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下午已經共處過三個多小時,但麵對麵坐下來又有些不一樣,沒了中午吃飯調節氣氛的紀父紀母,全程顯得乾巴無比。
黎川給她倒了杯水,又問了她句想吃什麼,接著再找不到其他話題。
三人無言相對半天,最後發現餐桌上對著手機是最不尷尬的。
後來連不那麼愛玩手機的紀初謠也劃拉開屏幕,給自己找點彆的事做。
石高陽給她發了信息,問她卷子做了多少,紀初謠鑒於浪了半天,沒那個臉回,所以選擇戰略性忽略。
家庭群裡,林父林母發了好多林開允周末在家練字的視頻,紀初謠數了數,有十來條,夠她等到服務員上菜的時間,便靜著音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起來。
吃完一頓其靜無比的晚飯,三個人打道回府,岑易和黎川把紀初謠送到家門口離開。
這個時間紀父紀母剛吃完晚飯,紀父回了書房辦公,紀母還在樓下廚房收拾,聽到動靜出來迎她,看她隻有一個人:“岑岑和小川已經回去了?”
紀初謠把太陽傘塞到玄關的傘筒裡,點頭:“嗯。”
紀母還挺擔心女兒在外麵會遇到怕生不自在的情況,能玩那麼久回來,已經有些意外:“下午看的什麼電影,跟兩個哥哥相處的還算愉快嗎?”
“還行。”紀初謠說著思索了一下,才道,“電影看的綠皮書。”
其實她一點五倍速,看了挺多部的,有些隻看了個開頭,有些直接快進跳到結尾,隻有這部是從頭看下來的。
紀母愣了愣:“這不是年初上映的電影嗎。”
紀初謠好像笑了一下:“是啊,大概看的重映吧。”
————
第二天早上。
紀初謠起來時家裡大人都還睡著,在餐桌上給他們留了張便利條,便自己背著書包,去小區外的早餐店買早餐,打車去學校。
紀初謠早初在雲水中學也算是經曆不少大風大浪的人,周末作業寫不完的案例少說遇過幾十起,基本都是等周一和石高陽一起相約早起去學校向同學借閱。
所以即便現在好幾張卷子沒寫,內心依然保持淡定。
不過等她到了學校看到空曠無人的校園,才意識到諾頓中學這個點除了她不會有人那麼早過來,所以壓根就沒有所謂的作業流水線供她拷貝。
保安室的門衛打著哈欠幫她開門,紀初謠走去教學樓的步子略顯沉重,思考要怎麼解決眼前的處境。
到了班級,意外發現教室的前門微敞,裡麵隱隱傳出兩句低朗的說話聲。
黎川屈著大長腿,半坐在紀初謠的課桌上。
因為國際部和普通部的作業不一樣,所以隻能看著岑易桌上的試卷題號,幫人分工合作,一人一道地飛快解決化學卷子。
“第七道選B,第九道選A,第十一道……你第十道怎麼還沒做出來,動作快點翻頁。”
“嘖,我這道比你上道難,讓我算一會兒成不。”
黎川索性借著這個機會休息一會兒,拿過邊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吐槽道:“你下回周末打比賽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也方便過來幫你把作業帶回去。周一大早上的早起還要陪你翻牆,身體真的吃不消好嗎。”
岑易不緊不慢:“這回不是忘了麼。”
黎川搖搖頭,嘖歎道:“秦姨也是夠狠,一次作業不交,就把你期末獎學金的名額拿走,換我我早就放棄了。”
岑易在括弧裡寫了個A,一邊翻頁一邊煞有其事道:“是這個道理沒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是這麼一點一點拉開的。”
黎川聽他又擱那兒捧自己的高踩他的低,笑啐一聲,抬腳踹他的桌子。
運動鞋與桌側的金屬板相撞,在安靜的教室裡蕩開點回音。
隻開了一條縫的前門正好被人打開,岑易和黎川紛紛抬頭向前望去。
紀初謠也沒想到這麼巧,昨晚才剛跟人見過,今早又碰見。
拄在門口和他們麵麵相覷了會兒,沒動。
還是岑易先回過神來,拿著筆的那隻手微微抬起,打招呼道:“喲,巧了,阿菜,你也來補作業啊。”
紀初謠提了提書包帶,輕“嗯”一聲,順著過道往自己座位走。
岑易用手背往黎川胳膊上拍了兩下,道:“給人讓讓位置。”
黎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占的紀初謠的座位,起身換到岑易前麵的位置,順便和人道了句“抱歉”。
“沒事。”紀初謠沒放心上,坐下來後,把書包裡的課本作業往外拿。
黎川看她過來,一時也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給岑易報答案,怎麼看都不是件光彩的事,人剛轉學過來,帶壞風氣怎麼辦。
岑易已經往下做了三道題,看他還乾坐著不報答案,用筆頭敲了下桌麵,沒好氣道:“兄弟,你再發呆下去,我班上同學可就得都到了。”
黎川看了眼邊上的紀初謠,正想跟人建議不然還是去樓上找間空的自習室。
岑易卻是不耐地往椅背一仰,像是猜出了他在糾結個什麼無聊玩意兒,歪頭對紀初謠道:“阿菜,我一會兒作業寫完借你抄,等下咱黎大學生會會長給我報答案的事你幫忙保密彆說出去,行麼?”
紀初謠聞言抬頭,黑黢黢的眼盯著他們。
黎川心裡想要罵街,這人當著正直小姑娘的麵說什麼渾話呢。
黎川解釋的話還沒脫出口,就見紀初謠聳了下肩,一臉“送上門不要白不要”的坦然:“成交。”
黎川:“…………”
作者有話要說: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戰友(不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