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媽幾人說了幾句後,便回去了。
何誌國還躺在地上,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身上很疼,卻又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
葉歡等人走後,也不管何誌國的衣裳濕不濕,身上的燙傷有沒有問題。反正她拉不動一個醉漢,就讓何誌國睡在地上。
聽到何誌國還在“哎喲”地喊疼,葉歡關了門,去找女兒睡覺了。
大梅聽到爸爸還在呻.吟,小聲問,“媽媽,爸爸會不會死啊?”
“不會的,他皮糙肉厚,不會有大事。”葉歡哄著女兒上床,雖然還能聽到客廳裡何誌國不斷的哭聲,但她反而更安心睡覺了。
次日天還沒亮,葉歡就起來做飯,把兩個女兒喊起來吃飯後,讓大梅自己去上學,她再帶著二春去菜市場。
來到這個世界,總得先掙錢養活自己,再說其他。
而何誌國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看來是不太疼,還能睡著。
葉歡到菜市場後,左右攤位的人都到了,她今天來得有些遲了。
左邊攤位的是個比她大幾歲的大姐,看到她來,立馬湊過來,小聲驚呼,“那個挨千刀的廢物,他又對你動手了?”
葉歡輕輕點頭,一邊擺放菜品,一邊道,“他又喝酒了。”
“一喝酒就打老婆,這種男人真不能要啊。姐跟你說了好多回了,何誌國就是死性不改的廢物,他自己一個錢板掙不到,還要來折磨你。真不是姐要做壞人,趁你還年輕,儘早離了,重新找一個燒鍋爐的,也比何誌國強。”江梅說著看到有客人來買菜,忙過去招呼一下,等客人走了又過來道,“你看看你的傷,臉上這淤青還那麼深,彆人看到都不敢來買菜了。就算為了孩子,你也趁早離了吧!”
江梅這個人雖然嘴碎,但熱心,原主能在這裡擺攤,得了江梅不少照應。
這個年代大部分人都覺得離婚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讓原主忍一忍,或者當做沒看到,隻有江梅孜孜不倦地勸葉歡離婚。
葉歡長歎一聲,目光落在一旁乖乖坐著的二春身上,要離婚一個人離開倒是容易,但就要苦了兩個女兒。
她抿唇對江梅笑了下,“江姐,謝謝你啊,還願意關心我。”
“咱們攤位挨著,就是一塊兒的姐妹,有啥好客氣的。誒,你大姑姐又來了。”江梅朝葉歡擠眉道。
話音剛落,何芳就停在葉歡的攤位前。
“喲,今兒的菜倒是不錯,這個小白菜水靈靈的,我拿兩斤啊,還有那個南瓜也給我且一半,你外甥最愛吃這個。”何芳不客氣地自己動手拿菜,抬頭時隨意地看了眼葉歡,笑道,“又惹誌國生氣了吧?我和你說,老爺們就是要哄著,像你這樣呆頭呆腦的,被打兩下也是正常。”
葉歡聽何芳數落,心裡冷哼一聲,“大姐,小白菜兩毛一斤,南瓜三毛一斤,你拿來我稱稱。”
她這一個攤位,菜全部麥完,一天也就掙三四塊錢,還要扣掉攤位的租金,算下來並沒有多少錢掙。被何家幾姐妹天天薅羊毛,利潤就更少了。
以前原主會忍,她可忍不了。
何芳聽到葉歡要收她前,先是意外愣住,隨後一把摔了手裡的小白菜,“我說張燕,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臉了?”
“你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們何家沒休了你,你還好意思和我談錢?”
江梅看不下去,過來幫忙道,“都什麼年代了,還休不休的,你當這是以前地主老財的年代嗎?”
“我們何家人說話,你一個外人多管閒事做什麼?”何芳瞪眼道。
葉歡看江梅就要吵起來,忙拉住江梅,她掃了眼圍觀過來的人,眼淚說流就流,“大哥大姐們,我真不是小氣,而是家裡男人不做事,全靠我賣菜掙點錢養孩子。”
她說話時,邊上的二春跟著哇哇哭起來,大家看到二春瘦不拉幾的樣子,紛紛動了惻隱之心。
“家裡三個大姑子,今天你來拿幾斤菜,明天她來拿。我就這麼一個小攤位,你們看我大姑姐把菜籃子都裝滿了,我的孩子卻連個雞蛋都吃不上。”葉歡越哭越難過,加上她臉上還有傷,再看何芳氣焰囂張,誰被欺負了一目了然。
有熱心一點的大媽,便開口看著何芳道,“我說你這位大姑姐也真是的,沒看到侄女瘦得頭發都黃了麼,你怎麼還忍心來欺負弟媳?”
“對啊,你弟弟一個大男人不乾活,卻讓一個女人那麼辛苦,真不知道你家爹娘怎麼教育的。”又有人附和道。
“我看八成就是厚臉皮想占便宜,每天不用買菜,一個月省下不少錢。你們看她自己麵色紅潤,家裡肯定吃得好。”
“就是,忒不要臉了一點。”
……
何芳聽眾人都是指責她的,當即摔了手裡的菜籃子,坐在地上大哭,“哎喲我的老天爺誒,我不活了,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我還活著乾什麼。”
“我何時何地天天過來拿菜了,不過是偶爾才過來一次,怎麼就厚臉皮了!”
葉歡抽泣兩聲,插話道,“大姐,光是這個月,你就來了七次呢。”
今天才11號,11天裡來7次,卻說是偶爾。
何芳聽到葉歡又懟她,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菜葉子就朝葉歡丟過去。
但不等她衝進來,市場的管理員於大爺就來了。
“吵什麼吵?全都圍在這裡,還怎麼買菜?”於大爺和幾個下屬負責看管這個市場,他早就知道葉歡家裡的事,看到何芳立馬皺眉,“怎麼又是你來鬨?”
何芳看到官家的人來了,立馬換了一張臉,委屈得擦眼淚,“我……我沒想鬨,就是家裡困難,想來和弟妹借點菜。”
“借菜?你借那麼多次,有見你還過嗎?”於大爺無情拆穿何芳,看到菜攤被何芳砸亂,沉著臉道,“我看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來鬨事,還把人攤位砸成這樣,找警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