歡繼續裝傻,不給回複。
張茂才語速越來越快,“娘子,你說句話啊。你想想,我成了秀才,往後還會中舉人,你可以跟著我享福,不用再辛苦賣酒,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嗎?”
“而且被大伯哥欺負,這事說出去多不光彩,彆人指不定說是你勾引的呢。”張茂才很急,絕不能讓案子判下來,“咱們以後還要在臨水鎮做人,就是為了你自個的名節,也不能把這事坐實啊。”
葉歡差點就氣笑了。
這就是受害者有罪論嗎?
能說出這種話,張茂才果然是個人渣。
她淡眉輕蹙,低頭哽咽,外人看著就像張茂才逼著她做不情願的事一樣,用不算低的音量道,“茂才,你抓疼我了。”
本來還在觀望等縣太爺示下的錢澤元,一聽這話,就衝了過來,拽開張茂才。
葉歡趁機哭道,“茂才,你中了秀才我也想為你高興,可我真的不懂怎麼辦啊。你說娘和大哥不能被判,不然會影響我的名節,可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怎麼就會壞了名節呢?”
張有才被拖來縣衙時,就不怎麼說得出話,這會有點精神,卻也發不出什麼音。
張氏被打了二十大阪,氣若遊絲望著張茂才,“我兒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可要為娘做主啊!”
本來張氏已經認下罪名,但沒供出二兒子和郡守小姐的事,隻說看不上葉歡是個賣酒的。可看到二兒子來了,突然又看到希望。
張茂才看到親娘和大哥都躺在地上起不來,心揪揪地疼,恨葉歡多事,不然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他還能安心當郡守大人的乘龍快婿。
但這時,不等張茂才開口,縣太爺先道,“張茂才,既然你有功名在身,卻還擾亂公堂,你這可是知法犯法啊。”
縣太爺眼裡最容不得沙子,猜到張茂才和葉歡說了什麼後,心中對張家人更是不屑。
張茂才的臉色刹那間白了,“我......還請縣太爺恕罪,實在是事情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