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聽到葉歡有喜,手中的折子“啪”地落在桌上。
“你說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白桃。
白桃笑盈盈地道,“奴婢說恭喜皇上,皇後娘娘有喜了呢。”
“不對,就一次,怎麼可能有喜呢?”陳帆眉頭緊皺,看著一點也不高興。
“回皇上,確實有喜了。”白桃道,“娘娘非常高興,想請您過去坐坐呢。”
“朕……朕待會去,你先回吧。”陳帆快要坐不住,等白桃走後,把小祿子喊到跟前,“怎麼回事,皇後才侍寢一次,怎麼就有喜了?”
小祿子:……他怎麼知道?
“皇上,奴才……不知啊。”小祿子為難道。他一個沒了根的人,如何知道一次會不會有喜。
陳帆連連歎氣,“這下可怎麼辦才好?江韻有喜,朕豈不是更不能動她?”
小祿子卻搖頭說不,“皇上,隻要您狠狠心,眼下不是很多機會嗎?”
皇後有喜,隨便出點什麼意外,小產後大出血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陳帆微微抬眉,“小祿子,你倒是提醒了朕。”
他一定不能讓江韻生下皇子,若是江韻生了皇子,江家再扶持江韻母子,他的皇位就要坐不穩了。
另一邊,白桃回了坤寧宮後,回稟了陳帆的態度,“娘娘,皇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高興。”
“他能高興就怪了,本宮若是生下皇子,就是退位的時候。”葉歡道,“他巴不得本宮流產死了才好,你這些日子多盯著坤寧宮的人,若是發現什麼,直接拖出去打死。”
“還有,把塞北來的藥,交給養心殿的小德子,他伺候的皇上茶水,讓他慢慢來,本宮並不急。”
葉歡給陳帆準備了一種慢性毒藥,長期服用後,會傷到脾肺,最後不是中風癱了,就是一下子去了。
之後一個多月,葉歡默默給陳帆下毒,陳帆也一直找機會讓葉歡打胎。
可陳帆卻沒找到一個機會動手,他日夜焦慮,反而累壞了身體,夜裡越發睡不著。
直到十二月,江鶴回京述職,葉歡才見到久彆的父親。
坤寧宮裡,江鶴挺直腰板坐著。
“早前聽聞娘娘被打入冷宮,老臣是天天擔心,如今您身懷六甲,老臣甚是欣慰。”過去那麼多年,女兒一直不曾有孕,都快成了江鶴的心病。
葉歡並沒有和江鶴說假孕的事,笑盈盈地看著父親,“我這也算是苦儘甘來,父親可去見過皇上?”
“哼。”
江鶴冷冷道,“見是見到了,但皇上應該是不太想見到老臣。”
為臣多年,江鶴可以看得出來陳帆忌憚江家,若不是為了女兒,他也不會一直隱忍。
葉歡歎氣道,“自從皇上登基後,確實變了許多。如今我不期望其他的東西,就想著腹中孩子能平安出生。”
江鶴也期待葉歡的孩子,隻要外孫一出世,往後什麼都不用怕了。
在兩人談話時,突然有養心殿的太監來傳話,說皇上吐血了。
“什麼?”葉歡大驚道,“怎麼好端端地吐血了麼?”
小太監道,“因為四皇子突然去了,皇上一口氣提不上來,便吐血暈過去。”
四皇子是早產兒,出生時就比彆的孩子要小,哭聲和貓兒一樣。冬日裡本就難熬,隨便一點小病,就讓四皇子沒了。
葉歡和江鶴一起去了養心殿,等她到的時候,陳帆剛剛醒過來,虛弱地在喝藥。
“皇上,您節哀順變啊。”葉歡坐到床沿,接過小德子手中的藥碗,繼續給陳帆喂藥。
陳帆咳了兩聲,看到葉歡父女都來了,再看看葉歡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更不好,撇開頭說不喝了,“朕累了,皇後回去歇息吧,你自個兒的身子要緊。”
“臣妾不礙事的。”葉歡道。
“朕讓你先回,你就回去!”陳帆突然凶道,嚇得屋裡太監宮女忙跪下,等發現江鶴眼神有些不善,又放軟一些語氣,“聽話,你還懷有身孕,朕把病氣過給你就不好了。”他現在本就難過,更不想看到葉歡。
葉歡和江鶴從養心殿出來後,江鶴的臉陰沉得厲害,“皇上這是對你,十分不喜啊。”
若不是女兒有喜,江鶴覺得皇上肯定會再找理由廢了女兒,再次為女兒的前途擔憂起來。
葉歡摸著小腹道,“皇上早就不喜歡女兒了,江家鎮守塞北換來再多功績也沒用,皇上怕江家功高震主,他的皇位才是最重要。”
二人共同歎氣,但心裡都明白,不管是為了葉歡自己,還是為了江家,陳帆的病最好是一直拖著,拖到葉歡生產的時候。
而事實上,陳帆確實一直病到了除夕,還沒有要好的意思。
之前還能看看折子,如今卻連說話都費力。
有膽大一點的臣子,便讓陳帆立太子。
但陳帆並不願意立太子,若是立了太子,他怕是會死得更快。而且他覺得,他自己會好的。
葉歡剛到養心殿,就聽到陳帆在咳嗽。
等她進了內殿,看到陳帆慘白的小臉,便沒走太近。
“臣妾參見皇上。”葉歡敷衍行禮。
陳帆瞥了眼葉歡,便閉上眼睛。
這段日子,他最大的心病就是葉歡,加上江鶴回京述職,有江鶴在京城,他更不能安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