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因為紀初謠這幾天都在學校食堂吃飯,還沒去校外的商業區逛過,所以中午從悅帶她去了商場附近的港式茶餐廳,順便把周圍的地形熟悉了下。
午飯從悅請的客,紀初謠也沒矯情地說要AA,隻是心裡盤算著晚飯再給人請回來。
吃完推開玻璃門走出,熱浪翻滾而來,悶得人喘不過氣。
道上沒什麼行人,茂密的梧桐樹也被烈日烘烤得蔫蔫的,偶爾有穿著同款校服的女學生路過,步伐匆快。
紀初謠和從悅撐著傘,但還是儘量沿著店鋪那排陰影走,偶爾能蹭蹭店麵吹出來的冷氣。
從悅時不時給她介紹兩句附近哪家餐館好吃,紀初謠起初聽得認真,後來被什麼東西吸引去了注意力,視線飄遠,變得心不在焉起來。
前方十米遠,幾個男生剛從一家餐館出來,一群人站屋簷下唉聲叫喚半天,等落在後麵那個慢吞吞走出,開了傘,其餘人一擁而上地擠入。
大黑傘下,五六個男生誰也不肯在陽光下暴露半點,連步伐都跟燙腳的一樣,抱團在一塊兒,活像隻變異移動的黑蘑菇。
從背麵看,有點智障。
她憑中間那個高挑清雋的身形,還是認出了是班上的男生。
所以說,不論是帝都貴族高中,還是他們那兒窮壤縣城的普高,天下十六七歲的男生在某些細節方麵都一副破落德行。
昨晚多虧岑易的幫忙,紀初謠的新手機才得以沒在短短幾天內陣亡,但她後來晚自習沒再見到他,今早也沒碰見什麼機會,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跟人道聲謝。
如今看人站在黑傘中間,挺俊一少年,被邊上男生擠得,硬生生給埋汰得降了幾個逼格下來,不由動了點惻隱之心。
她和從悅中午出來時帶了兩把傘,現下合撐,手上還多出一把,想了想,還是和從悅提了提。
從悅聽言朝前麵望去,雖然早知道她們班男生是全年級段最二的,但看到這畫麵還是沒忍住笑了下,隔空叫道:“班長,這裡!”
已經被擠得毫無人格可言的安澤回頭,看到從悅手上衝他們晃著的小黃傘,有如看到了救星:“從悅你有多的傘?快快,借我們分分。”
與他從黑傘下一同竄出來的還有張齊正。
兩人撐上一看就是小女生風格的花傘,竟適應的毫無違和感。
張齊正半彎腰探出腦袋道:“妹妹你們也剛吃完飯嗎?我們正打算去買奶茶,你們要不要一起。”
從悅沒什麼意見,於是問了問紀初謠。
紀初謠抬眸望了眼路邊的岑易,他和其餘人停在梧桐樹下,沒往這處望,站姿漫不經心,像等他們這邊先說完話。
傘下隻剩三人,看上去正常舒服多了。
紀初謠點點頭,道:“可以。”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萬悅城湧,進了商場,冷氣撲麵而來,頓時像得救了一般。
奶茶店在負一層,張齊正記得昨天給紀初謠發奶茶時,她因為感冒沒喝,所以這回特意問她喜歡哪個口味,點了杯溫的。
紀初謠看邊上有家MNS,想到她的水杯打碎後,這幾天一直用的班級飲水機自帶的紙杯,便讓從悅陪她一起進去逛逛。
因為點了三十多杯奶茶,大中午過來買的學生很多,店鋪一時半會兒做不出來,男生們嫌無聊,也跟著湧了進來。
紀初謠不喜歡花裡胡哨的杯子,看到有款白色瓷質簡約的,就直接挑了下來。
看從悅還在那兒挑書包扣,便自己先去結賬。
收銀員幫忙掃了碼,看她遞過來的一百元紙鈔,麵露難色:“抱歉啊同學,剛剛前麵一個客人過來,把這裡零錢都找光了,你看看能不能微信或支付寶付一下。”
紀初謠愣了愣,摸摸口袋,她手機放在教室沒帶出來。
收銀員顯然看出了她的難處,正好看邊上有個男生跟她穿著同款校服,道:“要不然讓你同學先幫你付下?你們自己私下再協調?”
紀初謠順著收銀員的目光,這才注意到岑易沒隨大夥兒進來,就站門邊梁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